恁今春如许

作者:苏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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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老夫人和许夫人坐在堂屋里,许夫人面容呈现出几分不安。她拧着手帕,口中颤颤说道:“秋月方才都跟我招了,他说雅倾昨儿个跟赵小姐……怎办,万一赵小姐她……”
      老夫人黑着脸提了句:“你这幅模样,即便赵小姐没发现也会起疑。你啊,一会就不要说话为好。”两人这说着,便听下人通报说许家大少携新婚夫人前来请安。许夫人忙收敛惊怕,抬头看去,远远便见两人携手有说有笑地朝这里走来。
      二人跨过门槛,许雅倾满是朝气打招呼道:“奶奶,娘。我带夫人来向二位请安了。”
      赵书恩藏在许雅倾身后,低着头满面娇羞地喊道:“娘娘,娘,书恩,向二位请安。”
      老夫人见了,立即笑开了花,她向赵书恩招了招手道:“好孩子,到奶奶这边来。”
      赵书恩走到老夫人身旁,欠着身子乖巧地等候老夫人吩咐。只见老夫人伸手牵过赵书恩的手,细腻柔软似无骨,一看便是千金大户出生的小姐。老夫人笑眯眯地,手一抬,便套了个镯子进赵书恩腕上。
      “书恩,这镯子是我进门时你太奶奶送我的,雅伦他娘进门时候我曾传给过她,现在啊,轮到给你了。今后你便是我们许家的持家人,你可要早早替许家开枝散叶啊。”老夫人眉开眼笑说道。
      许夫人一听,慌忙提道:“人家书恩年纪还小……理当过几年小两口的日子,清闲一番。之后再考虑孩子的问题也不迟。反正两人都还年轻。娘,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听了,恍然大悟那般连连点头笑道:“哎哟瞧我,老糊涂。你才嫁过来第一天我就跟你说这些,孩子,别有压力啊。不着急,我们不着急。你俩大可多耍几年。女人,在家从父从兄的,嫁了人还得从夫从子,一刻闲工夫都没。奶奶可不想看你年纪轻轻就落到这套里。方才的话,你大可当奶奶是胡说。”
      赵书恩看着许家两位长辈,心里犯起了纳闷。每家媳妇一进门,首要任务便是催着生孩子。怎么到了许家,却偏偏这般宽容。幸得赵书恩也不愿过早受束缚,她点点头,看了许雅倾一眼,红着脸道:“我一切听从夫君的。”
      赵书恩乖巧伶俐,甚是得老夫人与许夫人的喜爱,拉进房里说聊点女人心窝话,这一上午时间便过去了。许雅倾趁此到店面去巡了一圈,回到家时,便听说老夫人与许夫人结伴外出,说是要到城外的寺庙去祈福。
      许雅倾心想这两人肯定是去看望许雅伦了。提心吊胆了三个月,如今心头大石已落定,便要前往汇报一番,好让许雅伦也安下心来,继续养病。
      许雅倾一迈进自家庭院,就看见院子里有几个木匠在又敲又打。春泥站在树荫底下监督着,擦汗抬头之余看见许雅倾,春泥连忙迎上前道:“姑爷回来了。小姐在屋里等着呢,她特地熬了绿豆海带汤给姑爷解暑。”
      “这是在作甚?”许雅倾指着那几个木匠问道。只见那木匠已经在院子里钉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框架。
      春泥笑道:“这是做秋千呢。小姐在家时候便爱玩秋千。来到这见庭院只有花花草草,不习惯,便吩咐人做一把秋千……姑爷,您,介不介意?”
      许雅倾一听,不住笑答:“我怎会介意。怪我照顾不周全。书恩她,原来喜欢荡秋千?”
