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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宝
“请问......”
在德次的叙述中,响起了一道轻缓却又蕴含着奇特韵律的嗓音。脸上绘有朱砂纹路的妖艳男子开口打断了德次那颇有些颠三倒四的病症描述,伸出抹着紫色甲油的纤长手指,指向小天平略微倾倒的方向,“那里,有着什么吗?”
自称是“卖药的”妖异男子微微侧头,那双眼睛明明只是轻飘飘地扫过了端坐着的巫女,却令这位白衣绯袴的美丽巫女蓦地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心慌意乱。
好像......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用着同样的眼神看过她一般......
净巫女在心底笑了笑走神的自己,循着卖药郎所指的方向看去,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疑惑之色。透过半遮半掩的障子门,那根手指所指向的地方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简单和室,唯一可以称得上不普通的便是和室外廊上整齐列着的晾干草药了。
黑发的巫女回答道:“那里是我的居室。请问,有什么不对吗?”
“居室啊......”
卖药郎抿了抿嘴唇,却没有回答巫女的疑惑,他微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一般。
倒是一旁的德次迫不及待地出了声,“巫女大人!请、请救救我的家人吧!只要能治好他们,小人、小人我愿意付出一切!”
“啊......”
净巫女怔愣了一瞬,半掩着脸微笑起来,“德次君言重了。为信众完成愿望、医治疾病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又谈何酬劳呢?我这就去配药,请德次君放心。”她冲二人点点头,神色温柔地施了一礼,露出长长黑发下遮掩的雪白脖颈,还有半遮掩在衣领下的一道似有似无的可怕伤疤。
卖药郎只是瞧了一眼,便紧紧蹙起了双眉,他垂首看了看身边的小天平。没有丝毫的偏移和变化,依旧稳稳地斜立着,指向巫女的居室。
“哦呀......”他微微启唇,似有些烦恼又似漫不经心,“这可有些麻烦了啊......”
“卖药的。”似乎是得了巫女的允诺,德次那原本苍白憔悴的脸上竟然焕发出了红润的光彩来,“太好了,有救了,他们有救了......”他侧头去看沉默不语的妖异男子,却发现对方正从描着奇怪纹路的药箱里捧出了一个小匣子。
德次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卖药的,你做什么呢?”
卖药郎将匣子打开,露出一把裹着古怪符咒的朱红色短剑来,那把短剑上嵌着数颗各色宝石,剑柄是一颗白须赤面的狰狞鬼头,只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觉得华丽非常,却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就如同此刻正握着它的男人一般。
“形、真、理......”
抹着唇彩的嘴唇开合间可见一颗雪白又尖锐的犬齿,卖药郎起身拉开了障子门。
“你!你要做什么!”向来老实巴交的德次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他哆哆嗦嗦地挤在墙角,生怕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发了狂,持着手里那把短剑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来。
回过头来瞧了瞧吓成一团的德次,如同微笑一般,卖药郎轻声道。
“要......斩杀物怪哟......”
“斩......斩、斩斩斩杀?”吓得不轻的瘦弱男人咽了口唾沫,口齿不清道:“你、你开什么玩笑?”
他却没有回答了,只是径直步出了障子门,不知何时布下的小天平在不宽的外廊上铺了一地,每一只的臂摆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些微摇晃间依稀可闻阵阵似有似无的的清脆铃铛声,既缥缈又空灵,好似罩了一层纱一般。
随着铃铛声响起的,还有方才卖药郎听到的奇怪声响,韵律整齐,一下又一下,好像在捣着什么东西。
“啊......”
疑惑且讶异的女声自前方响起,卖药郎瞧见那白衣绯袴的巫女正捧着一盏黝黑至似乎不见一丝光彩的古朴药臼站在她的居室门口,面色惊讶地盯着他看。
“这是在做什么,卖药先生?”
