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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主子不可以（7）
第三十八章
“谁在那儿！”
那人望着李浩然的方向道。
李浩然一惊，慌忙回身逃跑。
“快，追！”
身后传来呼声，李浩然运起轻功，直奔出口。
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在那瞬间突然变得分外漫长。
耳边响起“嗖嗖”之声，却是两侧的墙壁上的机关被开启了，锋利的箭矢快如霹雳，从左右夹击他。
李浩然一个踏步，俯身冲前避开箭矢，却见前方的机关也启动了，而他正冲过去，犹如羊入虎口。
李浩然仓促间拔剑在身周挥动，边跑边击落射来的箭矢。
不慎中了数箭，他身形一顿，只见左前方的房门突然开了，一列杀手冲他而来。
生死一瞬，刻不容缓。
李浩然心底一凉，面上仍不动声息，他提气蹬腿，身形一拔，直飞向來敌。
前方那人挥剑斩向他，李浩然剑尖自下而上，漫不经心地一挑，动作疲软，状似无力。
那人只道这是一记晃眼的虚招，有心要拿下对方，一剑打向李浩然的长剑。
不料一剑上去，那剑势却突然由虚转实，剑气激荡间，竟让他手中的剑从手中脱出，正正打中后方一人的武器，那人长刀脱手，长刀“啷当”一声，竟又击中后方的兵器，一时间，一列人手中兵器，尽皆脱手而出，刀剑交击之声回荡在长廊中，声声清脆，竟犹如环佩叮当。也凑巧这一列人都是右撇子，方得此“一石击起千层浪”之效。
虚虚实实，借力打力，剑气欲扬先抑，却是一招“秋色连波”。
李浩然趁机突围而出，他只顾挡下前路敌人，刀尖剑芒几次擦过他的后背，他强忍痛楚，跑到出口处，跃出地道。
而后更不回头，反手就是一剑挥过，听其声响，便知那剑已削断一人脑袋。
李浩然迅速离开那处房屋，过后便是街巷走道，最宜藏身。那些人追得出来，茫然四顾，自不能把人翻出来，回去后受到种种责难等事，便不细表。
……
“主子，我回来了。”
主子看似在房间等了很久，他顿了一下，回身望向李浩然。
主子倒抽一口气，走上前来，呼吸微乱，道：“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没事的，主子，我身上有疗伤的金创药，涂一下伤处就好了。”李浩然把药拿给主子看。
主子一手接过，此时二十二跳到地上，正想接手此事，主子不为所动，“拿剪刀来。”
二十二拿来一把剪刀，主子仔细地剪开黏在伤处上的布料，李浩然一声不哼，由主子在他身上动作。
主子轻轻一挥，李浩然残破的上衣便随之落到地上，黝黑的皮肤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主子？”身上有点凉，李浩然不见主子动静，喊了他一声。
余修远拔开药瓶，扬手一撒，把药粉铺在伤口之上。
李浩然身子一震，额上青筋暴起，他胸膛几个起伏，汗珠滚滚而下。
主子手上不停歇，又接连在几处伤口上涂药。
二十二递上布条，主子手法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
李浩然感觉到自己睫毛上都是咸咸的汗水，他悄悄回头，看向主子，只能看到他黑亮的头发在头顶束成一个发髻，圆圆的，很是可爱。
主子弄完了后背的伤口，走到他身前。
主子高至他的下巴处，鼻息隐约喷在他胸膛，李浩然心中微动。
主子的动作很慢，认真地处理着他的伤口。
李浩然只觉二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闻到主子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息变得粗重。
主子正处理着他肋骨的伤处，微凉的手指突然擦过一处凸起。
猛然吸了一口气，李浩然：“！”
特，特么的，我居然有了反应，我这里有那么敏感吗！
主子毫无所觉，包扎完了后，便欲检查他下身的伤口。
李浩然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缓了一下，道：“主子，我已无碍。”
主子看了他一下，拿过自己的大氅，抓起他的手。
“主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李浩然道。
主子不应，帮他穿上衣服。
“坐下吧，和我说一下查到什么了。”
主子搬来椅子，坐在他对面。
李浩然便将自己所见和他说了，只略去了自己惊险逃离的一部分。
“竟是受了他人之委托，要拿一样东西……”主子沉吟道。
“主子，可要将此事回报恭王？”
“回报恭王？”主子一顿，眼光一冷，“你可知，为何我当时执意要你去追那人？”
