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第一仙师》

作者:拉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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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玄


      每个人心中都有他自己的哈姆雷特。我只写自己的想法,想从自己的视角去看看那些让我感动过的人物。

      最先想谈谈的人物——容玄,当然是容玄。

      两世为人,改变的不只是他,更是整个上界。这位扰乱整个上界上位者棋局的人,这位睥睨万物造化的人,这位容族苟延残喘留下的人,从他于三千年锁魂塔的苦难中走出开始,上界注定将历经一番腥风血雨与脱胎换骨。
      这一切始于一句“慢着。”从这一刻起,那个在无偿帮助人后会面露羞涩的少年,那个会局促得脸颊发烫的人,那个上界最单纯最无辜的人,永远消失了。

      这位从青山派第三代弟子开始,到最后坐拥上界新帝帝位的狠人,上界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或心甘情愿或逼不得已,世人都只能折服在他架海擎天般的能力之下。相较于叶天阳生来的领导气魄,容玄其实并不适合做一位真正的掌权者。这不是说他的能力,而是谈这对他本人的影响。想做好一位峰主,甚至是帝君,对他来说都非难事。然而,做一位领导者,容玄将压抑他的本性,他做不出超脱。那些给人下命令的职位里,容玄做得最得心应手的是屠神族总舵主。只因屠神族不需要他管政务,总舵主要做的,是在战场上横扫一切敌人。胜利,这才是屠神族希望总舵主带给他们的。而这正是容玄最擅长的事。
      而对于容玄来说,让他选,他不会去当一个领导者。坐上炬赤峰的峰主之位,是审时度势,做出的最有利的判断,为了利益,容玄只能担下这件俗世;加冕为统领上界三千州全部势力的新帝,是为了叶天阳,为了叶天阳理想的世界。容玄更擅长的角色,是自在的万兽峰大长老,是纵横捭阖、神秘莫测的屠神族总舵主破衍,是大衍神朝帝师。但擅长,并不代表要去做。
      容玄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所向往的,是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他的自由,是掌握自己命运的无拘无束。

      这是超脱于这天地间的执念,是与天道对抗的魄力。

      而他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成仙,超脱。在他成仙以前,甚至叶天阳,都无法成为牵绊住他的人。成仙前的容玄是最无羁的,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他,阻止他成仙——敌人、因果、恐惧、死亡,乃至叶天阳,都留不住他。那时候的容玄脱离于整个尘世,他是众生畏惧与仰望的存在,他是孑孓的灵魂,他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成仙——容玄是孤独的,正如他成仙前依旧是一个修仙者,他也会对锁魂塔产生强烈的敬畏与恐惧,他也会在癫狂中质疑自己的计划,他也渴求一些来自叶天阳的心理上的慰藉。
      但容玄终是迈出了那一步,他纵身于锁魂塔的炼狱。

      这位十万年来最年轻的圣皇,这位逆天的圣纹师、丹圣,这位以一人之力颠覆一大古教上清仙宗的狂徒,这位花了十年就平息异界祸乱的神人,在坐稳上界至高无上的帝座后,选择在世人面前跌入代表着无尽痛苦与折磨的上古天罚锁魂塔。
      他将一个平稳完整、刚刚摆脱暴政、正处于欣欣向荣万众一心状态的上界,打包好送给他唯一的徒弟,他将徒弟期待的盛世递在了眼前。
      然而他的徒弟并不高兴。
      徒弟心心念念的人已经不在了。

      容玄狠心吗?他在叶天阳强迫他之后愤怒地追杀这逃跑的徒弟,却捱不住在险境中救了叶天阳一命。容玄一次次的纵容,容玄一次次的温柔,都像萃满酒精的棉花一样,包裹着被他偏爱的人,使人不知不觉深深沉醉。容玄狠心吗?他舍弃了自小濡慕他的雷火来保护他更看重的叶天阳,这是他对叶天阳的温柔吗?恰恰相反,这是容玄的狡诈,他义无反顾地投身锁魂塔,就计算着留下发狂的雷火以牵制叶天阳,让叶天阳保持冷静。容玄太狠心了,他的狠不只指向敌人,更是对付自己人的一把利刃,而这把鲜血淋漓的刀,最终也将刺向他自己。容玄对自己的狠并不亚于旁人。三千炼魂,其中的痛苦旁人难想。但他甘受这痛苦,也只为赌一赌虚无缥缈的成仙契机。

