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练习生之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32
　　大年初二录制位置测评公演，十三首歌的公演进行到了深夜。没有上台的队伍在等候室通过电视看其他队伍的表演现场。
　　大年初一晚上节目上线了第五期，是100进60的淘汰比赛，部分分组的预告，但大家都没有时间看。
　　巴比龙组和sheep组都是靠后表演的，在等候室看其他组表演时，巴比龙组坐在后面，sheep组坐在右边最前排。到了第二首歌选手上台后，第一排正中空出了座位，小蔡对王子异说了声：“我看不太清楚，我去前面。”然后就去第一排正中坐了。范丞丞Justin和王子异发现这个好去处之后，纷纷坐了上来，围满了圆桌。
　　朱正廷坐在左叶和周彦辰之间，他今天的妆画得非常漂亮，但那是因为他从昨晚十一点至今就没有再睡的缘故。他昨晚十点到十二点睡了两个小时，就又起来练习，并且不敢再睡，因为临近表演睡觉的话，他的眼睛容易水肿。服化从清早开始安排，十点多就开始进场录制了。
　　今天的他看到激动处还是会情不自禁和身边的人肢体接触—他完全没意识就会那样做。
　　小蔡在心底叹口气。
　　朱正廷一会儿把小钱叫到跟前帮他整理衣服，一会儿对上场的李权哲求抱抱，情绪激动了就把胳膊架周彦辰肩上。
　　小蔡中途去了趟厕所，晃到他面前，他竟然和左叶聊天聊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抬头看小蔡。倒是Justin后脚跟他一起去了厕所，在洗手池前嘻嘻嘻对着镜子里的小蔡笑，问：“队长，紧张吗？”
　　小蔡问他：“你呢？”
　　“紧张啊，要不你听听我心跳？”Justin又恶作剧，故意把双手张开，做了个抱抱的姿势。
　　“你自己听去。”小蔡懒得理他。
　　Justin又嘿嘿嘿笑，然后就离开了卫生间。
　　小蔡慢慢地洗着手，还有三首歌他就该上场了，他想着上场后排位和自我介绍的顺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走位。等候室里有些嘈杂，他静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了厕所，小蔡抬头就看见了穿着白衣服的朱正廷。他今天的妆是金发，金色眉毛，皮肤白皙，嘴唇很红，乍一看好像中世纪画册上的天使。
　　小蔡今天的造型是金发，看起来白皙而帅气，黑色内衬，一套红衣服。朱正廷看见了他，对他笑了笑。
　　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朱正廷说：“你要不要先出去？”
　　“啊？”小蔡懵了。
　　“我要上厕所。”朱正廷说完之后，两人又对视了一下。
　　男厕所当然没有任何隐私，就是掏鸟直接就拉了。两位直男过去从没碰过这种事，一向坦荡掏鸟—可是今天朱正廷忽然发现问题严重性了。
　　小蔡反应过来，笑道：“没必要吧？又不是没见过。”
　　Ppap时期天天一起上厕所，都坦坦荡荡的。
　　“你在这，我拉不出来。”朱正廷一脸痛苦，“快出去！”
　　小蔡快笑死了，出厕所门的时候碰到前来上厕所的卜凡，后者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站厕所门口笑，问：“你有病啊？”
　　卜凡正准备进厕所，小蔡指着厕所说：“看清楚，女厕所。男厕所在楼上。”
　　卜凡又看了两遍，厕所明明画着个男头，再说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一脸诡异地看着蔡徐坤，问：“你就站在女厕所门口笑？”
　　这个时候朱正廷出来了，卜凡看见他，嘿嘿笑了一声：“朱哥你上女厕所了。蔡徐坤怎么没提醒你？”
　　不明白这个梗出自何方的朱正廷抬头看了看厕所门口，又看了看蔡徐坤，后者对他挑挑眉，笑了笑。
　　卜凡进去以后，朱正廷问他：“怎么回事？”
　　“我怕你拉不出，不敢让他进去。”小蔡笑道。
　　“你找死吗？”朱正廷笑着捶了他一下，“是想以后都不让我上公厕了对不对？”
　　朱正廷真是力大无比，被捶出一口老血的小蔡心想：认了。幸好他也不是被揍最多的，心里直接就同情起Justin和范丞丞了。
　　俩人一起回到等候室，朱正廷就没有再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去了中间那个圆桌旁边，那个时候李权哲已经回来了，刚好坐在蔡徐坤座位前面，朱正廷就在李权哲身边坐下。
　　现在只要是镜头前，他们俩会尽量避免坐在一起，即使不得已坐在一起，也会尽量避免交流过多。因为谁也不知道会被拍下什么样的画面，有时候真情流露或者一些小习惯，根本就会无意识地就出现了。

