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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家族内幕
我跟庆武来到附近一家露天咖啡厅,要了两杯冰咖,各人点一支烟,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他,他情绪不好,需要烟。
“你是个好女人。”见我没有阻止他抽烟庆武赞扬我。
“谢谢。但愿将来你也是个好男人。”
“只要不像我爸爸那样没出息。”
“庆武……”
“我爸爸阮青之所以叫阮青……”他说道“那是因为他与叔叔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
真有内幕。
“我爸爸是我爷爷与一个妓.女所生的私生子。”
“庆武!”我大声制止他“虽然你未成年却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讲话需要负责任,不可胡说!”
“我没胡说,这是叔叔告诉我的。”庆武仍不紧不慢“我们本不是阮家的人,我的奶奶,那个妓.女……据说当时爷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后来那女人就怀了孕,但爷爷有事业要闯,那女人与孩子只能是拖油瓶,他便甩了他们,独自离开。若干年后他事业稳定了,也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正式的事业,老年的他慢慢退隐做起了生意,妻子去世,谁料儿子又不争气,老大不小也不成家,他终于想起与那妓.女所生的孩子,便差人去打听,将他接回了家。”
我呆住了,没想到阮坚强还有这样一段历史,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原来红舟说得对,千万不要过分崇拜一个人,他也是人,是人便会有不可知的阴暗面,一旦了解便会特别失望。
“叔叔当然不开心。”庆武继续说“本以为老头子死了遗产归他无人争夺,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恨我们,但他最恨的还不是遗产减半这件事……”庆武顿了顿,喝了口咖啡。我发现他是个说故事的能手,我已完全被他吸引了。
“身为‘独子’的他要完全继承父亲的伟业,因此从小到大他完全无自主选择权,一切听从家中安排,父亲为他安排了一切,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如同一个傀儡,也许唯一一件留有自主权的事便是捍卫了自己婚姻的自由性。但与我父亲相比,他太悲哀了。我的父亲——他的哥哥,虽然生活并不奢华却有着最自我的一面,他有他爱的艺术,他为他的选择承担,阮淳之嫉妒他的自由……”
我完全明白了。
“因为是失散多年的儿子,阮坚强自然疼爱的不得了。”庆武已完全用名字代替“叔叔”“爷爷”的称谓,“他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加之阮青又得一儿一女,阮坚强更是宠爱有加,这样一来阮淳之失宠,多年来的一切眼看就要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所以他害怕那种失去的感觉……”我接下去说“他想要把握住一切。他与阮青争夺一切,包括你们,对你们好实际上是他的嫉妒心在作祟。”
“孟阿姨一向聪明过人。”
所以他要我。他以为阮青爱我或者我爱阮青,他不能让我接近阮青,我心中升起的是一股怜惜之情而并非厌恶。可怜的阮淳之。
“我并不恨叔叔。”庆武道“换做是我歇斯底里都有可能,哪有他那股定力。你不知道,自从爸爸回来后,爷爷总是当着爸爸的面骂叔叔,‘你可以教你哥哥做生意,代替你。’‘如若你哥哥早几年学习从商,成就肯定是你的百万倍。’”
呵,那么偏心。
“他老了,任性如同孩子。”
“我替叔叔不甘,不过还好我爸不争气,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儿。有时我自私的恨过他,要是 他再有点儿出息,我们或许会有家独立的公司,将来由我继承,我也不需再辛苦念书了。”
我笑道:“你才多大,有什么辛苦?”
“孟阿姨,天下哪还有不辛苦的事?就是开间露天咖啡厅也要担心会有人逃单,或是天公不作美好几天不能开张。”
这倒也是。
“别怪我自私,阿姨,谁规定只能由父母怪孩子不争气?”
“你是他生的,你就不能怪他。”
“我情愿他没生过我。”
“庆武,多大了还如同小孩子一般耍脾气?要真那么志气现在不要活了,你觉得委屈吗?一闭眼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他不语。
“又不甘心死,又怨天尤人,记住,出身的事怪不得父母,对他们你只有尽不完的孝道。”
“那多不公平!凭什么叫我忍让?”
