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土]一眼永恆

　　前因今果，玖蘭的自尊絕無逃避之言。

　　＿＿玖蘭李土

　　*

　　輕吻微嫩的枝芽，鮮紅的花瓣，於血灌溉而成，罪惡中蘊養，似夢似幻，許是一眼而訂。

　　那是由血液交錯而成的孽緣，無關愛情，卻與之比擬。

　　*

　　玖蘭李土，你……

　　玖蘭樞坐在床邊注視著那不同於吸血鬼與生俱來得蒼白，相比之下更顯死氣的臉龐。

　　真的很像啊……

　　沒有想像中的厭惡，反而有總說不出的感情。

　　這樣的他對於玖蘭李土說厭惡不算厭惡，說恨也談不上恨，比起厭惡和恨，到不如說他其實還滿感謝他的，甦醒後的他一開始雖然因不明情況和主僕契約而感到不快，但卻也因被復活得到了很多。

　　沒有享受過的親情、願意追隨他的同族、容易炸毛的公主騎士、和一群雖說是屬下卻更甚的友人們。

　　這樣看來其實也不算壞，至少他過的還蠻快樂的。

　　至於那股未釐清的情緒亦或感情，不想承認的是他的確在意了，不同於親情和友情，心裡悸動著，錯覺之下差點讓他以為自己也有了人類的溫度。

　　真的該好好確認了，作為吸血鬼君主的他不論發生甚麼，未知之於他都是不安定的危險因素，他不會讓自己處於毫無把握的棋局裡。

　　*

　　「嗚…」

　　呢喃聲自嘴角傳出，玖蘭李土緩緩睜開了雙眼，還未完全清醒的雙眸顯得略為恍惚不焦距，眼角則隱含著生理反應而溢出的淚珠。

　　聽見動靜的玖蘭樞，一抬頭便是如此景象，與記憶中不同的姿態，竟讓他覺得可愛。

　　被自己冒出的想法給嚇住了，玖蘭樞僵硬著表情，長久以來輕鬆自如的情緒控制能力像是不曾有過一般，不受控制的翻湧著。

　　「你…！」

　　頭腦逐漸恢復清晰的玖蘭李土，一眼便對上了那張與他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不同於自己雙眸各異的瞳孔，那是一對如血般深邃的紅瞳。

　　玖蘭樞，他名義上的姪子。

　　「我沒死？」

　　玖蘭李土對此感到訝異，原諒他如此，畢竟只要知道他們兩個的人，無論是誰都清楚他倆有多麼不合，甚至到了想將對方趕盡殺絕的地步。

　　再加上他曾經對他做過的事，沒死還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就算他的思緒在腦子裡高速運轉著，他還是無法理解出自己為何並未死去？

　　不待他沉思多久，自他醒來後的這份寂靜便被打破了。

　　「你要吃東西嗎？」

　　玖蘭樞獨有的聲音迴盪在這封閉的寢室裡，明明只是一句在正常不過的問句，卻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已是否聽錯了？

　　「嗯？」

　　「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雖然我有餵你我的血了，但也難保你的恢復程度。」

　　玖蘭樞解釋著，一邊取過了桌几上放置的高腳杯，擺手輕輕一劃讓自己的血順著杯口滴落於杯內，直至八分滿後滿意的將之遞於玖蘭李土的嘴邊。

　　「喝下。」

　　雖然對玖蘭樞的舉動感到莫名其妙，但沒有人會去抵擋來自吸血鬼始祖的至高血液，更何況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也確實需要。

　　玖蘭李土本來想自己接過杯子，卻發現自身狀況實在不能允許他動彈，哪怕只是一個簡單到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的動作。

　　玖蘭樞向是看透了一般，輕笑著將杯口更為緊貼得靠在他的唇邊，無奈之下玖蘭李土只能配合著玖蘭樞的動作微微啟唇，讓玖蘭樞能將之餵入他的口中。

　　甘甜的血液順著喉嚨滑入，其中所蘊含著的力量不間斷的修復著玖蘭李土的身軀，舒服的令李土忍不住呻吟出聲。

　　「嗯哼……。」

　　過於甜膩的聲音，令玖蘭李土不自在的抿住了唇，從臉頰至耳垂皆染上了些許薄紅。

　　看到這裡，玖蘭樞終於沒辦法再繼續去否認他自己的感情了。

　　罷了，愛上的就愛上了，反正也算是他欠我的。

　　輕握住玖蘭李土的下巴，在他疑惑的眼神下，玖蘭樞含上了淺粉色的薄唇，看著因他的動作而受到驚嚇愣住了的玖蘭李土，玖蘭樞愉悅的露出了真實的溫暖笑容。

　　他直視著李土的眼眸，用著由感情釀造而成的溫柔語調，訴說著恆古卻不失色的話語：

　　「我愛你。」

　　( 下篇 : 果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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