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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惜音，这些年，是妈妈没能在你身边去陪你说说话，本以为你内向不爱言语，也不会有什么，就没有多管你，可是就因此让你这么憋在心里，这么久才开口......”钟木琼似乎是在自责。
“妈，这不怪你，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迟迟没能说出来。叶家对我那么好，可是我们家，我甚至都不能说我和叶昭的关系，我实在心里有些不舒服，可现在这种情况，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爸爸，但是我和叶昭是不可能分开的，就算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也还是会和叶昭在一起，这是不容更改的事情。但是真的希望爸妈能成全我。”
“可是你们......”钟木琼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于是看了看叶昭，问询着，“昭儿，脸上还疼吗。你叔叔下手重了些。”
“没事，比起落在惜音脸上，还是我挨着好一些。都一晚上了，早都不疼了。”
“你柳叔叔也是实在接受不了这一下子的打击，不只是他，我其实也不大能接受，像做梦似的。你别怪他，他也是一时气急。”
“钟阿姨，我都明白的，但是惜音和我的事情，其实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了。您可能认为我们年纪小，不懂事，可是我们俩，确实是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了。”
“诶......惜音，回家吧。”钟木琼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拿起包缓缓往外走着。
“阿昭，我先回去了。”柳惜音对叶昭说着，就先跟着钟木琼回家了，毕竟柳青山的情况，自己还不了解，但想来也是打击很大。
回到家之后，就没见到柳青山的人。那人自回家就一直钻在书房埋头工作着，饭也没吃，水也不喝。
钟木琼站在书房外面敲了敲门，也没直接进去，就站在门外说着，“青山？不吃饭吗。”
“不吃了，你吃完了早点睡吧。”
看这意思是打算彻夜在这过了，钟木琼走回客厅坐着，似是思虑着什么。
在饭桌上也未曾动筷的柳惜音，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让柳青山吃点东西，身体受不受得了。
心里有一些慌乱，于是拿出手机给柳玉逢发着微信，相比父母，柳惜音更把柳玉逢这个姑姑当朋友，有什么事情说也只会和柳玉逢说。
“姑姑，我爸妈知道了我和叶昭的事情，爸爸现在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的，我有些担心。”
柳玉逢只回了个“知道了。”就再没讲过话了。
过了一会儿，就提着一袋子冰啤酒，敲响了柳家的门。
柳惜音打开门发现是柳玉逢，似是看到了救星。
“姑姑，你来了。”
“你爸呢？”
“在书房。”
“好，我去找他，放心吧。”
“咚咚咚。”
见无人应答，柳玉逢直接推门而入了，走到柳青山身侧站定。
那人扶额而答，头也未曾抬起，“我都说不吃了，你早点睡吧，不用来叫我了，我今晚工作比较多。”
“你的工作就是桌面上什么也没打开的一直看着壁纸吗？”柳玉逢凑近了看着那干干净净的电脑桌面问着。
“你怎么来了？”柳青山终是笑了。
“想喝酒了，就来找我哥呀，这样我醉了也有人把我背回家。”柳玉逢将手上的袋子放在了柳青山的桌子上，伸手拿出两罐一一打开，递给柳青山一罐。
“哥，你得有十几年没喝过啤酒了吧。”
“是阿，好久没碰过啤酒了。”看着那罐还挂着水珠的冰凉，柳青山不禁感慨着。
柳玉逢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凉凉的，真好。好像记忆里就没和你一起喝过酒呢。都是你把烂醉如泥的我背回家，还和爸妈说不要骂我。”柳玉逢靠坐在柳青山的桌子上。
“你是我妹妹阿，不管做什么事情，是对是错，都得护着你。诶，你高中以前也是乖乖的，直到......不说了。”柳青山摆摆手，拿起易拉罐也是一大口。
“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高中了就开始叛逆了？你高中以前都挺乖的，惜音也是，你说这高中，怎么就让人变化这么大呢。”似是对着柳玉逢打开心扉了，毕竟血浓于水，对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柳青山其实也很清楚柳玉逢为何而来。
柳青山躺靠在椅子上，看着柳玉逢。
“你对惜音和叶昭的事情怎么看。”那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白皙的皮肤，柳家的女子，似乎都是绝色之美，骨子里也都是倔强的。
“我？我不想看，我不知道该怎么看。”苦笑着摇摇头。
“你知道吗玉逢，自打惜音出生阿，我就给她放在手心里捧着，我就没敢想过有一天，她......她会是别人的。何况昭儿还是个女孩子，这两个女孩子，怎么在一起？这怎么像话嘛你说。”又是一口冰凉的啤酒下肚。
柳玉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哥，你还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偷偷在外面喝酒然后你找到我，把我背回家，我在你背上大哭，还吐了你一身吗。”
“怎么不记得？当时我就撂话说要把那个臭小子的腿打断，叫他欺负我妹妹。”那幕幕往事还历历在目。
