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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墉城下少侠俏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自从下海归来之后,谢行书无端觉得大家纷纷成熟了许多。
屠苏时常拧眉沉思,不时看向欧阳少恭的方向,欲言又止,愧疚不已。
谢行书:?
再看欧阳少恭,更绝,他敏锐异常,每每觉察屠苏看他,便暂停下手中的事物,目露空洞茫然之色,令人心碎。
谢行书几乎要以为屠苏对他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不仅是屠苏,此次出海的所有人,似乎都对他多了一种小心翼翼,极为细致的保护之情。每当看到有人对他稍有辞色,便会面露不赞同之色。
谢行书: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因为要帮助屠苏炼制起死回生之药,众人便暂时随少恭来到了青玉坛,这是个秀丽非常的地方,让经历了数场恶战的人不由放松下来。
唯有屠苏,面容绷得紧紧的,愧疚之色日益渐长。
谢行书一脸懵逼,日子久了,觉得有点没眼看,在她所见的,屠苏最为活泼的年岁里,也始终是寡言居多,偶尔目露温暖之色,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外露的情绪。
真令人吃醋。
青玉坛分上下两层,为太极阴阳之意,上层永为黑夜,下层永为白昼,分阴分阳,化生万物。
据青玉坛弟子说,欧阳长老多在上层抚琴论道。
谢行书一踏入上层,耳边便有泠泠琴音传来,玉碎凰音,似有太古之声。
杏黄衣衫的青年安然静坐,露出玉白的侧颜,广袖长袍随着轻风微微鼓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拢慢捻,奏出泠泠之音。
他弹的很好,琴音渺渺,无愧是太古时期奏乐的仙人,谢行书不由心中赞叹,脚步极轻的走过去坐在一旁,待他一曲终了,方才开口——
“欧阳先生,不知出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观大家面色,实在是一言难尽…”
欧阳少恭双手轻轻放在琴上,听到她的疑问,但笑不语,“行书姑娘来了,不必那般客气,直呼在下少恭便可。”
“少恭。”谢行书从善如流,当即改口,“少恭也不必在称呼我为姑娘,叫我行书就好。”
欧阳少恭笑着点头,“行书。”
谢行书渴求的看他,她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但问其他人都不大合适,只好来这里。这位是远古仙人的半魂,又心思多变,她虽然想知道发生了何事,轻易却不想咄咄逼人。
“有时我却是好奇,行书究竟是何人物了。”看她眼巴巴的不说话,欧阳少恭随意的拨着琴弦,含笑道。
谢行书眨眨眼,十分不解,“少恭何出此言?”
“行书当真不知道?”宛如谪仙般俊美的面庞上浮现出探究之色,“那行书可知,我们此行都去到了哪里?”
“不知道。”谢行书老实回答,没有人说过,她就是想要问问。
“此行出海,突遇暴风,意外去到了一个名为雷云之海的地方,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而行至祖洲,我与百里少侠又意外误闯了榣山幻境。”他笑得意味深长,却多了诡异的不同之感。
谢行书,“……”这她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她其实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和她所知道的不太一样的事情。
“竟有这般奇遇?”谢行书惊叹,又问道,“那不知都发生了什么呢?”
这时,谢行书发现,在青玉坛莹莹的月色映照下,欧阳少恭白玉一样的面庞上出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只听他说道,“误入雷云之海,在下在那幻境之中,竟意外回想起了一段往事,原来在下本是蓬莱国之人,当年因缘际会要去到中原,却不料蓬莱天灾,蓬莱国尽毁…等到在下回想起一切,归来之时…却是不堪回首…”
他面露沉痛之色,谢行书却被他这波操作惊呆了,一时无法反应,磕磕巴巴道,“可…少恭不是琴川欧阳家的公子?”
