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余生的第一天

作者:许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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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


      死亡,我想过很久了。
      我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三年级,看着78分的数学试卷,第一次萌生了死亡的念头,从黄昏到日落,学校到家那条笔直的路格外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我在害怕些什么?害怕老师的羞辱,害怕同学的嘲笑,害怕妈妈的失望,我是一个优等生啊,考了78分,不如去死。
      上吊是我想到的第一种方法。我站在家里的穿衣镜前面,看着里面投射出的小小影子,黑黢黢的皮肤,单眼皮的小眼睛,头帘油油的贴在前额,我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觉得自己如此面目可憎,左手攥紧了试卷,右手握着一根雪白的鞋带,是刚刚从晾衣架上拽下来的。
      试卷被攥得有些皱了,走出洗手间,最后一缕鲜红的夕阳突然刺进了我的眼睛,它是在跟我告别吧。
      拿起实木沙发上的粉蓝色的白雪公主小书包,拉开拉链,取出夹层中的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我最喜欢的一支钢笔,和晚霞一样的颜色,还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是妈妈新买给我的,庆祝我升上了三年级。
      小心翼翼得将试卷叠好,放在饭厅的桌子上,鲜红的78分让我有些眩晕,像是鲜血淬进了试卷,是妈妈的心血吧,拧开钢笔帽,用我觉得最工整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在78分下面写上“请家长签字”,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左手无力的垂下去,盖好笔帽,看着从晚霞到星空,像是看见了妈妈的脸,她一定会很失望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她失望的眼神我也再看不到了。
      回到洗手间,重新走进了黑暗,小小的影子慢慢透出那面不怎么大的穿衣镜,把鞋带绕在脑后,拉到面前,交叉,紧紧勒住,慢慢有了窒息的感觉,镜子里黑黑的小脸开始变红,嘴唇期初是苍白,一点一点泛出红色,紫色,像是今天的晚霞,我之前竟从未发觉,我的小手如此有力。
      窒息的不适感充斥着全身,胳膊变得软绵绵的,缠在脖子上的鞋带越来越松,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从梦中惊醒,晚霞变成了朝阳,消毒水的味道让我瞬间清醒,妈妈趴在我的病床沉沉睡着,我没有死,今天,变成了我余生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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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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