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契机

　　Bucky被一声洪亮的“起床！中士！”吼醒，一头撞在床头的木板上。

　　“说什么彻夜看护队长，结果看护到队长床上去啦!？”Dugan这句无心的话瞬间让Bucky耳根子都烧起来了。幸好Dugan没有来掀被子，不然的话……

　　Bucky低头看看毯子下面的自己，显然衣冠不整，但至少不是□□的。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梦见被Steve压着做了一些非常、非常不道德的事。两个曾经是朋友的人有了这种共同经历恐怕再没办法若无其事的面对面说话了。

　　但这真的是梦吗？他的皮带扣子是松的，里面裤子褪了一半，用手摸一摸就知道这显然折腾的比做个春梦激烈许多。想起来实在让他有点恐慌：Bucky Barnes可是布鲁克林有名的帅小伙，没有哪个姑娘是他搞不定的。一向只有他挑逗人，他自己可从没尝过被人搞得神魂颠倒是个什么滋味。结果，一个自以为什么场面都见过的情场老手居然在一个处男的面前魂不守舍，且这个处男不是别人，是Steve。

　　好吧，不仅仅是Steve，也是美国队长。这个附加条件至少能让Bucky给自己找个借口。小个子的Steve什么都好，但总不至于让其他大男人尤其是Bucky，对他产生身体上的迷恋。美国队长可就大不一样了。Bucky此时此刻就可以面红耳赤的回想昨晚Steve是怎样用有力的臂膀夹着他，用强壮的身体有意无意辗压他，弄得他坚持不到十分钟就在他手里宣泄的过程。

　　Steve不懂任何技巧或是挑逗手段，甚至根本不懂除了用手还可以用别的方法来解决这回事。但也许就是他的这种毫不掩饰、甚至可以说相当纯真的行为，让Bucky如此的失控。

　　Bucky赖在毯子里面，任由脑海中各种陌生情绪自由发挥，很快就不自控的想到一个十分荒谬的问题：Steve依旧是处男，因为用手根本不能算。怎么能这样？号称“布鲁克林最佳情人”的Barnes中士，你怎么可以允许Steve这样对你，却还依旧保持处男身份？

　　“Bucky，你要睡到什么时候？队长叫我们集合啦！”现在换成Gabe在吼他了。

　　Bucky这回十分利索的从床上蹦起来，但心里开始极度的不服气。

　　他不得不又耽误了一会儿才跑到外面，Falsworth已经分配完了早餐，大伙儿都等他等得不耐烦，前空军少校一甩手把他那份饼干投进他怀里。

　　“队长呢？”Bucky视线转了一圈，没找到Steve。

　　“还好意思问，你当的哪门子的护士？自己睡伤员床上，伤员不见了还问别人。”连Morita都看不惯了。

　　伤员？你们是没看到他昨晚的样子。Bucky想。

　　“队长在卡车上。”Falsworth说，”我觉得他精神很不错，还对我说他想到了怎么找到兵工厂的方法。”
　　精神很不错。Bucky愣愣的琢磨这句评语。

　　“他想到了什么方法？”Gabe问。

　　“他不是叫集合了吗？”Falsworth说着，打开了房门。

　　寒风依旧刺骨，Bucky直接打了个寒颤，他看见Steve和Derniere两个人围着卡车的引擎盖，一些被Dugan捡来的弹头堆放在脚边。

　　见他们过来，Steve抬起头。Bucky不得不赞同Falsworth, Steve看起来确实精神抖擞。金发梳理的整齐光滑，蓝眼睛还闪闪发光。

　　“S.S.R回电报了吗？\"

　　\"Carter探员亲自回的，队长。”Morita对Steve眨眨眼，“给你。”