      为了超脱,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容玄。但奇怪的是,容玄却并不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人。
      容玄的谋略大多以其出其不意与强大的能力组成,经典的比如打垮玄门峰与朱门峰的那场艺高人胆大;容玄最让人佩服及难以对付的一点就是他可以包容曾经,乃至现在的敌人——如果他可以与之合作,他可以毫不在乎地放下芥蒂,他最拿手的就是策反敌方为友军。不同于叶天阳的个人魅力,容玄拿捏人心的只有利益。容玄留人的方法十分不保险,危难时刻很容易遭受背叛,比如吴大仁,只要落魄了随时可以捅刀子。这些隐患容玄会不知道吗?他只是不在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时的帮手,这些帮手可以撑起一个共同享富贵的利益集体。共患难?容玄不会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别人,他只相信自己。
      容玄不在意背叛,不在意报复,他理解这些其他人耻之甚至避之不及的东西。容玄是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对方怎么想根本无所谓。这种渗入骨子里的冷漠只留了两个例外——叶天阳和叶皓然。
      如果说还有什么最能引起容玄的愤怒,那就是表里不一的阴险。容玄的计谋都是不屑于伪装的,他的强大足够他胜券在握。由于上一世的遭遇,容玄最无法忍受的就是黑心莲。叶天阳说过,师父想的话,可以让任何人喜欢上他。但容玄自己就根本不屑去伪装一个和善的外表,就算他有这个能力。也许这就是他的底线,为了目的不会背后捅刀,不会嫁祸于人。当然这一切都有例外,面对叶皓然,容玄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境,只能说他太恨,太恨叶皓然。
      以容玄上一世的性格,面对叶皓然的背叛与陷害,尚不至于能让容玄如此绝望,以致于背弃自己的信仰。是叶天阳的落败逼疯了容玄,叶皓然作为杀害叶天阳的直接推手,容玄恨自己拖累了叶天阳,更恨叶皓然的无情。

      叶皓然,容玄对他是一成不变的厌恶与提防,其他除了叶天阳之外的人,容玄都是一样的态度——不在乎。容玄自诩没人会喜欢自己,殊不知他那种强大的自信与偶尔垂怜的温柔实在太勾人。看到容玄生杀予夺一面的人只能产生畏惧与忌惮,但不幸窥视到他在乎人的举动的人,对他或多或许会产生复杂的念想。这就像烈酒,明知碰不得却依然心痒难耐。

      要说谁对一个鞭子一个糖的套路玩的最好,容玄当仁不让。尽管容玄并非有意,他却非常有这样的天赋。例子就不用举了,心知肚明。

      容玄所玩弄的人心,从来是从利益方面下手,或者挑拨别人的感情,却不会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可以说,他的计谋中,他本人对于其他人的影响,他是考虑最少的。这也许是他眼高于顶的不屑,却也是他的底线。
      与某些人不一样,容玄是有底线的。

      可以说,容玄于乱世中立稳脚跟,从一枚棋子,跳出棋盘成为棋手,甚至旁观者,绝非偶然。他两世的共同点就是极其坚毅的意志。上一世老好人做到底,甚至揽过了叶天阳的死,容玄痛不欲生,促使第二世的叶天阳求而不得,始终触不到容玄的内心。这一世求仙的意图更是坚韧不拔,揭秘容族的秘密也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自己,也了解敌人。而经历三千年炼魂,这种异常艰苦的环境下磨练出的思维方式,这样无尽岁月里自娱自乐般研究出的思想布局,再加上神图,使容玄拥有过人的大局观。容族的身份危险与机遇并存,也说不好孰优孰劣,但毋庸置疑,容族的修炼天赋以及《混元噬道》都是容玄修为横行的底气。容玄的坚韧与他的实力,他不强,都说不过去。
      许是容族万年守护上界生灵的那些功德,终究也使这飘渺的天道,对容族留下的小弟子,有所怜惜。

      他就这样来了,从锁魂塔中来,两千余年间,将上界搅得天翻地覆。这个神魔般的人,多次化不可能于可能,颠覆了权威。他掀起的惊涛骇浪,却并没有使上界千疮百孔,相反,他是拯救了上界的关键人物。一念之间,改变上界格局的计谋便能构成。纵是唾弃与骂名——笑话,他从不放在眼里。他挽狂澜于既倒,扶起一个帝国。
      他就这样离开,翻身去了锁魂塔。

      容玄赌对了。他如愿以偿,也窥得上一世自己遗忘的真相。
      叶天阳是容玄命中注定的一抹阳光。被洞察的、深深埋葬的爱意,将容玄从成为天道机器的漩涡里拉了出来。因为有叶天阳,容玄无论如何都断不了情,而只有一颗尚能动情的心,人才能为自己活着。叶天阳的温暖不是一蹴而就的大火。他就这么一点一点,融化了容玄冰霜的外壳。

      成仙前的容玄是无情的。
      但成仙后的容玄是有情的。

      无情者难以撼动,而容玄,心甘情愿地,将自己致命的把柄交了出去。
      可这才是容玄,强大,自信,无惧弱点。

      这就是我钦佩的男人,我钟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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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容玄的个人想法。欢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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