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篇古言

作者:李四的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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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第二天一大早,晨曦第一抹阳光照进营帐,灵宝就醒了,让她惊讶的是面前俏生生站着的人不是风铃是谁。
      “你怎么来了?”
      “是王爷让奴来的。”
      灵宝闻言点了点头。
      今天高翰云要和皇子们进山狩猎,百官也被允许大开“杀”戒,只要是在此处狩得的猎物,不管是何奇珍异兽都不用上交,所以大家都跃跃欲试,就连梁浅也意外的兴致盎然跟着进了山。
      灵宝和女眷们被留在了营地,有荀荣的亲兵在外把守,安全无虞。
      “照眠,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救过的那只幼狼吗?”
      照眠喝着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起来那头狼崽倒是个有灵性的,灵宝当时在高翰云的箭下救了它,在她们离开时,它就在山头长啸不止,后来的几年每每她们来此处,那头狼都会如约现身。
      只是不知道这许多年过去了,它是不是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又或者它还在不在这里。
      “父皇当时射杀了它的母亲,我实在不忍心看它也丢了性命,却没想到狼有仇必报的特性,后来听了父皇的教训才觉后怕,可谁知它竟因我偶然的恻隐之心而感恩,不仅没有向父皇报仇,还与我惺惺相惜。可见,世人总说狼血冰凉,狼心狠毒,也不全对。”
      “我们去找找它吧。”
      灵宝的瞳中闪着光芒,似是要去见一位故友般激动。
      因照眠身上有伤,灵宝就让她安心在营帐内休息,自己则换了劲装带着风铃也摸进了山林。
      一路上狼嚎不少,却没有一声是熟悉的,风铃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何况耳边还有这么多的野兽嘶鸣,受到惊吓的她在马背上瑟瑟发抖,连方向都无法控制。
      灵宝见状伸手揽过她的缰绳,同时将两人的马牵着。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没碰的弓箭,现在是不是完全生疏了。
      取出一支箭簇搭上弓,灵宝朝着远处的树干射去,呼啸的箭风从耳边穿过,虽然失了准头,但好歹还能拉开弓,灵宝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再说高翰云一行人直接放弃了边缘地带,直奔着山林最深处去,俗话说树深处见鹿,越奇异的动物越在林中深处。
      此时侍卫的马上已经驮着有不少的猎物,其中一头毛色发亮的小狮子最为引人注目,但是瞧它通身不足两尺,分明还是不足月的乳狮,正是食之无肉,戏其无乐。
      “皇上,这里有血迹!”
      原来这幼狮是与母狮一起被射杀的,只不过母狮负伤逃走了,而高翰云一众正循着血迹找她。
      山下的灵宝吹着当年与小狼相约的口哨,大半天了却依然没有动静,不禁垂头丧气起来。
      然而她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悄接近她们,那母狮被山上的高翰云一众激怒,逃命到山下,又见到人,敌意正浓。
      待灵宝听到猛兽的低吼时,那母狮已经飞扑到二人面前,灵宝却连箭都来不及拿起,就跌倒了马下。
      风铃惊恐的尖叫着,扶着灵宝就要向外跑。
      母狮前爪紧抓着地面,灵宝知道那是要攻击的姿势,心猛烈的跳着,却不忘将风铃护在身后。
      “风铃,住口!你这样会激怒她的!”
      风铃双眼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母狮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灵宝见状将风铃推向一旁,大喊着让她跑,而母狮看到移动的风铃被刺激的扑将过去,趁着一人一兽追逐的空隙,灵宝捡起地上的箭努迅速的搭箭拉弓,母狮原本受伤的动作就不大灵敏,让灵宝有了可趁之机,一下就射中了母狮的屁股,但却引来了它转过身对她更加疯狂的进攻。
      眼看着拉弓不及,灵宝伸出胳膊本能的要挡住扑过来的母狮,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只见通身有一丈多余的雪狼从天而降狠狠的咬住了母狮的脖子,直到地上血流如注,母狮早已没有气息都不松口,灵宝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毛色雪白的狼身上,被母狮的血迹染红大片,两颗獠牙上还挂着残肉,一双眼睛闪着幽深的绿光,要是就这样咬在自己的脖子上,灵宝下意识的抬手捂上自己的脖子,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风铃早已被吓呆,她空洞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听它发出低吼声。
      雪狼将母狮的尸身推向一旁,慢慢的靠近灵宝,伸出舌头舔着被染红的皮毛,灵宝瑟缩着身子,直到它偎上她的脖颈。
      “是你吗?”
      灵宝颤抖着手想摸一摸她印象中的幼狼,却终究因为恐惧还是放下手来。
      雪狼呼哧了两声,也不再留恋,转身离开了灵宝,朝着林中深处走远。
      许久之后,隐约还能听见的狼嚎在林中飘荡,灵宝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它还在,它还认得她,只不过它到底不是当年的它了,她没办法做到不怕。
      如今它也救了她一命,报了恩,便也两清了。
      良久腿上才恢复了力气,灵宝和风铃两人再也不敢在林中逗留,骑上马急急的就回了营地。
      照眠看到两人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胳膊到处蹭的都是伤,焦急的问出了什么事。
      风铃如实说了,也听得照眠一阵后怕。
      她们回来没多久,在山上狩猎的其他人也回来了,今天的猎物颇丰,高翰云看起来心情不错,给每个营帐都分了几头猎物。
      灵宝自从山中回来,心情就一直烦闷,连伤口也没有清理,就那样一直躺到了梁浅回来。
      一进帐,灵宝就起身扑进梁浅怀里,她今天又失去了一位朋友,那种怅然若失的空虚让她心慌意乱,她怕终有一日连梁浅也离她而去。
      梁浅猝不及防被怀里的人紧紧抱住,来不及反应二人竟只这样静静的站着。
      “怎么了?”
      头顶清凉温润的声音响起,就像给灵宝空落落的心落了一锤。
      “梁浅,我们生个孩子吧,好吗?”
      没有回答她的话,梁浅将她拉开自己的身体,将她扶到床榻边坐下,却皱着眉头拉起衣袖看她胳膊上的伤口。
      “我想给你生孩子。”
      灵宝依旧不依不挠的追问着,好像不听到回答不罢休。
      注视着眼前如玉的人,灵宝心里惴惴不安着,直到不经意的一个应答飘进耳朵,灵宝都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好。”
      “你答应了?真的!”
      梁浅看着灵宝眼中无法掩饰的喜悦,脑子里却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觉得灵宝最近的表现着实反常。
      这夜,如灵宝所愿梁浅宿在了灵宝的帐中,是两人这个月来唯一一次的同榻。
      早晨起来时,梁浅已经不知去向,但床榻上的凌乱显示着昨夜二人的种种,灵宝红着脸披上衣服,坐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红润的脸色,喜向腮边生。
      营帐被掀起,风铃端着托盘进来,依旧是每日一例的汤药。
      喝完后灵宝笑着问道。
      “这药得喝到什么时候去啊。”
      “依奴婢看,什么时候王妃有身孕了就不必喝了,老人都说坐了月子后,女人身上的病就都没有了。”
      灵宝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甚。