　　Steve接过Morita的手里的电报，然后打开地图。

　　Bucky实在忍不住凑过头去看他放在地图边上的电报，第一行是一个坐标。Steve很快在地图上标明了坐标的位置。

　　“工厂在这里。”他敲了敲地图。

　　“怎么知道的？”Falsworth问。

　　“我测量了卡车里的汽油容量，画了个范围，然后让S.S.R告诉我那些地方的无线电记录提到武器交易。”Steve回答。“要感谢Peggy破译密码的能力，她真是太棒了。”

　　“可不是，我就不认识几个女探员像Peggy那么厉害的。”Dugan连忙赞同。

　　“Sauf cette Lorriane, c\'est une femme fatale cela.\" Dernier插嘴。

　　“去去去……\"Gabe这回超级不同意法国人了，”Lorriane特助哪里比得上Carter探员？队长可不像你只用下半身思考，队长对女士是非常尊重的，是吧队长？”

　　Steve还不置可否，Bucky忽然抢着说话：”队长对女士怎样关你们什么事！？什么Lorriane特助？”

　　“Lorriane特助，就是Phillips上校身边那个漂亮妞啊。你竟然不认识？”Gabe颇为惊讶的问，“我还以为整个军营的大兵都知道她呢。你没听说，队长跟Carter探员上次吵架就是为了她？”

　　“士兵们，我们正在开会！”Steve严肃的打断他们。

　　所有人安静下来，Steve开口了。

　　“这座Hydra工厂跟我们之前攻打的两座不一样。它坐落在德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镇上有平民。据我猜测，苏黎世公路上之所以经常发生斗殴与抢夺人质事件，跟这座工厂不无关系。工厂负责人直接受Schmidt管束，但他也为纳粹服务。上次我们审问的时候，意外发现Schmidt已经跟希特勒派来的人闹翻，但根据Peggy给我的情报，上周S.S.R无线电两次监听到‘元首定制武器’的内容。”

　　“所以，这恐怕不仅仅是S.S.R的管辖范畴了，我说的对吗，Rogers队长？”Falsworth问。

　　“你说的很对，Falsworth,”Steve回答，“Phillips上校已经通知军队要求调动支援。但他们的人要两天以后才能到。在这之前，咆哮突击队将首先进入小镇并做好埋伏。”

　　“S.S.R认为我们应该毁掉一整座小镇吗？”Dugan说，“我对德国人没什么好感，不过这里离开柏林远得很，在山区除了给纳粹烧铁皮之外，养牛养猪什么的，可不见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没错这是战争，但这里不是战场。”

　　Steve认真的看着他的队员们。“嘿，伙计们，你们加入咆哮突击队，跟着美国队长是有道理的，对不对？”

　　大家都回望着他。

　　“美国队长愿意为他的国家牺牲一切。但他当马戏团猴子跳舞的日子早就结束了。他不会因为一句军队的命令，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束手束脚。假如他是那样的人，就根本不会一个人冲到奥地利的阿扎诺去。”
　　突击队队员还在静默，Steve的目光却已经移到Bucky身上。

　　Bucky的眼睛从Morita给Steve的电报上移开，与Steve对视了一下，一声不响的把电报塞回Steve手里。

　　Steve低下头，Peggy给他的坐标下面还添加了一个不带密码的词：
　　“信念。”

　　********

　　卡车驶入德国边境，检查关卡的党卫军排成了一排，其中一个用手电筒照了照车子前排的人。
　　两人都穿着军装，虽然司机留着一把古怪的大胡子，但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个不折不扣的两星上尉。

　　“Hauptmann*。”岗哨的士兵立正，朝他行了个礼。

　　“我们需要紧急通行。”军官命令。但事实上他此时背后正被一支手枪指着。

　　“抱歉，长官，今晚禁止任何车辆通行。”士兵报告。“晚会期间全面宵禁。”

　　“什么晚会？”军官问。

　　“长官您不是因为收到电报才到这里来的吗？”士兵奇怪的问。

　　军官感到背后那把枪的枪口在他背脊捅了一下。

　　“我军务繁忙，下士。”他回答，“只希望能早点让你们在入关文件上盖章。”