      “对啊!小姐在家那会,我们公子,也就是小姐的大哥都不让她出门,平时也没多少朋友前来拜访。烦闷至极,便荡荡秋千。”
      “原是这样。”许雅倾喃喃说着,心想赵书恩在娘家时日子想必十分苦闷,如今她嫁到了许家,定然不能让她继续过着清闲乏味的日子。
      这时,春泥忽然像醒起了什么那般提醒许雅倾道:“对了,方才一个像是管事的女子来了,让我传话说等姑爷回来,便携小姐到‘榕苑’去吃午饭。她都准备好了。”
      春泥说的人怕就是茗娘,许雅倾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便迈步回到房里。只见赵书恩在屋子里,守着一盆绿豆汤直犯困。两手撑着脸,挤出肉呼呼的模样,眼睛闭着,脑袋一歪一歪,许雅倾见了,不住好笑。她走向前来,只见赵书恩一个趔趄,身子往地面栽去,她倏地惊醒,却跌进了软绵绵的怀抱里,一扭头,便是许雅倾那张笑脸。
      “夫,夫君!你回来了。对不住,我,我一不小心就犯困了。这天气热了太容易犯困了。”赵书恩连忙端坐好,小脸涨红一片。
      “累了就到床上去休息,我回来了自然会叫你。何必撑着,多难受。”许雅倾温柔说道。
      “我是想让夫君尝尝我的手艺,我头一回亲手熬甜汤,也不知道夫君喜不喜欢。”说罢,赵书恩伸手往汤盆摸去,见温度已到恰好,她拿起碗舀了满满一碗送到许雅倾跟前,然后信心满满地笑道,“夫君快尝尝。”
      许雅倾心底一暖,拿起勺子便准备去尝这碗满带赵书恩情谊的甜汤。她忽然想到,似乎除了茗娘以外,赵书恩是第二个会亲手为她做羹汤的人。想罢,许雅倾心头荡漾一阵幸福感,然后她舀了一勺甜汤往口中送去。
      若说把这碗甜汤比喻成赵书恩对许雅倾的爱意,那用“甜腻”二字形容绝不为过。许雅倾吃进这一口甜汤里,甜得便如空口吃糖浆那般,腻在口中,还混着海的腥咸味,一口咽下,便连呼吸都变成甜丝丝的。
      “怎么样?好不好吃?”赵书恩满心欢喜地问道。
      “好,好吃,可,夫人你究竟放了多少糖?”许雅倾抑制住欲要变色的面容问道。
      “唔?一块糖而已呀。”说罢,赵书恩比划了个手势,只见她两手间距一个汤盆大小。许雅倾脸一青,口腔里已隐隐感到牙齿在作痛。
      “你,没把糖敲成小块再放?”
      赵书恩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原来要敲碎来用的吗?我问过厨房的大婶了,她说夫君不太爱吃甜,所以一块糖就够,我以为一块是指那一整块,所以我便……”赵书恩越说越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许雅倾见了慌忙哄道。
      “夫人别急,我没说不好吃。就是甜了点而已。夫人第一次做,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真的吗?夫君你不生我气?”看赵书恩委屈瘪嘴的样子,许雅倾的心简直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怎又舍得跟她生气。
      “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到榕苑那边去吃饭吧。茗娘已经把午饭备好。”
      “啊,对了,既然这样,不如把甜汤一起捧过去,大家一起吃好不好?”赵书恩见许雅倾并未给出否定评价,她便又瞬间恢复十足信心,不等许雅倾开口,她连忙扬声将春泥唤来,然后抬着这盆满是负重的甜汤便往榕苑而去。
      榕苑里,茗娘与秋月早早便到,正等着许雅倾与赵书恩前来。秋月看着一桌子菜,做法复杂,卖相华丽,比以往的家常菜更要费神几分,看来茗娘是打算在这位刚过门的少夫人跟前好好露一手。这想着,秋月不住充满敬畏地望着茗娘,见茗娘一切有条不紊,活生生一副正宫娘娘的姿态。见许雅倾等人到来,茗娘连化作一副温柔大方的模样请安道:“公子,少夫人。”
