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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堂课
Vikki：鹭儿，我决定再去一次京大。
陆夫人：？？？你又要去受辱？？？
Vikki：上回我是想得到尤理的联系方式，这回不一样了，我是去找他这个人的。
陆夫人：……答应我，生病了就去医院。
听牧文溪讲完学生的事情——当然，牧文溪尽可能避免了细节，甚至改变了一些要素，毕竟涉及的可是尤理——带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是我遇到不尽人意的事情，又没有人可以倾诉的话，我会选择一个人躲起来。”
“嗯，我能理解。”牧文溪反问道，“但……不可能躲一辈子吧？”
带妹轻笑，电波带来的声音中有一丝飘渺，仿佛一个仰望着浩瀚苍穹的旅人。
“如果可以的话，谁想一直躲着呢？”
如果不是无人关怀，谁想一直闭口不言呢？
牧文溪一向是说做就做的人，从不拖泥带水。她抓起背包手机就准备再度二进宫，在右脚刚迈出大门的时候，她收到了来自陆鹭的视频邀请。
“……”在看到牧文溪的打扮后，陆鹭开始了一段长达半分钟的沉默，然后丢下一句话，“别走，等我过来。”
说罢，啪嗒一声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陆氏夫妇一家距离牧文溪租的房子并不是很远，准确地说，牧文溪当年是被陆鹭一哭二闹三上吊骗到她家附近的小区的。
十分钟后，陆鹭大刀阔斧地爬上了六楼，手里拎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
……行李箱？
陆鹭二话不说，直接把牧文溪拽进卧室。她把行李箱打开，对着乱糟糟的床铺就是一通乱倒。
长的，短的，白的，粉的，蓝的，红的，波点的，条纹的，碎花的……
几个意思？
看着牧文溪身上的短袖衬衣包臀裙，陆鹭忍住了给她插个胸牌去前台接待的冲动，捡起几件自己带来的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最终敲定了一件纯白色的镂空露肩上衣和雾霾蓝的鱼尾短裙。
强行逼迫牧文溪换上衣服后，陆鹭又把她拽到梳妆台前，将桌上成山的备课资料扔到一边去，从衣服堆中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化妆包。
牧文溪看着陆鹭手里比自己眼珠子还大的小黑环美瞳，吓得连说话都咬舌头：“陆……陆鹭……我们不是互许终身的好姐妹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鹭揪着她不施粉黛的脸颊，恨铁不成钢：“你刚刚就打算那样出门？那和上次去京大有什么区别？真打算去发传单？”
技术娴熟地将美瞳戴进牧文溪的眼睛里，陆鹭擦拭掉她悲伤的泪水，取出眼花缭乱的化妆品在她脸上行云流水地画了起来。
又是一个十分钟过去，陆鹭看着眼前的作品，满意地眯起了眼。
素净的脸上扫着一层薄薄的粉底，没有浓郁的小烟熏大红唇，只有低调的内眼线和豆沙色的唇釉。额角挑出几缕碎发，落在被深咖色拉长的眉尾。一头枯草被编成了蓬松的鱼骨辫，将将好藏起了因为长年埋头工作而变形的脊椎。
你别说，还真有几分像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
“完事儿！走，上车！姐姐送你去京大大展身手！”
*****
又一次站在京淮大学的校门口，牧文溪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她一双大光腿儿不知道多少年没出来见过生人了，这猛不丁又是小短裙又是高跟鞋的，委实有些令人难为情。
牧文溪下车前，陆鹭拍着丰满的胸脯向她保证：“文文，你放心大胆地去！失败了的话，大不了姐姐亲自上阵替你找！”
在心底背了一整篇《I Have A Dream》，牧文溪迈开小碎步，直奔法学院。
牧文溪站在法学院一号教学楼前踟蹰，不忘埋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她就是那天不知好歹的补习班老师。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来往的目光。
约莫是她鬼鬼祟祟的模样过于扎眼了？
牧文溪焦虑地踱着步，就在她准备放弃这一步计划再次转战宿管大爷时，一双穿着罗马凉鞋的长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双腿相当美好，修长匀称，不同于白瓷一般，而是透着娇嫩的粉色。
“同学，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了，需要帮忙吗？”
目光顺着双腿向上攀缘，波西米亚风的连衣裙，一头长卷发慵懒地垂在肩头。
樱桃般红润的薄唇，高挺的小葱鼻，清冷的丹凤眼，姣好的面容散发出淡雅的气质。
真好看。
“同学？”大长腿唤了她一声，重复道，“需要帮忙吗？”
“那个……”牧文溪犹豫着开口，换上这一身装扮，就连声音都仿佛刻意细了几分，“我想找……尤理。”
大长腿沉默了。
果然，就算打扮得像个女大学生，这种荒谬的方法还是行不通的。
“算了算了，我开玩笑的，其实我——”
大长腿冷不丁打断她：“你是发表白墙的学妹吗？”
……？！
牧文溪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大长腿轻笑，指着北门说道：“你也太好懂了。尤理要么在网吧，要么在小北街里的出租房里。不过他很久没跟我们联系了，具体在哪个网吧、哪间房子，我就不知道了。”
忽然得到了这么多有效信息，牧文溪激动不已，就差扑上去拥抱大长腿了。
大长腿看着她发光的眼眸，笑意更深了几分：“加上尤理的微信了吗？”
咦。
牧文溪指着大长腿，眼睛瞪得比小黑环还大：“你……你是那个‘YMQ’？”
“是呀，我叫乐弥秋，是尤理的……好朋友吧。”
牧文溪险些就当场给这位乐仙女跪下了，一个劲儿地鞠躬感谢——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仙女拯救了她黯淡的职业生涯。
“可别再谢我了，我就是觉得你站这大太阳底下怪可怜的。不过……你看着倒是挺眼生的，是哪个学院的？”乐弥秋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声音倒是挺耳熟的，总觉得在哪里听见过。”
“我……我不是京大的，我是隔壁南大数学系的。”
借用一下陆鹭的人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阿门。
乐弥秋恍然大悟：“怪不得。南大的妹子质量果然名不虚传，数学系的也这么好看。”
……好看？她听错了吗？
撩动一头长卷发，乐弥秋看了眼手表，催促道：“我得去赶下个教室了，你快去找他吧。”
语毕，又补充道。
“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是作为学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这皮肤也太差了，都浮粉了，要记得好好保养。”
……
我可谢谢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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