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旧时光续

　　因为李宇春的巨大成功，这个夏天所有的电视台都跟风推出了许多真人选秀节目《加油，好男儿》《快乐男声》等，这些选秀节目席卷了我们的生活，单一的日子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海选到最后的冠亚军争夺，整个过程都参与进去，看着他们从一个好看的少年到一个好看的偶像。平时的交谈也多了很多关于“你看了海选吗？”“今天是几进几？”“你喜欢的是谁？…
　　东方卫视《加油好男儿》正直播，到了观众短信投票的环节。
　　“林杨，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余周周看着电视，对着林杨说着。
　　“周周，你又追星！”林杨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余周周。
　　“我就发几条而已。”余周周朝林杨坏坏地笑了一下。
　　“上一次说几条，结果被你发到欠费。”
　　“不乐意就算了。”余周周假装生气的要把手机还给林杨。
　　“我就说说而已，别生气，周周，好周周。”林杨立刻一副笑脸迎向余周周。
　　“这还差不多。”
　　余周周安心地拿起林杨的手机，开始噼里啪啦轻车熟路摆弄起来。
　　“周周，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余周周轻声答。
　　“我跟这个乔任梁一块掉进河里，你救谁？”
　　“林杨，你幼不幼稚？”
　　“我就问问嘛。”
　　“乔任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愿意救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也不救我。”林杨别过头，嘴唇微微撅起，像一个任性却得不到满足的小公主。
　　余周周看到林杨别扭的样子，只好放下手机，走到他跟前，拉了拉他的手，晃了晃他的身体，像安慰小孩一样说：“喂喂喂，怎么又炸毛了，你会游泳都不需要我救。”
　　“那我跟他，你喜欢谁？”
　　余周周对于林杨愈发的孩子气感到一阵无可奈何，只好微笑道：“你！”
　　“周周，你真好！”林杨笑盈盈的，仿佛冬天正午的阳光，让日子变成暖暖的时光。
　　十秒之后，他突然说：“我们一起去考驾照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买不起车。”
　　“以后肯定买得起吧！”
　　“我开车上路会撞到人。”
　　“余周周，你怎么这么恶毒的诅咒自己。”
　　这时候余周周大舅突然走了进来，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朝他们两个人打了打招呼，笑呵呵说：“周周，我觉得，学车挺好的，现在学比以后学更好。”
　　“你看大舅都这样说了，就一起去嘛…”林杨拿着头蹭着余周周的手臂，撒娇说。
　　“我怕时间不够，就剩一个月就上学了。”
　　“很快的，我妈前段时间去学车，也就不到一个月就拿到本了。”
　　“可是我怕我学不来。”余周周仍旧犹豫。
　　“周周，既然林杨也去学，你们正好做个伴，两个人还可以互相照应，挺不错的。”
　　“对啊，大舅说得太对了，周周我们明天就去报名。”
　　“那你们今天网上找找哪个驾校好点，明天去报名。”大舅顺势说。
　　大舅跟林杨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说得余周周一愣一愣的，最后稀里糊涂答应了学车。
　　决定去学车了，第一步就是选驾校。两个人一方面在网上进行海搜，看看驾校排行榜啊，一边打听着学过车的朋友一些信息。大家都很热心，纷纷锦囊相助地出主意，推荐他们学习过的好驾校。
　　最后选了个振华中学旁边的一个驾校，听说许多的人都在那学，因为靠着振华中学，驾校以前的名字甚至直接叫振华驾校，让很多考不上的振华的学子都体会了一把上振华的乐趣，后来因为驾校被投诉，只好再将驾校改成振中驾校。
　　第二天，天气还真是不错。盛夏的阴天，风轻轻刮着，不冷不热，也让人的心情大好。离开喧嚣的街道，马路两旁绿树成荫，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经过一个拐弯处后，“振中驾校”的大门就映入眼帘。驾校大门有条笔直的大道，但显得格外宁静，有种曲径通幽处的感觉。
　　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林杨，你们两个怎么磨磨蹭蹭地，我跟茜茜在这里等好久了，快拿报名表过去填填，等下要去体检。”蒋川看到林杨跟余周周一个快步跑了过来，塞给林杨两张纸。
　　“这不还早嘛？”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搞得，总是这么慢。”
　　余周周看着等得直冒汗的蒋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今天她又睡迟了。四个人进了驾校的服务大厅，大厅的人很多，大多数是刚来报名的，有刚高中毕业的高中生，有大学生，有已为人母的中年妇女，有成熟稳重的大叔，甚至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几个人拿着报名表，找个地方认真的填写起来。正在这时，蒋川的电话响起来，就听电话里一个浑厚的嗓音说：“小蒋啊，刚接到通知，可以去体检了。”