      许雅倾心想这算是茗娘与赵书恩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所以她便充当中间人做起了介绍:“书恩,她是茗娘,从我出生起她便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这天底下唯有她最了解我。”
      赵书恩一听,连忙看着茗娘,眼中多了几分打量,然后敬重地喊道:“茗娘姐姐好。”
      茗娘连忙摆手笑道:“别别别,你还是跟公子一样唤我茗娘就成。姐姐二字不敢当。”
      紧接着,许雅倾指着那见了春泥便不住两眼发愣,还强作冷静的秋月介绍道:“他叫余秋月,是我的远房表弟。”
      赵书恩听了,也恭恭敬敬喊道:“表少爷好。”
      秋月听了,连跳起来说道:“你也还是叫我秋月罢。虽说我跟公子是远亲,但我很小就被送到许家来打杂。也算是半个下人。”说罢,秋月挠挠头嘿然笑道,片刻他留意到春泥正捧着满满一锅汤站在两人身后,此时正午时候,春泥满脸是汗,两手颤抖,似乎有些吃力的样子。
      秋月连忙上前替春泥接过那盆汤,将其放到桌上。口中还不住打听道:“怎么公子和夫人过来吃饭还带了礼。”
      赵书恩正要发话,许雅倾连忙接腔道:“秋月,这甜汤是专程为你熬的。知道你昨儿个辛苦。人家春泥还专程走一趟送来,你啊可别辜负春泥一番辛苦,要把它喝个精光哦。”
      秋月一听,心底乐滋滋地认为这甜汤是春泥做的,顿然他脸上笑开了花,连忙点头道:“包在我身上!我定然喝得一滴不剩。”
      “好了,都别站着说话了,快坐下吃饭吧。”茗娘招呼着。许雅倾听了,便携赵书恩一同落座,然后茗娘与秋月也坐了下来。唯有春泥侍在赵书恩旁侧,见此状况,她不住一阵惊异,在许家竟然可以主仆同台,放到赵家可是大逆不道的事了。
      “春泥,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许雅倾招呼道,“秋月那空了一座,专程为你准备的。”
      “啊,我……我。”春泥一脸为难地看着赵书恩,片刻低声说道,“我何德何能,跟主子同台吃饭。”
      “得了,在我这屋就没有上下之分,你们对我而言都是亲人。快坐下来吧。”许雅倾说道。
      春泥还是犹犹豫豫不敢动弹,只见赵书恩开口道:“既然夫君这般说,那春泥你便听从安排吧。”这下春泥才点头应好,磨磨蹭蹭地走到秋月旁白坐下。
      茗娘给所有人都盛好饭,许雅倾起筷从白切鸡上夹起一块腿肉,沾了点姜蓉后送到赵书恩碗中,然后夹起另一块腿肉送到了茗娘碗里。只见茗娘脸上一阵柔情笑意,看着许雅倾道:“多谢公子。”
      赵书恩看在眼里,心里竟有几分不是滋味。她咬咬唇,自行起筷,对着一条清蒸鲈鱼便戳了下去,夹起一块穿满鱼刺的白肉送到许雅倾碗里,然后说道:“夫君,吃鱼。”
      许雅倾看着那鱼肉,脸上划过一丝难色,片刻她轻笑道:“有劳夫人了。”只见许雅倾看着那鱼肉,半天难以入手,然后她抬起眼来看着茗娘,只见茗娘叹了口气,拿起一个空碗,重新夹起一片鱼肉来,将刺剔除,浇上汤汁和姜丝后再度递到许雅倾跟前。
      “夫人见笑了,公子她从小就不擅长吃鱼。若不替她把鱼刺剔除,她铁定会被卡喉。记得公子七岁那次,跟家人到朋友家吃饭,我没跟着去,那天晚宴就有鱼,那家主人极其热情地给他添了一大块鱼肉,公子这是推也不成,治好硬着头皮吃,结果就给卡了,还是一根大骨。吓得许夫人连夜抱着公子去找大夫,费了好大工夫才把刺取出,从此公子便害怕吃鱼。”
      “啊,原来是这样。我,对不住,我不知道,夫君,下回我一定替你剔除鱼骨!”赵书恩满脸歉意说道,然后便把方才送到许雅倾碗中的鱼肉转移开。