“属下不知。”
“我怀疑，这两次的刺杀，看似针对恭王，实则不然。”主子缓缓说道。
“主子，您的意思是？”
主子勾唇一笑，“要找什么东西么，也罢，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还有什么后招。”
主子站起身来，“唉，谁让我正好背靠了一棵大树呢，想不凉快都不行。”
李浩然望着主子的背影，半响，他回过神来。
咦，二十二怎么不见了？
李浩然转头一看，二十二抱膝缩在一角，对上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怨怼的眼神。
李浩然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心中悠悠地想：这就被刺激到了？之后还有更刺激的呢，等我把主子泡到手了后。
……
主子今天被传召入宫，他身边跟着一个丫鬟，走到宫道之上。
“肃王，此处后院，妾身与王爷会面，多有不便，肃王请回吧！”一道温软的声音传来。
主子脚步一顿，示意丫鬟莫要靠近，自己悄声走过去察看。
李浩然看过去，只见庭院一处立着两人，却是肃王与宁才人。
“楚楚这般说话，真是伤透了本王的心了，枉本王昔日待你千般万般的好，你却只喜欢本王那个木头木脑的四弟。”肃王说道。
宁才人脸色一变，“王爷，请慎言，妾身与恭王只是友人，并无私情！”
肃王笑了一声，道：“是吗？父皇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呢，你入宫那天，我那个傻弟弟，喝酒喝得半死，还淋了一宿的雨，差点就去了。”
宁才人说道：“妾身实在不知王爷所言何事。”
“你在害怕？”肃王看着他，“别怕，这事就我知道，你把我哄得高兴了，我便不说出去。”
嗯，这瓜真甜，李浩然想象自己正大口吃瓜，这时，主子却转身离去。
他只得放下瓜皮，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主子来到贵妃的住处，让下人进去通报。
“公子请进。”婢女说道。
主子走进院中，婢女引他到厅内。
厅中不见其他人，尽处有一道帘子，再之后便到内室。
“公子，娘娘刚歇息下，她曾经说过，要是公子来了，就站在这里等候。”
“我知道了。”主子应道。
那婢女说完便到外间去，留下主子一人站在厅中。
主子身子挺拔地立在厅中，目不斜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主子身形不变，依旧站在原处。
李浩然一脸不忍，这贵妃好生可恶，凭什么罚主子站这么久！
主子面不改色，又站了一炷香的时间。
董贵妃姗姗来迟。
只见一只染了琉璃色指甲的手拂开帘子，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从帘子后步出，款款而来。
婢女扶着董贵妃坐到主位上，主子向她行礼。
董贵妃目光犀利，看向主子，“你可知，本宫为何召你进宫？”
“回娘娘，妾身不知。”主子垂下头。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贵妃说道，“当初余家私改婚约，是觉儿苦苦哀求，我才让他娶了你，不想你进门一年将至，毫无作为，你这般，可有尽妻子之道？”
“回娘娘，妾身但依王爷吩咐行事，不知妾身何处未尽妻子之道？”
“哼！”董贵妃脸色一厉，“本宫问你，你不能生子，为何入门以来，不曾让觉儿纳一门通房？便是你的随嫁婢女，也不让觉儿开脸，这是何意？”
“母亲，此事……”主子说道，“此事妾身也曾向王爷提及，只是王爷不愿纳小，妾身几番劝说仍是不行。是妾身之过，妾身甘愿受罚。”
“什么，他不愿纳小？为什么？”董贵妃惊问。
“妾身不知。”
“不愿纳小，好，好得很哪。”董贵妃边说边把玩着手上的珠子。她向主子道：“罢了，你也累了，就回去好好歇息吧。”
“谢母亲，妾身告退。”
主子别过贵妃娘娘，走了没多久，突然支开丫鬟。
“李浩然，你过来。”主子说道。
“属下在。”李浩然半跪在他身前。
“我站得好累，脚都软了，你背我吧。”
“主子？”李浩然惊讶地抬头，主子面容平静，站在那里等着他。
李浩然于是背过身去，蹲下来，让主子趴在他的背上。
“主子，小心坐稳。”
李浩然双手托着主子的大腿，主子手放在他肩上。
李浩然背着主子在皇宫的房顶上纵跃。
在他背上，余修远的眉眼间都是笑意。
他好像，立在了穹苍之顶。
他看向面前宽厚的背脊。
他之下，即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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