　　然后四个人赶紧写完报名表，一起去指定地点查体。那里离这不近，人也是挺多。体检只是走个形式，主要侧重在视力的检查上，其他的都比较随意。
　　完成了体检后，就可以拿着体检合格单回到驾校，领取一本驾考宝典，听驾校安排预约科一的考试了。
　　到了考科一的日子。那天下着大雨，天公并不做美。但是由于几个人模拟考题的时候全部能保持在95分以上，基本上信心百倍的踏入考场。考试真题与模拟试题相比，题目还真不难，四个人顺利通过了考试。

　　假期因为顶着大太阳练车，每个人都显得有点吃不消，没有练车的人大多会躲在树荫下，不停地喝着水，说着话。
　　凌翔茜站在众人的面前，很认真看着正在教练车上练车的余周周和林杨。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下摆，优雅的蓬起，露出如玉般洁白修长的大腿。
　　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看，那个女孩子，好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啊！”
　　凌翔茜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目光没有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倾斜一度，却扬起嘴角和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遮挡阳光的蒋川说话。
　　“蒋川，你会了吗？”
　　“我敢不会吗？你们女孩子学车比较慢，我不会怎么教你？怎么跟你一块拿驾照？”其貌不扬的蒋川天生有种什么也难不倒自己的傲气和温吞。
　　“蒋川，你大爷的！”凌翔茜说着露出娇媚灿烂的笑容。
　　车内，余周周冒着大汗，手里紧紧抓着方向盘，一脸茫然的样子。
　　“开始啊！”教练督促余周周。
　　“哦！”余周周开始打火发动，踩离合挂一档，车缓缓的前进了。走到相应的位置，余周周缓缓的将方向盘向右打死，车就向右直直的拐过去了。走着走着，车在特定的地方停下来，完成了一个右转弯。
　　“等下，倒挡的时候，肩膀对到那棵树就再向右打死。”教练又说。
　　“教练，我们正常情况下倒车入库有树吗？”坐在后座的林杨好奇的问。
　　“没有！”
　　“那我们怎么只能看树？”
　　“考试的场地有树，你们要先把证拿到才更重要！”
　　林杨微微笑了笑，好像有道理，好像又没道理。
　　“右打死！右打死！”
　　余周周紧紧抓着方向盘，真是越心急越出错，到了该拐弯的时候，本应该向右打方向盘，可是她一紧张，脑子完全乱掉，手也不听使唤，一个劲的往左打起来，车一下子就偏离了方向。
　　“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教练训斥道。
　　“教练，对不起，我一时太紧张了。”
　　“你紧张个屁啊！都几次了？”
　　“对不起。”余周周无奈道，每次总是一门心思想着自己要怎么做，导致了自己基本失去了听觉。
　　“把车开到原来的位置。”
　　“好。”
　　“换一档！”
　　“哦！”
　　“老子告诉你，方向盘放个馒头，狗也能开着走，你看看，偏离原来这么多，之前是停在这里吗？退，重来。”
　　“倒正了再停！眼睛散视啊，要不回去验验光？？”
　　“教练，您越凶，她越不会。”林杨说。
　　“她是你女朋友吧？以后你自己认真学点，我教不了她，说了几百遍了，就是记不住。”教练怒气冲冲的，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递给林杨：“去，给我买包中华！”
　　林杨看着那干瘪瘪的十块钱，只好无奈接下，中华何止十块钱，这摆明了是索贿。
　　“那，教练，你好好教，我去买买就来。”林杨笑呵呵对着教练说。
　　“快去吧。”
　　“愣着干什么，开到原来那个地方去啊！”教练看着愣着的余周周说。
　　“好的，教练。”说着缓慢松开离合，车子慢慢往前走了起来。
　　余周周顿时觉得学车可能是她人生最低谷的时期，从来没有这么怀疑过，自己的眼手协调性问题，学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停车还会压线，方向盘还会打得太猛，有时候方向盘多转了半圈，就会被教练劈头盖脸的骂：“什么都不会？数学都不知道学到哪里去了？”好像自己没有什么悟性，没有什么车感，即使战战兢兢，敬小慎微。还是会犯错，然后就要遭到教练的挖苦和打压。
　　这个教练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漂亮如凌翔茜也是整天被骂得狗血淋头，她跟余周周一样，倒车入库全凭运气，教练骂人的时候人就会慌，一慌张就会出错，东南西北直接分不清了，连踩离合的脚都抖，最后又犯错了，又被骂。
　　几个天之骄子，短短几天受到的责骂估计过去二十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打死，打死！”
　　“打死谁？”
　　“方向盘打死！”
　　“那你说满了就行。”
　　“就不爱教你们这些年龄大的，领悟力太低。”
　　“孔子都说了，有教无类，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浮躁。”
