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杀人事件簿

　　（5）

　　“小豹那天早上发生了车祸，听说是突然冲出马路而被客货车辗过的，脑浆也流了出来。”我淡淡地回忆着说。

　　“好可怕！”诗亚睁大眼睛说。

　　“嗯，后来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学费的事。我不想连累爸爸，虽然不知道是否与他有没有关。”我说。

　　“嗯……“诗亚点点头。

　　“记得还有一次，那时我家后街有只疯狗经常对着我狂吠。一天它发了狂般扑到我身上，还好当时我用书包挡着，但手臂还是被咬了一下。”我记得那是十二岁的夏天。我卷上衣袖，给诗亚看了看手臂上的疤痕。

　　“……到现在还那么明显，可想当时必定咬得很深。”诗亚轻轻抚摸了一下说。

　　“还好吧，记得好像是缝了十二针。”我耸耸肩说。

　　“那后来呢？你爸爸有保护你吧？”她问。

　　“后来我再经过那条街时，那只狗连影都不见了。”我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说。听说那狗主在一次遛狗时，突然失足跌进河里，后来不识水性的他人虽被救了起来，可是肺部进水太多，挨没多久就死去了。而那只狗已经不知所踪。”

　　“这……与你爸有关吗？”诗亚小声地问。

　　“我不确定。”我说。“包括之后很多很多不同的经历，但唯一我可以肯定的是，我被保护着。”

　　“你爸爸现在呢？”诗亚问。

　　“不知道，他很早已离开家了。只是每一次我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帮我。”外头的街灯一盏一盏地跟着亮了起来。

　　“走吧，女孩子别太夜回家，危险呐。”我催促她去地铁站。

　　我喜欢诗亚，不想她受到伤害。

　　我喜欢诗亚，因为她的眼睛最像妈妈。

　　（6）

　　回到家已经九点了。

　　洗了个热水澡后我就开始抄诗亚借的笔记。

　　艺术其实只是副科，我所选修的主科是医学。最近的解剖学是我最感兴趣的，所以花了比较多心思和时间而误了副科的课程。幸好有诗亚帮忙。

　　我喜欢艺术，睡房墙上都贴满了自己近年来的人体素描。看见自己的画工越来越进步真是件很愉快的事。

　　我常以素描来记录我的战绩。

　　像这张方怡的头发。虽然只是头发写照而已，都给我画得栩栩如生。这是我记忆中妈妈最好看的发型。不长不短，带点卷尾，温婉贤淑型的，真是好看。

　　还有左上角那张陈晞的手。我特地加画了一枝白菊花上去，我记得妈妈曾经这样拿着白菊花的。

　　其他的画作还有李嫣带着珍珠耳环的耳朵、黄小梅的侧脸、林惠萍的脚踝等等，画中的灵感都是来自我对妈妈的记忆。唯独少了眼睛部分。对了，诗亚的眼睛将会是我下一个素描模特儿。希望她好好保护它们。

　　爸爸非常爱妈妈，我是知道的。我答应过他我会把妈妈完整地再次呈现於他面前。

　　是的，你们猜对了。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她在我十二岁时葬身火海，离开了我和爸爸。

　　（7）

　　华灯初上的景色是最怡人，千惠跟着音乐节奏轻摇着脚跟。

　　“小乔，再来一杯马丁尼。”她再点了一杯她的最爱。

　　“倪医生，这已是第三杯了。”小乔提了提她，千惠很少喝超过三杯的。

　　“我知道，只是今天头脑有点混乱，需要沉淀一下。”她说。怎会不乱？上个月她答应了老教授，下了班去大学替一位学妹代课。

　　“千惠你就帮个忙吧，我知道你很忙，而且还帮着重案组的案件。只是如果不是找不到人我也不会拜托你。待小林两个月产假过了你就自由了！”老教授拱起双手。这实在拒绝不了。

　　虽说心理学是她专长，但准备教学章程还是有点难度的。就比如在家煮个料理自家吃还可以，一旦要应付整间餐厅的顾客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望着眼前的马丁尼加橄榄，「the elixir of quietude」——沉静的仙药，“现在只有你能帮到我。”千惠自言自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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