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为君

　　江黎星瞥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督查院左司大人现在可正在虎贲军中，你怎么就觉得我认定了犯人在这里？”

　　尹大人讪笑，督查院除司正外，另设左右司两位副司，依照惯例左司确实比三皇女所任的右司高半头，但是比起身份，皇家子女可是比左司高不知几何。

　　他却不能直白地说这些，只能找了个“直觉”的理由回答。

　　江黎星不再为难他，等早饭用毕，一行人围在桌前，这才拿起毛笔边画边解释。

　　“根据各军所报数据，虎贲军得新式兵器四千，现余二千八百，其中磨损五成以上者一千一百；沿海新军得三千，余两千，磨损五成以上者八百；鹰扬军得三千，余一千九百，磨损五成以上者九百。”

　　江黎星将各项数据纵向排列，扭头问：“尹大人可有看出什么？”

　　尹厚：“虽各军所得兵器数量有异，然损耗均在一千至一千二之间，差异并不算大。”

　　尹厚皱眉，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却总差了点什么。

　　江黎星笑：“结果虽相差不大，过程如何？”

　　“过程？”尹厚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甚至不顾在皇女面前的仪态，转身绕着院子转圈。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激动地跑回来：“军械损耗是为兵事，自去年冬下发之后，截至今年初秋，虎贲军与蛮奴已经爆发了两次大规模战役，小规模冲突更是接连不断，三天两头都有蛮奴扰民事件，所以兵器损耗位居榜首实属正常。”

　　“下官有一友人曾在沿海地带为官，书信中曾提过沿海潮湿，器物多不久存，有次外出马车坏在半路，后来才发现是车轮与架子铁器连接之处缺少保养，这才被锈蚀。所以沿海新军受特殊环境影响，损耗率较内地偏高也算正常。”

　　“唯有鹰扬军，据天险以守，近些年来虽然南姜蠢蠢欲动，却也因为地势原因，顶多爆发一些小规模冲突，并无大仗。据属下所知，去年冬至今年秋，千人规模以上的战役只有三场，兵器损耗却仍旧这么多，实在可疑！”

　　江黎星抚掌大笑，连声称赞：“尹大人真乃大才，不应屈居这南嘉镇。”

　　南嘉镇虽说是边关重镇，终究离朝廷远了些，尹大人的悟性可比华京某些官员好得多了。

　　如今江黎星初涉朝堂不足一年，上来就是三院之一督查院的右司，背后除了皇上支持，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能够多挖掘一些人才不仅是为了朝廷好，也是为了她好。

　　尹厚闻言，连忙向着江黎星深鞠一躬：“多谢殿下。”

　　“去年刚研制出的新式武器，整个琅朝才一万之数，竟被走私到敌国不止五百。此事极为严重，本宫出发前圣上曾亲口叮嘱，相关人员一律按叛国罪处。”

　　尹厚再次垂首，向着华京方向行礼：“下官——必不负圣上所托。”

　　“虽之前未曾参透殿下深意，不过下官猜测殿下今日可能会亲自去鹰扬军中调查，在下已经去信嘉王，约莫等下便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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