那随铃铛声而响起的莫名声音在巫女的话语中变得越来越响,充斥在卖药郎的耳朵里,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只有那一声又一声的捣声变得鲜明无比。
......是,捣药声啊......
绘着朱砂纹路的狭长眼眸紧盯着巫女雪白柔荑中黝黑药臼,他边伸出握着退魔剑的左手,边用余光瞧了眼地上的天平。
在巫女捧着药臼出现的一刹那,原本只是略略偏移臂摆指向那里的天平全都如同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接连在外廊上深深倒向那里,如同被狂风摧折过的秋草般,带出一阵轻响。
“这就是......”卖药郎眯了眯眼睛,“此次的‘形’吗......”
他平举左手,狰狞的赤面鬼头正对着那似乎隐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黝黑药臼,抹着紫色唇彩的嘴唇轻抿,复又微微张开。
“卖药的——”
男人凶狠的叫嚷声自身后传来,颤抖着出了障子门的德次面带厉色地狠撞了卖药郎一把,双目圆睁,目眦欲裂,在那瘦削凹陷的双颊映衬下整个人如同恶鬼一般狰狞诡异,他咬着牙看向卖药郎,如同在看什么仇敌一般,“你要是影响了我的大事,耽搁了我家人的病情,我叫你好看!”
他恶狠狠地威胁着卖药郎,全然不见之前的懦弱胆怯,显然是生怕对方掐灭了他治好家人怪病的唯一希望。
“......叫我......好看?”
出乎意料的,略带颤抖的柔弱女子声音幽幽地响起,原本神色温柔的巫女如同受到刺激一般失了神采,那双剔透的眼眸里似乎夹杂了腥红的血色,嘴唇翕动喃喃着,俨然沉溺入不知名的回忆中不可自拔了。
“......耽搁了......病情,叫我......好看!”
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阴风,如同要扎进骨髓肌体般拍打在卖药郎和德次的身上,一下子就让在不断同巫女解释着“不是”的瘦弱男人疼得失了声音。
那风卷起了巫女的长发和衣角袖摆,阴暗的不详气息自她的躯体扩散开来,铺天盖地的呼啸着袭向二人!
无数张符咒瞬时从卖药郎的袖口飞出,在无尽黑气和狂风中艰难地盘旋在二人的周围,紧紧裹着这不大的空间,不让那可怖的阴森气息侵入进一丝半点,雪白的纸面上猛然闪现出一阵红光,古怪繁复的符文透纸而出。
这一切的一切,让德次厉声尖叫起来,抖如筛糠的男人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到卖药郎的身后,紧抓住那一角衣摆不放,“卖、卖药的,这、这是......”
没有理会他,绘着朱砂纹路的妖异男人紧盯着狂风中心的黑发巫女,神色惊异莫名。
何止方才低头时露出的脖颈上的狰狞伤疤,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衣摆下所露出的雪白手臂及小腿上全都是扭曲如同虫子一般的可怖伤痕,这些丑陋的疤痕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巫女的躯体,只瞧一眼,便足以令人感到心惊胆战!
“......为什么......为什么?!”
手捧着药臼的巫女猛地抬起头,厉声质问着,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凶厉地瞪射向对面二人。
卖药郎这时才看清,巫女手里的药臼哪里是什么乌黑色,分明是一只被鲜血染就了的雪白的砗磲药臼!
......这个是!
他心头大震,看向巫女的眼睛里掠过千般思绪,最终化为了熟稔的哀叹之色。
“......物怪之‘形’是......九十九神!”
卖药郎如此的宣告着,那短剑上的赤面鬼首如同认可了什么一般发出“叮”的一声。
在骤起狂风中显得如此清脆。
——“形”,已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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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化猫真的这么冷吗......
明明是我心里的神番之一啊......
对了,其实在这一章里埋了挺多伏笔的,也透露了挺多情报的。
唔,试阅三更结束,剩下的完结手头现在主更的文再说吧
冷的不是这个番,是我的文。
痛哭流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