欧阳少恭微笑,“前世之事,让行书见笑了。”
谢行书,“……”只觉得一言难尽,社会你…恭哥,人狠话也多。
“竟是如此,少恭节哀…后来呢?”不知道屠苏为何总是目露愧疚之色。
“后来…”低低的音调令他整个人都显得萧索起来,“后来我与百里少侠误入榣山,闯入的是一个应龙的领地。那应龙名为悭臾,乃天界的战龙,昔年有一好友,名为太子长琴。那年应龙触犯天条,闯入不周山,太子长琴奉命捉拿,长琴认出昔日好友,心下不忍,手下便生出了失误,导致不周山坍塌,太子长琴被削去仙籍,寡亲缘情缘,永世不得为仙…”
哪怕早已经知道,谢行书听到当事人这样平淡的说出来,还是觉得他非常惨烈,面露不忍。
看她这般模样,欧阳少恭顿了顿,接着说道——
“也是缘分,遇到这应龙,才知道在下魂魄不全,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何事,太子长琴竟然魂体分离,其中一半在在下这里,千百年来辗转求生,一半却是为百里少侠保命所用。在下方才知晓,原来在下便是太子长琴…”
“无怪乎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精于道法仙术了。”
谢行书简直要给他这波骚操作跪下了,轻松甩锅,安全无痛,从此他再也不是丧尽天良的大反派,而是懵懂的,被命运作弄的,唯一的受害者,需要人细心保护,静心呵护的小可怜。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拍上自己晕乎乎的头,谢行书有些无力,“不知道太子长琴发生了什么?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欧阳少恭只是微微轻笑,“行书不是想知道,此行到底发生了何事吗?也正是如此,在下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有趣之事…”
“历经血途之阵的魂魄即使寻回也无法去往轮回井转生,好在还有行书术法奇特,如此这般,有巽芳相随,又了却与远古挚友的约定,还有这般有趣之事相伴,倒也无憾。”
“巽芳…你?”谢行书微微睁大了眼睛,看到他平静的样子,又慢慢放松下来,轻轻问道,“她愿意告诉你了么?”
“行书果然知晓。”欧阳少恭只是笑,却让谢行书嗅出了无比危险的味道。她不动声色绷起了脊背,暗暗想着若是对方发难的话她用什么姿势跑。
这也是谢行书一直对欧阳少恭谨慎的原因,虽然普通的妖物在她这里不足为惧,可是毕竟没有和这种远古仙人对上过,不知深浅。
况且,即使可以赢过对方…谢行书想到依旧寡言却不冰冷的屠苏,虽然叽叽喳喳却每次弯着眼唤她行书姐的兰生和襄铃…说她自私也好,懦弱也罢——
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以这种残酷的方式长大。
欧阳少恭此举可真是找到她的死穴了,本是不忍心看他孤寂千万年,他却顺势让大家如此信任爱重他,扼杀掉一切有可能对他不利的因素。
“你该知道的。”想通了他这是在忌惮自己,谢行书反倒安心了。面前的这个人,他本是一个生性淡然,喜爱抚琴的仙人,却偏偏经历过世间最令人疼痛难忍的孤寂和背叛,让他处处计算,难以再对人产生信任和温暖。
或许只有这样的忌惮,才能让他诡异的产生心安。
谢行书听到他笑了起来,不似平时那温和面皮上的完美假笑,反而显得癫狂起来。
“巽芳于我…乃是此生挚爱。未曾一眼认出她,本就不该,即是她选择如此,那便这样吧…”
谢行书看他笑得吓人,觉得这个人真可怕,无言以对,不太想说话。然而她不说,对方却偏要和她说。
“我还不曾谢过行书。”欧阳少恭又偏过头去看她,眼里是前所未见的温和真诚,“倒真的是,多谢行书了。”
谢行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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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妹:让我压压惊,多打几个QAQ,吓死宝宝了…
书妹之所以不把一切挑明,就是因为这个牵扯太多了,会两败俱伤_(:з」∠)_
谢谢孤衿小可爱的营养液,爱你么么哒!
还有一直支持的各位小可爱,来啾咪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