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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看着安歌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叶昭才走回班。看到柳惜音握笔的手那样用力，似是要将那笔杆子折断了一般，不禁伸手去摸了摸那人儿的手，问着，“怎么了？不舒服了？”
她的视线，向来都是锁在柳惜音的身上。
柳惜音那紧攥的另一只手，似是颤抖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归于平静，只是摇了摇头。连一句“没事”都未曾还给叶昭，就将手从叶昭掌心抽了回来。
那刚从别的女人身上放下的手，我不愿它再落在我的手上了。叶昭，我对你的占有欲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强了。
怎么这么不对劲，可看柳惜音的神色，那么不对劲，叶昭也没有多问，只当一会儿就好。
整个下午，柳惜音状态都很不对，不是笔忽的从指尖滑落掉地，就是握着杯子不知盯在何处无神地恍惚着。只是，一眼都没有看过叶昭。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柳惜音只是那样呆呆地被叶昭牵着，也没有回应。往常她都会紧紧地也回握着她。在那么多静谧的夜晚，两个人缓缓走着，哪怕一言不发也是内心平静且安稳的。可今天，叶昭却觉得，有些不安，到底是怎么了。
到了宿舍，柳惜音一言不发的放下包就去洗澡了。比平常多在浴室呆了二十分钟，那空洞的，二十分钟，只有水声和她说着话。
洗完澡出来，站在桌前吹头发的时候，柳惜音想着，自己和叶昭这种关系，就算叶昭和别人在一起了，其实自己也是无话可说的。可是......可是那分明是她的阿昭阿，分明是她的叶昭才是阿，怎么.....怎么就成别人的了呢？
倾泻而下的发丝尽数吹干后，关掉吹风的那一霎，静的可怕，像是柳惜音已如死灰的无力的心。
柳惜音转身看着叶昭，想着，那在过山车上高喊自己名字的叶昭，在月光下紧紧牵着自己的叶昭，在危机时候犹如身披铠甲踏云而来将自己揽在怀里的叶昭，在寒冷的冬天找到自己身边说是为了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叶昭，怕自己睡不着，每晚和自己打八九个小时语音电话用呼吸声陪着自己的叶昭，那些......是阿，那都是我的阿昭阿，是我的阿。怎么就......怎么就能成别人的了吗。以后这些，都不会有了吗？
“惜音，你怎么哭了。”叶昭一脸焦急，看到柳惜音一直看着自己，什么也不说，忽然流起了泪。
柳惜音抬手摸了摸脸颊，湿湿的。坐了下来，终是决了堤。
叶昭着急的连忙起身走过来，不住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阿昭，我...我到底算什么阿。”柳惜音哭的叶昭心都乱了，哽咽着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我本来以为我们早已心照不宣，只是缺一个时机有一个人......有一个人去说破。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等来等去，等到的就是你和别人的消息吗。我也看到了，我今天全都看到了，我看到你抱着她。”满脸泪痕，叶昭刚要开口，就又被柳惜音的哽咽压了下去，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人泪眼婆娑。
“我......我都听到了。她......她说，你说你喜欢她。我......”
“惜......”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打断了。
“阿昭，你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阿昭了。”柳惜音边说边摇着头，那肝肠寸断的样子让叶昭心疼极了。
眼泪逐渐布满了柳惜音的脸颊，她也没顾得上去擦，就算擦了也是很快就又会被布满。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颚，又滴在锁骨上。再流下来，流到唇边。说话的声音颤抖着，嘴唇上都满是眼泪。
叶昭低着身子就那样一直看着柳惜音，也插不上话，看着她满眼的泪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柳惜音哭着讲个不停，叶昭连讲话的机会都没有，叶昭实在心疼的紧，情急下直接凑了上去，用自己的柔软封住了柳惜音的口。
伸出舌尖，细心地舐掉了柳惜音唇角从眸子流下来的咸涩。
柳惜音愣了，颤抖的眸子看着叶昭，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满是晶莹。
“你...”柳惜音刚要说些什么。
“别说话，等我一下。”叶昭转身走到浴室，打湿了一条毛巾拿了过来。
“闭上眼睛。”叶昭轻声命令着。
柳惜音合上了眸子，身子还有些哭的颤抖。叶昭用毛巾一点点将柳惜音脸颊上，下颚上，以及那锁骨上的咸涩都尽数擦去，又将毛巾送了回去。
从自己的桌下将椅子拉了过来，坐到了柳惜音的身前，握住了柳惜音放在膝上的手，叹了口气，满眼心疼的看着柳惜音。
“不哭了好不好，嗯？”看着柳惜音，叶昭伸手去抚着她哭过的脸颊。
“你哭的我心都碎了。你这也不给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擅自把我心都哭乱了，我......我该怎么办呢惜音。现在的女孩子都是不让人说话的吗？搞得我一点对策都没有。”
“你......你还会在意我吗。”柳惜音眼睛又开始泛红。
“我为什么不在意？连你都不在意，我还能在意什么呢？”叶昭温声细语回着柳惜音的话。
“可是，可是你都和别人约好了，那我......”柳惜音想着今天中午的场景，眼泪又滑落下来。
叶昭伸手把那一滴眼泪擦了擦，心疼得看着柳惜音。
