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综英美]

　　主厨的大女儿、在大学攻读人类社会学，跟夏洛特一个学术领域，准备了一迭A4纸的问题、想找夏洛特讨教。这位大姑娘甚至连夏洛特十年前出版的书都给带来，说这本书在课业上帮助她很多。
　　主厨的二女儿、三女儿都是聪明人，没放弃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跟在她们大姊和夏洛特的旁边，严肃听课。
　　夏洛特讲了许多她多年来的、关于上东区女性社会的有趣话题，比方女王蜂，比方一些其实放在其他地方也会出现的状况。有些怪是不分国界，到哪儿都大同小异。
　　主厨小女儿和唯一的儿子则巴着托尼，非要托尼给他们抢先玩斯塔克工业的未上市最新产品，把托尼烦得不行，只能送两支新款手机、跟一套游戏机，姑且算是打发孩子。
　　这场预定的约会，最后变成史塔克夫妇跟主厨一家的温馨聚餐。
　　甜品上来前，小女儿忽地清了清嗓。态度是有模有样。
　　“敬爱的斯塔克先生、美好的泽维尔女士，本餐厅想要请您们回答几条关于满意度的问题。首先，关于本日用餐目的，请问是家庭聚餐、情侣约会、或者庆生？”
　　托尼紧张了，飞快瞥了眼夏洛特。他可不知道会有这出。
　　但夏洛特露出那种笑容。
　　那种，当她被某些小小的、可爱的生物给迷了眼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甜蜜笑容。
　　托尼还想再多看两眼、毕竟他已经有至少二十年、没有机会再看见这种微笑──自从他开始抽高，脸蛋也不再稚嫩。
　　“噢，甜心。”夏洛特笑咪咪地看着主厨的小女儿，“我猜是约会。”
　　“就是约会。”托尼猛然回神，赶紧岔开这个话题，“什么，你在扮演小小记者？很有趣，但今晚我们没有这项娱乐节目。”
　　夏洛特的眼神横过来，那蓝眼睛，看他可不像在看小女孩那样温和。
　　托尼心里约莫是抖了抖，很快又振作起来。
　　怕什么，他又没做亏心事！
　　“其实我们就是打了个赌。”小男孩接着说。
　　“赌什么？”托尼问。
　　同时夏洛特噢了一声，从表情看来，那可能不是个很可爱的赌约。
　　“赌你们是不是真心想结婚。我觉得不是，我姐姐觉得是，妹妹觉得一半一半。”
　　夏洛特安静地看向托尼。
　　托尼看回去，挑着眉毛，有些得意。他想，瞧，这下可别怪他没阻止，他太明白了好不，小孩就是会问些让你无法招架的怪问题。反正尴尬的可不是他一个。夫妻就是要这样，对吧，有难同当。
　　“什么叫一半一半？”夏洛特先问。
　　“就是。”小女孩表情一派老成，开口后还停顿一秒，“你们正处于一段十分复杂、可总体来说、深深爱着彼此的关系。”
　　一时之间夏洛特答不上半个字，而托尼已经笑抽了。
　　“这有什么好笑？”小孩们都用诡异的眼神审视托尼。
　　“因为你们让我见到她哑口无言的表情？”托尼边笑边回答，差点没能喘上气。
　　一玻璃杯装半满的水、被重重放在托尼面前，握着玻璃杯的那双手，也是昨晚砸他车间的手。
　　托尼没有继续往下想，他对孩子们说：“这实在太难得。”
　　“我们还以为你嗑嗨了呢。”主厨的三女儿说，“那样我就得让我爸去报警。”
　　这回轮到托尼说不出话了。夏洛特大笑。

　　晚饭后他们谢了主厨。
　　托尼再三保证任何他答应过的事都不会跳票，因此被夏洛特嘲笑、肯定是在孩子们眼里信誉不良才被逼得快要签下保证书。
　　在托尼给哈皮、让哈皮自己打车回去的钱时，夏洛特看见了。她困惑地看哈皮拿钱招了车，靠近托尼身旁问：“我们要自己开车回去？”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我没碰任何酒精。”托尼耸肩。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