      “夫人莫往心里去,说白了是我没用,连鱼也不会吃。这还幸得有茗娘,不然我怕是永远都吃不着鱼肉了。”说罢,许雅倾抬头看了茗娘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到了下半场时,赵书恩已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茗娘的手艺很是得许雅倾的喜欢,一下便吃了一大半。那模样与方才喝甜汤时的样子截然不一。所以许雅倾说赵书恩做的甜汤好吃,定然是为了安慰她罢。
      这想着,茗娘看向那盆绿豆汤,她起身拿起碗正要舀,许雅倾面容一紧,张口欲劝,可忽而想到她若一劝,铁定要伤赵书恩的心。只见茗娘装好一碗,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脸色顿变,她忙喝了几杯茶水才把那股甜得腻人的味道清除。
      “春泥姑娘,你这甜汤可是放了很多糖?”茗娘质问道。
      春泥连忙澄清道:“这是我们家小姐熬给姑爷喝的。”
      茗娘一听,心想糟糕,她连忙往赵书恩看去,只见赵书恩已露出明显的委屈与挫败模样,她低着头说了句:“我吃饱了。各位慢慢吃。我想起带来的行李还没布置好,我便先回去布置了。春泥,你跟我一道走。”
      “少夫人……”许雅倾正要喊住,赵书恩却已匆匆忙忙带着春泥离开了。
      两人一走,秋月忍不住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然后猛又转头吐了出来,他吐着舌头道:“这是什么鬼味道!又腥又甜!还有沙子没洗干净。”
      许雅倾一脸苦闷地叹道:“难得夫人兴致下厨,这一举怕是伤了她的自尊。我该怎办才好。”
      茗娘道歉着:“对不住,我若知道是少夫人的心意,我铁定就……就不碰了。”
      “哈,你还骗我说是春泥做的,想哄我吃下这玩意。你这是不安好心,遭天谴了吧!”秋月气冲冲地说道。
      “我还是先走一步,回去劝一劝。不然我怕她一个人回去了要胡思乱想。茗娘,秋月,你两慢慢吃。”说罢,许雅倾便也起身离席。
      看着剩下了一半菜,秋月顿然失了胃口。他捧着脸叹气道:“我怎么感觉我们会跟这位少夫人合不来。”
      茗娘一听,紧张地问道:“为什么?”
      “你看啊。赵家的规矩与我们许家完全不一样。那赵小姐嫁过来之前想必都是循规蹈矩做人的,如今来到这,第一顿饭就是主仆同台,我方才见春泥她吃得可难受的样子。怕是赵小姐心里也舒服不到哪去。”
      茗娘听完,皱了皱眉道:“不习惯也得习惯,她这是嫁到许家来,必定要入乡随俗。”
      “说是这样说。可我方才看表姐对赵小姐可是千依百顺,宠溺有加,虽说表姐只是代替表哥迎娶赵小姐,只是现在这两人朝夕相对,我是怕一不小心就……”
      “就什么?你说话别说一半。”茗娘催道。
      “我是怕她两一不小心就假戏真做了。”
      茗娘一听,脸色顿然大变,她一手重重拍向桌子,口中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脑子里尽想有的没的。做事又不见你这般多想法。典型吃饱了撑着。你再这样乱说,我便罚你不许吃晚饭。”说罢,茗娘起身便也走了。
      秋月被茗娘这样子吓了一跳。方才只不过是自己随口一提,便惹得茗娘这副模样。
      许雅倾随后回到居所,见赵书恩独自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满脸委屈。春泥担心地站在门外,见到许雅倾,她连忙拉许雅倾到一旁说道:“姑爷,你可要好好劝劝小姐。她从刚才离开榕苑就闷闷不乐。问也不说,不过我也猜到七七八八了,她啊,铁定是吃茗娘的醋了。”
      许雅倾一听,不可思议地答道:“为何要吃茗娘的醋?”