　　凌翔茜只觉得声音很熟悉，转头朝着声源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面膛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车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武文陆，凌翔茜永远忘不了他。
　　她很犹豫，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武文陆对自己有一定的偏见，而她也不喜欢武文陆。
　　但是她还是等到武文陆下车之后，追了过去。
　　“武老师！”她轻轻叫唤，声音很小，这样如果武文陆听不到，她也有不见面的借口了。
　　可是武文陆还是回过了头。又若有所思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逐渐清亮。
　　“凌翔茜？”
　　“是啊！老师好！”凌翔茜刻意地摆出一副笑脸，因为这是所谓的基本礼节。
　　“你高考的分数是可以上北大的，为什么不去？”武文陆静静看着她，眼睛有一丝遗憾。
　　“我想过得轻松一点，开心点。”幸福永远是属于平凡的大多数。
　　“你很有想法，又漂亮，学习成绩又好，还是班长，我也知道你以前压力确实太大，所以有时候会做一些错事。”
　　“我从没有作弊！”凌翔茜斩钉截铁说，眼睛死死盯着武文陆，“我从没有做过的事情，杀了我也不会承认。”
　　武文陆突然罕见的笑了一下，“这样我就相信了，其实后来已经有人来证明的清白，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现在重要的是学车。”他又充满善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
　　“老师，从来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够一块成为学生，您不再是那个严厉的班主任，跟我一样成为一个被教练骂得学生。哈哈…”阳光下，凌翔茜的笑容璀璨。
　　“其实我这个倒车入库，到底是怎么判断入库的时候会不会压线，还不会，你有没有什么心得？”
　　凌翔茜站在原地看着眼前一直一本正经的中年男人，有模有样的用手比划着，咯咯笑了起来，那样美好的轮廓，像一株正开着花的树。

　　学车很艰难，可是驾照却没有想象的那样难拿到。那时候还没有全面实行电子考试系统，考试的时候纯粹靠人工打分，所以只要考试前塞个红包，只要自己不犯非常大的错误，那拿到驾照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拿到驾照后会不会开车，那压根没人关注。驾校只保证你能够拿到驾照，至于你开车出车祸，撞到人，撞到车，那都不关他们的事情。
　　四个人拿到驾照的时候，都有种一脸懵逼的感觉，明明自己感觉还不大会开车，可是手里的驾照确实货真价实，不免唏嘘一番。
　　“又有两个马路杀手要上路了哦。”蒋川扬着驾照看着凌翔茜跟余周周说，意有所指。
　　凌翔茜凶狠的白了蒋川一眼，余周周一恍惚，仿佛就这样又看见了小学时候那个骄傲的小姑娘。
　　“蒋川你得意什么？考倒车入库的时候，就你一个人撞到杆！”她转过头，继续对余周周说：“我跟周周虽然平时练得不好，可是我们考试的时候可都是一次过的，哪像你跟林杨，平时练得可好了，到考试的时候就犯错！”
　　说着说着，凌翔茜漂亮的丹凤眼里面闪着一股骄傲的光芒。
　　余周周拍拍她的肩，“这也是教练千锤百骂，骂出来的。”
　　凌翔茜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是啊，每次坐在车里，被教练骂着，眼睛都在眼睛里面打转了，还得强忍着，现在想起来都好委屈。”
　　“都过去了，至少我们现在拿到了证呀！”余周周安慰说。
　　“反正至少蒋川考个驾照考得比我们还差。”
　　蒋川在一边叫起来，“喂喂，我那是意外，意外，你看林杨，考科目三，红灯没看到，还闯了红灯，教练都被扣了好几分。”
　　凌翔茜破涕为笑。
　　一边的林杨听了，青筋直冒，握紧了拳头，缓缓的说：“我以为考试，不用停呢！”
　　余周周看着林杨，往后捋了捋头发，笑了起来，“反正都过去，你看我们都拿到证了。”
　　“周周说得对，我们干脆去庆祝一下吧！”林杨提议。
　　几个人走到了一家自助烤肉店前面，便决定在这里吃了。余周周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么热的天气，不是去吃火锅就是来吃烤肉。
　　凌翔茜也一脸嫌弃，但蒋川和林杨却一脸兴奋，他们就想着到时候可以烤给心爱的女孩子吃，或者可以吃到心爱女孩子烤给自己吃的肉，心里乐开了花。
　　“欢迎光临，几位？”
　　“四位！”林杨回答。
　　“那请跟我来。”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坐下了后，林杨跟蒋川便丝毫没有在意取餐处写的“杜绝铺张浪费，尽量量力而行”的警示，将一盘盘肉类，水果，蔬菜，糕点不停地端向自己的桌子。
　　“行了，你们两个饿死鬼投胎啊？”凌翔茜赶紧打断两个不知疲倦的男孩。
　　面对目不暇接端上的各种食品，余周周拿着冰激凌，面露难色：“林杨，你拿那么多，等下你帮我那份也吃了。”
　　“这才哪到哪，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林杨摊着平底烤锅的肉片说着。
　　转眼肉片便从红色变成棕色，撒上一些烧烤粉，孜然下去后，平底烤锅滋滋响着，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