“傻瓜，我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呢。你是不是只听了前半段，没有听后半段阿。我......”柳惜音焦急的眼神，等待着下文。
“我拒绝她了，而且我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叶昭宽慰着。
柳惜音还在抽噎着，叶昭把椅子往前移了移，把面前的人儿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脑袋缓缓在耳边说着。
“而且我喜欢的人阿，现在正在我面前哭的让我心都碎了，我得给她先哄好了，再去告诉她我有多认真。但在这之前，先让我先抱一会儿，眼泪那么咸，她一定很难过，都是我的错。”
叶昭就那样坐在柳惜音面前抱着她，摸着她的发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同她说着，“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没事了。不怕了阿，我在这呢，我不去别人身边。”
渐渐的，怀里的人平静了下来。
叶昭没想到柳惜音居然这么在意自己，内心无疑是开心的，但也是自责的。因为自己没能早点诉衷自己的钟意，还让柳惜音误会了，哭成这样，让自己抓心挠肝的难受。
“不哭了？”叶昭对怀里的人说着。
“嗯。”柳惜音点了点头。
叶昭又换回刚才的姿态，握着柳惜音的手，满眼认真地看着她，“那接下来该听我说了，好不好。”
柳惜音点点头。
“今天安歌确实来和我说，要和我在一起那种话了。但是我也确实是告诉她了，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你。”
“惜音，我是个女孩，你也是个女孩。一开始我其实心里是有一些犹豫的。可是后来，我看着那样一个人，举手投足都勾着我的心，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对你动心了，在很早很早。说真的，我很喜欢你，甚至已经不能说是喜欢了，是钟意，只对你一个人的。”
“我以前不知道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是你教会我的。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原谅我这么晚才说，让你难过了一下午我都不知道。就像你说的，一颗心若是给了一个人了，就收不回来了，我这颗心已经是署了你的名字了，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不然今天你也不会难过。所以惜音，你愿不愿意......”
“愿意。”还没等叶昭说完话，柳惜音就回答了。
“我还没说完呢。”
“愿意。”
“我还没说愿意什么呢。”
“什么都愿意。”
叶昭笑了笑，揽着柳惜音的腰身，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记柔软。
“傻不傻，嗯？”叶昭温柔又心疼的说着。
“都怪你。”柳惜音轻捶着叶昭的肩头，似是说着自己今天的委屈心酸。
“是是是，都怪我。”叶昭手还放在柳惜音腰上，诚恳的点着头。
“你这个臭流氓。”又是没使力的一捶。
“是是是，我是臭流氓。”
“你是坏蛋。”
“是是是，我是坏蛋。但是......你这是在和我撒娇吗。”叶昭勾起嘴角，握住了柳惜音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小拳。
“我...我没有。”苍白的否认让叶昭笑意更浓。
“惜音，你知道和我在一起会面对什么吗。”叶昭有些担心。
“我不怕。”柳惜音那样坚定的眼神，让叶昭无比疼惜。
“惜音，我会保护好你的。”没有什么能比现在两颗坚定的心更不可摧的了。
时间不早了，叶昭拉着柳惜音的手，朝自己床下走着，“上去。”
柳惜音转了过来，“阿昭，要不我还是回我床上睡吧。”
叶昭将两只手放在阶梯两侧，正好圈住了小小的人儿，低下头伏在柳惜音耳边，“怎么，害羞了？宝贝儿。”
“谁...谁是你宝贝儿。”柳惜音耳根都有些泛红了，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叶昭笑了笑。
“我抱着你，睡得踏实。”叶昭看着柳惜音的眼神是那么不容拒绝，咬了咬唇，柳惜音还是转身上去了。
叶昭随即也关了灯爬了上去。
黑暗中，叶昭搂着柳惜音的肩，柳惜音环着叶昭的腰。叶昭缓缓用下巴摩挲着柳惜音头顶的发丝。
“惜音，今天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柳惜音抬起头照着叶昭的肩头就是一口，只轻轻留下了个牙印。“我要给你做个记号，这样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叶昭笑了笑，“小笨蛋，那你得狠一点，你这记号一会儿就没了，不管用。”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咬太重，怕你疼。”
摸摸柳惜音的头，“今天看你哭才是真的疼，这区区皮肉之伤，哪抵得上剜心之痛。”
抱着柳惜音的手又紧了紧，“睡吧。”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今晚他们不必在梦里相会，靠得那样近，大抵是会做同一个香甜的梦吧，那梦里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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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舐过自你眼眸而出肝肠寸断的咸涩，
才后知后觉我未曾察觉的痛入心脾。
不知如何赎罪索性将自己赔付于你，
余生供你差遣，甘之如饴不怨不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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