　　“我很遗憾您必须等到明天一早，长官。”士兵说，“不过，您凭借这个可以去晚会上找Reinhardt中校，也许他会给您行个方便。”他给了他一张请柬。

　　上尉接过请柬，草草的行了个军礼，卡车前方的栏杆抬了起来，车子慢慢朝着停车场开去。

　　远离了关卡，咆哮突击队队员也从车子后面爬起来坐好。Gabe的手枪依旧指着军官。他大概解释了方才德国人的对话。

　　“看来你跟我们只说了一半实话。”Steve对军官说，“你跑来这里，不只在打Hydra武器的主意，他们说的Reinhardt是什么人？”

　　\"哼，投机分子。“纳粹军官不屑的评论，”发战争财的家伙，穿上党卫军军装就以为自己代表元首的意志。”

　　“他是Hydra的人吗？”Steve问，见他不回答，又补了一句：“现在是你证明自己对我们还有用的时机。你知道，原则上一过了关口，我们就不需要你了。”

　　“他是红骷髅的手下。”军官回答。“负责为Hydra搜集各种高科技物品并且施行最高机密的实验。但你要问他现在到底效忠哪一方，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那是个傲慢的家伙，也许谁都不效忠。”

　　“你刚才还说他发战争财？”Steve问。

　　“如果你想知道，他把我们这些真正打仗的人看做敲诈的对象。”军官说，“不论他的‘晚会’目的是拉拢还是威胁，反正他绝对不会交出Hydra最有用的高科技的武器。我没想跟他那种人多打交道，就像我已经彻底对红骷髅没兴趣了一样。只是很遗憾，我的士兵需要武器。不然到了Finow战场上，我们的人数跟苏联人一比就要吃亏了。”

　　Steve思索了一会儿。

　　“把车停在容易隐蔽的地方，Dugan。”他下令。

　　Dugan照做了。这座宵禁的德国小镇在傍晚时分看起来还挺悠闲漂亮的，矮小的平房冒着烟，只有一座石头房子里有灯光，远远还能听见音乐声。那里应该就是关卡的党卫军提到的“晚会“地点了。

　　“你叫什么名字？\"Steve问纳粹军官。

　　“Mueller。\"

　　“Mueller,\"Steve重复这个名字，”我准备跟你做个交易。只要你今天配合我们突击队行动，我会说服S.S.R放你回Finow战场。”

　　“Rogers……”Falsworth试图干预，但是Steve抬手阻止他往下说。

　　“这些人不是你的盟友，我们也不是。我们当然不能协助你夺得任何武器，但我们都不想看到Hydra得逞。把他们干掉，随后我们各自回战场，你觉得这主意怎样？”

　　“我不谈判，尤其是和美国队长。”Mueller干巴巴的回答。

　　“那你干嘛不干脆在关卡大声喊‘车上有美国队长’？\"Bucky走过来，举起左手拳头在Mueller面前晃了一晃，Mueller本能朝后一缩。

　　“不能打脸！”他警告，“你们需要我帮你们混进晚会，你们中间唯一会说德语的家伙，他根本没法乔装打扮。”

　　“怎么不能？”Bucky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你的脸皮用这把刀剥下来，然后给我兄弟Gabe戴上就好了，我见过红骷髅怎么做面具的，简单得很。”

　　“别别别……好“，Mueller露出恐慌的神色，”我答应你们了，我一定配合。”

　　Bucky放下他的衣领，手指灵活的将刀子转了一圈收回口袋，哼了一声。

　　他注意到Steve看他的目光带着点笑意，就朝他摇了摇头。

　　不，这跟布鲁克林后巷子里跟混混谈判不是一回事，Steve。仿佛能听见对方心声那样，他在心里回了一句话。

　　*****

　　Steve在卡车后面脱下制服，准备换上一件他们之前在雪地里缴获的灰色纳粹军装，Bucky发现Dugan愣愣的盯着Steve的身体看，就对准他屁股踢了一脚。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Dugan吐了吐舌头。”队长确实不是一般人。“他评价道，”幸好他对女士们不怎么在行，他要像你Bucky一样，没事就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一副风流样子，我们这种普通男人还要不要活了。”