“他的梦想是当老师，所以后来我不顾你和爸妈的想法，私自报了师范大学，把爸爸气的一个礼拜没和我讲一句话。”
“哥，其实当老师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我自小也没打算过要当老师。”
“那你还报考师范大学？就为了那个混小子？”
“当老师不是我的梦想，但是和他在一起是我的梦想阿。”
“要女孩子都像你这样拿人生当儿戏，还怎么办。”柳青山不禁要说说柳玉逢这冲动了。
“哥，可是当时的他，就是我的梦想。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那么讨厌孩子的一个人，居然，我居然想以后给他生个孩子。你说可不可笑。”
柳青山就看着柳玉逢那样讲着，看着自己的妹妹，开始讲述没有告诉过他的事情。
“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一直，从满心欢喜，到心如死灰。哥，你知道那种绝望吗？他连我们的孩子都要我打掉。”柳玉逢手指拭过眼角晶莹。
“孩子？你们有过孩子？”
“大学的时候，我在外面住的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和你说是合租的室友，其实是和他在一起住的。该发生的，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可是没想到，一不小心就中了。”
“我还记得他和我说的，他说我从来都不会示弱，他说他知道因为他我放弃了很多，但是他没有心疼过我，因为，他觉得我太坚强了，放弃了一些东西，都眉头不皱的决绝。他问我，问我会不会有一天也决绝的放弃他。”
“这是什么混账话。”
“他说我连生理期疼到嘴唇发白都不会和他知会一声，他说他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你向来坚强，我知道。”
“哥，你能想到吗。在我为他堕胎之后才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了。是一个学妹，我问他，他喜欢那个学妹什么。他...他给了我一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的理由。”柳玉逢冷笑着。
“嗯？”
“他和我说，她生理期不舒服的时候会要他在身边，要他抱抱她，可是我不会，我只会自己扛着。他说我什么都可以自己来，根本就不需要他。可是那个女孩子会，有一点搞不定的事情就会打给他，撒着娇叫他学长，可是我向来都只叫他的全名。他说我连生日都不过，什么也不缺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送我什么。但是那个女孩子，哪怕送她一只杯子，她都会开心半天。他说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相处，说我们越来越平淡了。在那个女孩子身边，他感觉自己不是一潭死水，他的心里也会有波澜。”
“所以他背叛了你？”柳青山问着。
“他说的分手。我记得当时我坐在沙发上听着他讲完那些话，问了他一句，能不分手吗。他说我对感情得冷静让他都不确定我是否爱过他。”柳玉逢将那易拉罐中剩余的都仰头喝下，又拉开一罐。
“那天他收拾了所有行李走了，我在沙发上坐了一整晚，看了好几部电影，第二天晚上我才也是买了这么一袋子啤酒，自己喝完了，吐完以后睡了好久。我好像只对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才会示弱。你知道吗哥，我好像只能对你示弱。”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惜音和叶昭在一起的吗。”
“什么时候，你也早就知道？”
“有一天，惜音肚子痛请假了。结果那天叶昭也和我说有事情不能来学校了，我其实没怎么多想，只是晚上我来看看惜音怎么样了的时候，我发现叶昭在，是叶昭照顾着惜音。第二天我找惜音聊这件事，惜音和我讲了很多，有一句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一句话，惜音说，她开始对叶昭示弱。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我知道，惜音是真的陷进去了，叶昭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也不是会辜负惜音的那种人。”
“可是她们两个女孩子，你让我怎么接受。”
“哥，你说我们柳家的人，这一生会对几个人示弱？惜音在叶昭身边，我每天看在眼里，叶昭对惜音不是一般的耐心和细心，她们俩才认识多久阿你说，但是我觉得她好像比我都要了解惜音，见过惜音连我都没有见过的一面。”
“其实我一直是中立的态度，可是现在看来，惜音都把这些摊在台面上说了，就说明她做好准备了，她只会劝你们答应，不可能被你们策反的，你明白吗。”
柳青山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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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漫漫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并不会有太多人在路过之时，
让人卸防示弱无条件去依赖，
既已提早遇了便不可拆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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