“咦,这便是人,不然你不要做人好了。”
“孟阿姨……”庆武会心的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因为你没有大人的架子,把我当做同辈朋友,有什么说什么,我最恨别人长我几岁就一副长辈嘴脸的说教。”
“我也恨,要知道年龄与阅历无关;还有甚者在单位也如此,比如你新到某公司,因为你是新人连那些多待一两年比你小的年轻人都能教训你。我又不是没头脑,你又不是经理,何用你来多嘴多舌?”
我俩大笑起来。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是阮青。
“尔辛,你与庆武在一起吗?”
“是。”
“来,来,我们一起吃饭。”
我挂了电话,对庆武道:“你爸也有优点,他好脾气,这要是我的另一位朋友……哦,你知道的,晓天的爸爸,他找不到孩子会火冒三丈的。”
“哦?那我心理平衡些了。”
“看吧,老天还算公平。”
其实老天也挺不容易的,那么多人幸福哪能分配的那么均衡,有时多一点少一点权当失误,大家也要抱着宽容的态度去体谅,做天也是件苦差事。
自娱自乐要紧。
我带着庆武欢天喜地去找阮青吃饭,一见到我们笑得那么灿烂,阮青也不自觉笑了,问道:“怎么那样开心?有喜事吗?说出来我听听。”
“我与庆武发觉,我们身心健康,吃穿不愁,家人安康,真是幸福。”
“哈哈,那绝对正确。”
我们到小餐馆吃炒菜,环境吵杂但又自得一份自在,阮青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怎么?”我不解。
“下周又要上刑了。”
“什么?”
“爸爸接到爷爷通知,在叔叔出差的这三个月里,接替他的位置。”
又来了,这阮坚强没新招了吗?明知阮青不喜欢还硬要他做。
“真是烦人。”阮青皱着眉头,夹一口菜放到口中“那么不公,又找上我。”
看,人永不知满足。
“你已算不错,要知足。”我用筷子点点他“不知感恩,永不得幸福。”
“尔辛,听说你升经理,你可会帮我?”
“那一定,辅佐董事长是我的天职。只怕到时又会上演一出‘办公室绯闻风云’。”
“你不会在意那些的吧,孟阿姨?”
“庆武你说得对。”我笑笑“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我如何能奈何得了他们?不放在心上便是了。”
“你现在是这样说,说谁不会啊,能真正做到吗?”阮青并不相信。
“咦,到时你看便知道了。”
“爸爸你真不了解孟阿姨。”庆武摇摇头,给阮青一个白眼。
这两父子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和解呢?
晚上回到家,接到陆凯电话。
“尔辛,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好,请讲。”我边脱高跟鞋边接电话。
“我……我们……让我们复婚吧。”
我呆住:“陆凯,开玩笑要有限度。”
“我并没有开玩笑,尔辛,我考虑了很久,其实我们彼此了解,只是不能互相迁就,但我们已有过一次经验,相信这一次会做得更好。”
“陆凯,不能相互迁就那说明并不适合。婚姻不是竞技比赛,不能努力就能做到一次更比一次好。”
“你相信世上真有那样般配合适的人吗?”
“没看到过,不过我相信。”
“你太天真了。”
“看吧,是我的回答不能令你满意。天真的是你才对。”
“反正你是不同意。”
我沉默。
“你爱上别人了?那个姜哲?”
“别乱猜。”我苦笑“不靠谱。”真的,哪怕跟陆凯也不可能跟老姜。
“那么是今天与你赴约的人?”
“今天我共与三个人赴约。”
“尔辛,告诉我实情,让我死得明白些。”
“实话是,我没有爱上任何人。”
“你不老实。”
“随你判决。”
律师的职业病。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极其不好,这是怎么了?我周围的男人全要我对他们解释我的自身行为,凭什么?
我感到很疲惫,倒在沙发上闭起眼睛,真不想再动一下,就这样睡下去吧!我拿出放在一旁的外套搭在身上。
真是寂寞。
我心中存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太空虚太冷清,无人探知无人抵达。
我突然想起了阮淳之,大概,他也会有我这样的心态吧!
每个人都是寂寞的。
这种寂寞在夜深人静之时尤为明显且加剧痛苦,这时,你会发现,你的心中其实有一个洞,凭你自己的力量是填不上的。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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