      狩猎第二日,高翰云一行人又二次上山,昨天只是猎到些普通猛兽,今日他们必要抓到珍奇异兽。
      灵宝想到昨日雪狼和母狮厮杀的场景,不由心悸,在临行前非要找到梁浅,让他千万小心山中猛兽。
      梁浅看着灵宝非要塞给他的自己贴身佩戴的香囊,不禁微微皱眉。
      “你带着嘛,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
      耐不住灵宝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收下了胡乱塞在怀里。
      灵宝按着突突的太阳穴看着他们渐渐没入山林,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却在回营的路上,碰见了行为诡异的柳蔓菁,她身形慌张的离开营帐,不复往日的冷静沉着,但是灵宝觉得胸口实在烦闷,也做不得多想,就由她去了。
      旭日初升,又艳阳高照,很快夕阳和煦的照耀在山头。
      一天了心里没着没落的感觉越发清晰,灵宝四下乱想着突然抓住风铃问道。
      “王爷他们带了多少人进山?”
      风铃思索了一会说。
      “好像只带了羽林卫的精锐五十人。”
      灵宝喃喃的重复着。
      “五十人,为什么只带了这么少的人?”
      “好像是皇上怕人多了惊着林中的鸟兽,所以就把昨天的一百人精减到五十人了。”
      灵宝又了然的点点头,五十人对付野兽应该是足够的,自己怎么尽瞎操心。
      正在主仆二人闲话的时候,外面却有人通传说,容妃邀请营中女眷去她那里说话。
      按下心里的担忧,灵宝应邀去了容妃的营帐。
      掀开帘子,灵宝却感觉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环顾四周,原来是成加仗着自己和皇后的关系,又怀了大将军荀荣的孩子恃宠而骄,和容妃闹了不愉快。
      她们两个哪一个都是她惹不起的,唏嘘的同时她不着声色的踱去容妃那边坐着,开始沉默不语听别人说话。
      不若就是一些女子闺房中的谈资,她一向不感兴趣。
      突然容妃疑惑的声音响起。
      “咦,那溱安王府中的娘子怎的没来?”
      灵宝听到柳蔓菁后不由得竖起耳朵来。
      “回娘娘,姑娘不在营帐,不知道是不是去散心游玩了。”
      容妃听了后点点头,也没再追究。
      但是灵宝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早上看她形迹可疑的离开了营帐,难不成一直没回来?

      另一边的山上,高翰云如愿以偿的打了一头通体雪白的银狐,还有几头麋鹿,心情甚好,而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有些收获,只有梁浅的侍从手里就提着两只腿脚扑朔的白兔,看起来恁的滑稽。
      “溱安王莫不是什么时候信起教来了,不敢杀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宰开着梁浅的玩笑,却也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梁浅也随着众人哄笑,毫不在意刘宰言语中的鄙视之意。

      众女眷聊的正开心的时候,外面却突然闹哄哄的,容妃让身边的嬷嬷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嬷嬷却带进来一名侍卫。
      那人向容妃行礼后说。
      “娘娘,皇上在山上遇刺,卑职等奉命捉拿刺客,请各位娘娘待在营帐不要走动,以免遇到危险。”
      听到他的话,容妃惊呼一声就要倒下去,众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灵宝却一把拉住那要走的侍卫问道。
      “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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