　　这段时间，网络上开始有各种各样关于他们的消息，节目在吸引眼球的同时，也催生了各种关于人际关系的讨论。而关于这方面的联合和排斥，则是节目组吸引流量的永恒主题。在长达近四个月的播放时长中，要牢牢利用各种话题把观众吸引过来，把资本吸引过来。
　　节目一开始的话题是女王的弟弟范丞丞、拥有黑点和人气的蔡徐坤、参加完韩国节目势头正好的朱正廷和黄明昊。而开播之后，带起流量的就是各种真假参半的料，网络上对某些练习生人气和实力的质疑，全网黑某一两位人气练习生，再接下来就是各种couple（cp）文化。
　　朱正廷参加过韩国那个节目，在那个节目中，他和Justin被组成了一个cp，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公司有培训过他们对于网络上这些自发或者由水军带起来的cp应该怎么看待。当时课堂的老师说过，如今的成名模式已经不同以往，光是“热度”就可以带来非常大的经济利益，这种“热度”包括好的坏的，真的假的各种“热度”，这种热度当中最热的莫过于“争议”，争议的双方如果争执不下，会给当事人带来极大的流量和经济利益。具体体现在cp上，就是各类cp粉丝之间的争执，cp里两位主角的粉丝之间的争执。而被这个“cp”经济成功营销而保持热度的某些团体，从名不见经传的路人到至今仍站在资源顶端。所以朱正廷对这些cp一向保持不去较真的态度。
　　蔡徐坤在上一个节目中，也有被组过cp，是和他的一位好朋友。小蔡没有正经接受过关于这方面的课程或者科普，当时在韩国上课时并没有老师讲到关于营销的问题，他略有耳闻，但真正的，也是这一次才被周锐等人科普了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对他们来说，这些是很奇怪的事情，小蔡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男团成员之间会被组成各种各样的cp，明明只是幻想性质的东西，竟然还可以借此提升热度，然而在被科普了国内外男团各种血雨腥风的cp之后，他真的发现自己的营销常识需要更新了。
　　首先，偶像男团的成员是绝不可以和异性谈恋爱的，一旦这件事发生，也就象征着偶像生涯的终结。这件事是被默认的。其次，很多女性会希望看见偶像感情上有所寄托，或者两个少年之间美好的感情，加上“腐文化”在二十多年时间内已经在内地生根定植，所以才会发生这种大规模的cp文化。
　　但是cp文化到最后都是被加以利用的，每个利益方在网络上都存在自己的水军或是职业粉丝，对舆论进行有目的的导向。cp正是这其中最容易被利用来升级流量的话题。这种幻想是禁忌的，其中衍生出来的产品如文章和图片，有些尺度非常大的东西，就足以招致攻击。
　　攻击者通常是被称作“唯粉”的粉丝，这类粉丝不能忍受偶像和任何人包括同性、异性发生感情上的交流，哪怕是幻想中的，他们会觉得任何情感上的交流都是一种玷污，因为偶像本人并没有实质上发生情感需求，而cp却等同于被他人捆绑利用起来炒作。而组成cp的对象，如果是他们不喜欢的对象，那么更是如此——不管是他们认为配不上
　　的人，还是和自家偶像发生过利益冲突的，甚或是他们幻想的冒犯过偶像的人。
　　另外有一点就是，尽管腐文化盛行，但自称腐女的很大一部分女性，本质上是恐同的。二次元内美好的幻想与三次元中实际情况并不相同，性取向非主流的，不管是同还是双，现实中常会被贴上“□□”的标签。所以，幻想的cp如果一旦被坐实，恐怕没有人乐见其成。至少在内地的舆论上，没有哪一位在艺能圈里的人敢公开自己真正非主流的性取向，除非不混了。哪怕真的是非主流性取向，也会否认到底。主流性取向在偶像男团是禁忌，但在一些其他艺人身上并不是。cp文化放大扩展之后，也包括男女之间的。
　　艺能圈的感情问题与事业完全捆绑，话题度属于所有被关注话题的第一位，有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话题掉粉，就有多少人因为利用好了这个东西提升好感度。
　　小蔡以前觉得这个问题发生时，至少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他一直在镜头前称ikun是他的女朋友，因为他并没有谈过恋爱。事情来得突然，就像龙卷风，刮走了一切常识和理智，在一瞬间，他曾经陷入迷茫，然而昨天凌晨那番交流之后，他和他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
　　有时欺瞒是一种善意，有时否认是一种保护，有时谎言是一件铠甲。他已经说过不少谎，做过很多掩饰，玩过很多似是而非的文字游戏，但他不认为这是不对的，成熟的人是能够根据不同情境来饰演自己的，为了让喜爱他的人继续喜爱他，为了让他们和自己都取得想要的愉快，他必须这么做，这是一种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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