　　“因为……”他想跟夏洛特单独相处。
　　哦，这句话托尼可不会说出口，至少现在不会。
　　“我猜你现在情绪稳定、我不用继续担忧你突然决定掐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哈皮也是我的保镳。”
　　夏洛特大笑起来，笑得往后仰，得靠着托尼才不会跌倒。
　　主厨女孩们在街的对面朝夏洛特挥手，其中的大姊高声道别：“谢谢您、泽维尔女士！您让我受益良多！”
　　托尼侧过头，看着夏洛特。
　　夏洛特一手挽着托尼的臂膀、另一手握着手拿包，朝那些孩子们挥了挥，动作没有经过什么精密的角度计算，就像邻家的小姐姐。
　　这比那些维密模特标准精致的一颦一笑，更能让托尼别不开眼。
　　“好，现在我们也该去证明、我到底会不会趁四下无人，在车上把你掐死。”夏洛特对托尼说，顺道在托尼脸颊上亲一口，“我觉得我能制造很完美的意外现场，看起来绝对与我无关。我会继承你的所有遗产，成为可怜无辜的遗孀。”
　　托尼把夏洛特往他们停车的方向带。“只是提醒你，我们还没完成正式婚礼。”他干巴巴地答。
　　“噢，这件事会在我们的行程上，别紧张。”夏洛特转了圈眼珠，“倒是你，催婚的技巧有待加强。这可不行呀。”
　　托尼内心跑了大概五分钟的小剧场。他才没有催婚，谁说他是催婚，他催什么他们反正都会结婚。
　　往好处想；至少夏洛特没有鞭尸他的冲动，在车上、没人继续追着这个敏感话题。晚饭前的所有问题、都被顺利揭过，托尼偷偷松了口气。
　　夏洛特有些醉了。靠着车窗看外头夜景。
　　“托尼。”她喊。
　　“嗯？”
　　“我们养只猫吧。”
　　托尼侧过头去，瞥了眼夏洛特。好奇多过其他。
　　“好啊。什么样的猫？长毛短毛？有脖子没脖子？立体脸？扁脸？长腿短腿？”
　　“长毛的。毛茸茸的。”
　　夏洛特的声音变得慵懒软糯。她听起来快睡过去了。托尼忍不住分神去看夏洛特的表情；现在的夏洛特看上去像孩子。
　　托尼不特别喜欢孩子。实际上，他很可能不喜欢。孩子们总是吵吵嚷嚷、一惊一咋、还上窜下跳，制造数不清的麻烦又不能去责怪。
　　但这是夏洛特。
　　是夏洛特。那就什么麻烦都没问题。
　　“我们可以找一天去店里。”托尼继续说。其实已经是贾维斯在开车了。他太不专心，光顾着看夏洛特，“或者收容所。或者你想从街上抱养。我有门路。”
　　比方帕克家老三从路上抱养的那只布偶；托尼暗吋，那就挺不错。他可以去问问帕克家最小的彼得，问那孩子是从哪抱养的猫，他也去抱一只。
　　夏洛特侧椅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我们。”她说，停顿了半秒钟吧，“这是一个约会吗？”
　　托尼仍握着方向盘。他扬了扬眉，尽量不让目光闪烁。
　　“是的。”托尼开口，发现自己似乎回答得太快，又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有何不可？既然我们注定会结婚。”
　　夏洛特定定望着托尼，看了很久。
　　托尼几乎要坐不住了，他想开口讲话，他想打破这种气氛。但显然，“你确定你没有在读我的脑子吗”──这不会是一句讨人喜爱的台词。他真希望夏洛特完全没有发现他在想什么，这只是坐立不安导致的胡思乱想。
　　“好吧。”夏洛特又说。在她决定她审视托尼的行为宣告完毕后。“你说得对，既然我们注定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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