　　“周周，你看我烤的好不好吃。”说着林杨用筷子夹了一块考好的肉放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余周周碗里。
　　“咦，好多油，你还给我吃，然后老说我胖。”余周周嫌弃地看着碗里的肉说。
　　“没事，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你们也不怕酸死人，来茜茜，我也给你烤了个玉米，不会胖！”蒋川一脸奴才相地把玉米放到凌翔茜碗里。
　　凌翔茜小心夹起玉米，吃了起来。
　　“蒋川，你大也的！都没熟！”凌翔茜用力捶打着蒋川的后背。
　　“蒋川，你是不是傻，我这个烤肉一片片薄薄的熟得快，你一大个玉米，这么短能熟才怪。”林杨在一边大笑起来，结果被平底烤锅冒起的热烟呛得剧烈咳嗽。
　　“林杨，恶有恶报了吧，叫你笑我。”蒋川幸灾乐祸看着林杨。
　　几个人就这样闹哄哄地吃着饭。
　　坐在隔壁桌子的是一对小情侣，男孩不断烤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给女孩吃着。
　　女孩吃得很开心。
　　“你怎么什么都会呀”女生嗲嗲地轻声说道，“这世界上有你不会的事情吗？”
　　“有啊，”男孩的声音笃定又温柔，“我不会离开你。”
　　恋爱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恶心而又动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笑了起来。
　　“这张纸都黑了，换张纸吧。”林杨提议。
　　“服务员，换张纸！”蒋川举起手，大声叫了起来。
　　良久，都没有半点回应。
　　“没听到客人叫了吗？愣着干什么？”听到一声严厉的斥责声，回荡在屋子内。
　　“对不起，我这就去。”很熟悉的声音。
　　接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跑过来，余淮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还是那个毛茸茸的寸头，那张青涩小麦色的脸庞，身上穿着这个店服务员特制的服装，一脸憔悴，眼框的黑眼圈让人心疼。
　　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林杨他们，表情迷茫，“请问是要换纸吗？”
　　“余淮！”林杨控制不住自己叫了起来。
　　“林杨！”余淮眼神一滞，呆住了。
　　自从余淮复读之后，他断绝了外界的联系，林杨就失去了这个好朋友的消息。
　　“我听说你小子这一次考了全省第三名啊，清华妥妥的，以后常来找我啊。”林杨锤着余淮的胸口说。
　　余淮揉着自己的胸口，“我擦，你出手这么重！”　侧眼瞥到了余周周和凌翔茜又立马正经起来，“你们不是要换纸吗？来，我这就给你们换。”
　　“你可真是新时代大学生的楷模呀，暑假还兼职，不错不错！”林杨看了看余淮一脸疲惫憔悴的样子，又疑惑说：“怎么一副要死了的样子？考得好也不能太放纵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余淮欲言又止，刚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无奈朝林杨笑了笑，不由得羡慕起了林杨那种喜怒行于色的资本。
　　“对了，侄媳妇经常打电话问我关于你的消息，我一直说不知道，现在我要不要告诉她，你在这里。”林杨拿起手机，想要拨通耿耿的号码。
　　“别！”余淮很干脆的拦住了他，眼神尽是哀求。
　　“你这个人怎么孬种，我偏要跟她说。”
　　“林杨…人家都不想让她知道了，你烦不烦人。”余周周制止了林杨。
　　“你们一家子果然互相偏袒。”林杨不情愿地按掉手机，嘀咕起来。
　　这时候余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已经换好纸了，拿着盘子，不好意思地接起来，电话里面可能是他妈妈，说着签字的事情。
　　“我得先走了。对不起，下次再聚！”
　　“怎么了？”林杨拉住余淮，关切问。
　　“我妈病了。”他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神里流动着以往完全陌生的情绪。
　　“严重吗？”
　　“没事儿，没有什么大病，就是太累了，晕了一次，休息一下就好了。”余淮解释。
　　林杨长出一口气，点点头，临了不忘嘱托一句：“有事尽管说啊！”
　　“好”
　　只见余淮朝经理解释了一番，就走出了店门，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他那人家里总是有事，经常做到一半就请假了。”余淮走之后，经理笑脸盈盈地走过来拿过刚才余淮落在桌上的盘子。
　　“他们家怎么了？”林杨疑惑问。
　　“听说是母亲重病，还要做换肾手术。现在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要不是他答应辅导我儿子学习，我才不会要他。”
　　“周周，你知道吗？”
　　凌翔茜愣了愣，说：“不知道啊，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妈妈确实病了，可是很快就出院了，后面就再没联系了。”
　　窗外是将沉的落日，火红火红，像淌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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