      春泥叹了口气道:“与其说吃醋,倒不如说是自愧不如。看刚才吧,茗娘给你夹菜又去鱼刺的,小姐肯定就在意了,她身为你妻,却不懂你不知你。再有方才那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姑爷又很喜欢,更糟的是在此之前小姐才信心十足地做了一锅甜汤给姑爷,心里头这么一对比,谁上谁下一眼分晓。所以小姐便把自己关在屋里生闷气呗。”
      许雅倾听了,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没有顾虑到赵书恩的感受。她点点头道了声谢,便迈步回到房里。
      赵书恩见了许雅倾回来,连忙低头抬手擦去眼角泪水。然后强作欢颜道:“夫君,回来了。”
      “夫人。”许雅倾走到赵书恩身旁坐下,两手搭在她肩头,“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向你说明。”
      “茗娘长我九岁,我一出生便由她照顾我,茗娘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我从头到脚每一处地方她都比任何人清楚。我的喜好她也了如指掌。这一点你不必感到有压力,或者自愧不如。我们才刚刚开始,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我们来了解与认识彼此。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比茗娘更懂我,更了解我。”
      赵书恩听了这番话,眼泪水便止不住扑簌扑簌地往下坠落,止也止不住。赵书恩捂着脸,眼泪水便从指缝流出。许雅倾见了,满是怜惜地将赵书恩搂入怀里,抬起袖子替她擦拭眼泪。口中温柔哄道:“好了,不哭了。难得今儿个化了个这么好看的妆,都要哭花了。”
      “啊,我的脸花了?”赵书恩立马直起身子来紧张地问道。此时赵书恩自己也不知道,她那眼圈鼻尖泛着红,脸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竟是那么惹人心醉。许雅倾心头油然,忍不住俯身下去吻住赵书恩的唇,然后将她身子倾倒在床上。手紧紧捧住了赵书恩那绵软纤细的腰肢。
      对于许雅倾这温柔袭击,赵书恩完全难以抗拒,她躺平着身子,乖巧地顺从着许雅倾。两人缠绵了一小会便消停,六月天气还闷热得是,就这般纠缠小片刻,许雅倾便大汗淋漓。她坐起身来,把外衣脱去,然后挽起袖子,拿起大葵扇纳着凉风。
      赵书恩躺在床上,嗅到许雅倾身上那股香气。她皱了皱眉,这股香味,方才在榕苑时候就闻到过,好像是从茗娘身上传来的。想罢,赵书恩也直起身子,靠在许雅倾背上轻轻问道:“夫君跟下人的关系可真好。没有尊卑上下,在赵家,有时碰到大家宴,女人通通都要被隔开一桌去呢。”
      许雅倾听了,不住露出一副惊讶神色说道:“赵家竟然这样严厉?我们许家倒是还好,除开家宴与款待宾客,其余时候都比较自由。虽然我娘也唠叨我对下人不立规矩,但只要别越界,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雅伦。”赵书恩忽然郑重唤出名字,许雅倾心底一寒,无端的心虚便升起。她扭过头去看着赵书恩,怯怯应道:“怎么了?”
      “今后我们也立规矩好不好。”
      “立什么规矩?”
      “我知道你跟茗娘以及秋月的感情深如手足,可,好歹你是许家当家人,这样没有规矩传出去可要失威信的。你这样年轻就挑起整个许家,不立一些威信在很容易让同行看轻的。所以,今后我们就在自己屋里头吃,你跟茗娘与秋月便换作七天一次。你看如何?”
      许雅倾咽了口唾沫,她拧着眉头,隐隐间她嗅到了赵书恩身上发出来气焰。女人生气的时候从不愿意承认自己生气。这一点许雅倾便深有体会。想罢,她点点头道:“夫人想怎般就怎般。”
      赵书恩一听,方才的凝重全然消除,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又回到了她脸上。她揽住许雅倾的腰肢乐道:“夫君对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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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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