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影子

　　从这个村落上高速的白色面包车有20多辆，陈士宏和郑博根据收费站提供的证件信息与这村的人取得联系，确定了目标车辆，作为先行军一路追踪，A市警察队的人紧随其后。

　　这车并没有从贵州出站，而是从距离贵州还有400多公里路程的出站口离开了。

　　他们根据录像监控一路追踪，最终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村庄。

　　这个点，家家灯火通明，大门敞开，有聊着天在路边散步的，有在院坝里坐着打牌的，路边没有路灯，却并不影响这村的闲适惬意。

　　临近村郊时，却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狗狂吠的声音，与这村的安静祥和实为反差，让人不得不注意。

　　陈士宏停了车，郑博摇下车窗问了问路边的村民。

　　“那边是什么地方？这些狗怎么叫得这么厉害。”

　　村民停下脚步，回答他们“那边有个猪厂，时不时杀猪，血腥味重，狗不叫才怪哩。”

　　“原来如此，这工厂大晚上的也要杀猪吗？”

　　“不知道哩，这老板脾气古怪，我们也不是很了解。”

　　告别了村民，陈士宏重新发动了车“去看看，感觉有问题。”

　　“恩。”

　　待接近时，那些狗叫得更厉害了，这猪厂占地面积很广，四周没有住户，远远地便飘来一股刺鼻的猪屎味。

　　“喂喂喂，那边好像有辆白色面包车。”郑博眼尖地发现，指着不远处，兴奋地对身旁人说。终于又再一次地追击到嫌疑犯，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

　　“去看看。”

　　陈士宏缓缓把车开了过去，下了车，仔细观察着。这面包车的车窗被打破，车里无人。地上有碎玻璃和石头，这玻璃窗大抵便是被这石头打碎的。

　　公路旁边是猪厂，然后是泥泞的小道，这上面布满了新鲜的脚印。

　　陈士宏联系了当地的警察以及A市那边的人，对着郑博说“走，上去看看。”

　　——

　　很熟悉，这种感觉很熟悉。

　　大脑晕晕乎乎的，意识也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眼睛睁不开，手脚无力，想开口说话也说不出来。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谢子都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努力地思考着。

　　幼稚园，还是小学一年级……

　　那人给他打针，他乖乖地接受，因为妈妈说过，他们能过好生活全靠这个人，所以他要听话。

　　他不懂好生活是什么意思，但他懂听话是什么意思。他有听话，一直一直都有听话。

　　每一次打完针便晕乎乎的，好像是在睡觉，好像又不是。醒来后的感觉很……很不好，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要打针，他不要再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手里面好像拽着什么东西，像是玻璃，又像是石头。迷迷糊糊中，他用尽全力用手中的利器狠狠地戳自己的大腿，疼痛迅速刺激了脑神经，他缓缓睁开眼，稍微活动了手脚，暗中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间屋子灯光很幽暗，很冷，他们这几个人没一个逃脱，横七八落地被黄昊随意摆放在地上。四周都是冷藏柜，有些里面有生肉，有些没有。

　　黄昊哼着小曲走了进来，谢子都见势闭上了眼睛。

　　黄昊心情大好，刚喂了生肉给院子里的这几只狗，那几只狗如往常一样疯狂地吠叫，这声音实在是太美妙了，简直天籁。

　　托着工具箱，哼着曲走进了冷藏室，他嗅嗅味道，空气中居然有淡淡的血味，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啊。

　　美中不足的是这味道不浓，还不足够和他身上的这股沐浴露的香气混合产生更甜美的味道。不急不急，待会就有了。

　　先从谁开始呢。

　　“一，二，三……八”地上一共有八个人呢，黄昊手托着下巴，顾作沉思，仔细地思考着。最终从里面挑了个最老的，三下五除二脱光了他的衣服。

　　皮肤粗糙油腻，汗毛黑长，看起来一点都不舒服。果然呀，把年轻貌美的留在后面，最好的留在最后，才能在最后一刻带来极致的快感啊。

　　黄昊在这人的全身上下喷了喷消毒剂，又开始慢慢地清洗磨刀。

　　谢子都背对着他，手拿尖石，慢慢朝他移动着。手脚的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慢慢朝他移动，出其不意地动手，便能从后面放倒他。

　　黄昊面不改色地继续清洗着磨刀，嘴角却慢慢上扬。他的鼻子很灵，又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这鲜血的味道离他越来越近，他早就感受到了。

　　真是不乖，再靠近就先拿你开刀咯，要是个年轻貌美的，他会很失望的。

　　心里面默数着一、二、三，黄昊的表情秒变狂暴狰狞，他用力握着菜刀，转过身。看清楚了来人，愤怒地朝他砍着。

　　居然是个年轻貌美的，黄昊愤怒极了。

　　谢子都力气已经完全恢复了，没料想到还有大约一米的距离便被发现了，他灵活地闪躲着他，那人手拿磨刀，他不敢乱来。

　　谢子都被他制伏，眼看着他就要挥刀砍下了，谢子都靠着蛮力用手压制着他的手，脚也没闲着，用力地踢着他的腿，想要弄倒他。可这人身上肌肉硬得吓人，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手越发酸痛，那人表情狰狞，笑得很厉害，手里的力道却不减，磨刀慢慢朝他的脖颈靠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那声音他的确是在哪里听过的。

　　“都不许动，我是警察。”

　　黄昊放下了磨刀，举起了双手，呈投降状。

　　“别开枪，别开枪。”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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