　　“你再用那个词说我试试，看我不把你脸皮也刮下来。”Bucky威胁。

　　Dugan立刻坐的远远的，像是在躲瘟神一样。

　　“喂，Bucky，”Gabe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脸，仿佛那上面真的戴了人皮面具，“你不是真的看见红骷髅割人皮了吧？”

　　Bucky回答他的时候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不，我只看见他丢下人皮，而且我猜他不会再需要面具了。我以前觉得一个恶魔有没有人的脸区别并不大。可我现在意识到，Hydra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们觉得远离人性才能变得更伟大。”

　　Steve这时候换好衣服走了过来。他现在打扮成了一个纳粹中尉，领口还别着一个黑色铁十字勋章。

　　\"准备好出发。“他说。”去调查一下Reinhardt中校打算卖什么武器给希特勒。”

　　“外面的布置一切妥当了。\"Falsworth走过来报告，”Bucky负责在窗外狙击，其他人埋伏的地点也都确认完毕。不过，队长，我认为你在里面缺乏接应，你只有那个不可靠的Mueller，又不能带着盾牌进去。”

　　“我能搞定，Falsworth。”他拍拍英国人肩膀。“各就各位吧。”

　　然后他拿起盾牌，在Bucky背后拉住他。

　　“Buck，盾牌给你拿着。”

　　Bucky回过头。“狙击手才不拿这种东西呢。”

　　“就当是替我保管。”Steve盯着他，Bucky忽然意识到自从昨晚，他们还是第一次避开所有其他人的目光单独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Steve，”Bucky问，“这不像是你的战斗风格。你一贯是从大门打进去的。”

　　“现在不也是吗？”Steve说，“我还是走大门进去啊。”

　　“不太一样。”Bucky评论，“你不擅长。”

　　“我说了我会帮你。”Steve说，“你这么快忘了？”

　　Bucky感觉心头莫名的一阵热。

　　“你是为了我，Steve\"

　　\"听我说，Bucky, Mueller是我们找到Fennoff的第一渠道，好在他跟Hydra早有冲突，我们需要利用这一点让S.S.R接纳他提供的情报，这么做一举两得。”

　　\"这很危险，Steve。“Bucky说，”而且我敢担保S.S.R不赞成你这样。”

　　“我不需要他们赞成。”Steve说，“对我有信念吗，Bucky？”

　　Bucky想起了Peggy写给Steve的电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Steve忽然伸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说你对我有信念，Barnes中士。”

　　Bucky想要避免让自己融化在Steve的蓝眼睛里，但是这么个简单的事仿佛很难做到。

　　“去你的，Steve，\"他说，“我还想让你解释那份电报呢！”

　　Steve微笑。

　　“上次Peggy跟我说她相信我不止只有两种选择的时候，就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假如失去你我会发疯。”他抚摸着Bucky的鬓角边扎手的短发，“所以，我选择了第三种。那就是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救你，而且把你救回来了。”

　　“嗯……”Bucky视线停留在Steve的嘴唇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对她表达谢意，尽管她人很好，真的，Steve，非常好……”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等我找个好机会。”Steve把Bucky拉近了。

　　“说清楚什么？”Bucky故意问，嘴唇快贴上Steve的。

　　Steve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真觉得我会亲吻一个纳粹吧，Rogers队长。”Bucky忽然推了Steve一把，然后拿走了他的盾牌。

　　“帮你保管，Steve，没盾牌可别受伤啊，这次我可绝对绝对不看护你了。因为我受够了！“他说。

　　美国队长一脸错愕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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