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BG]永芳茶楼

作者:此木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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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落


      【江澄源自墨香铜臭小说《魔道祖师》,该人物设定涉嫌抄袭《浩然剑》设定。请角色粉周知。由此创作给《浩然剑》原作者带来的困扰深表歉意。如有侵权,请联系我本人删除。】

      三十七、棋落

      01

      那几日在外玩了一圈,你总感觉江澄有点莫名的奇怪。真要说哪里奇怪吧,你也说不清楚,出神的次数也不太多,其实也就是偶尔一两次。不过夜里你有此并未睡熟,却瞧他传了飞书出去。你思来想去,觉得有可能是担心江捷一人主持事务,江澄不太放心,于是你也托词说逛腻了,想回云梦吃好吃的豆腐羹,如此下来,原本十几日的游玩倒是被砍下了大半,你们五六日便回了。

      回到云梦,倒是原本告假儿回去据说是参加侄子大喜顺便歇息一阵的林证居然也提前回来了,这会儿一看见你就上来不由分说的要诊脉。

      “哈?林证你是失忆了吗?我们出去玩儿之前你才开过一次安胎药诶。”你一边被江澄扶着坐到椅子上,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伸出手搁在了桌子上。

      “夫人这几日在外饮食,舟车劳顿,我还是看一看,小心为上。”

      你看他搭着脉思忖了一会儿,还瞧了眼江澄。搞的你十分莫名:“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林证道:“我改个方子。”

      “怎么突然要改方?”

      “孕期妇女的身体如六月孩儿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孕期喜好的吃食口味尚且多变,体质又怎么会一成不变呢?”

      你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林证重新拿了张纸开始写方。虽然里面的药似乎和原先的那一剂大不相同,不过你也不懂中药医学,反正懒人有懒福,交给林证便罢了,你也懒得想。而林证开完药也不过嘱咐些记着按时服药之类的老话,江澄却方子又塞给林证道:“你都开出来了,也交给你煎吧。”

      林证愣了一下,但忽然又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

      “哪有这样的,人家好好的医师变成打下手的医工啦!”你不明所以地对江澄说道。

      “无妨。”林证把药方收进袖内:“我单独来做,也比较稳妥些。”

      你看他出门去,默默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你们俩也太小心了吧搞的和深宫大戏似的,我这方子就算真给煎药的人看去也不打紧啊,难道还有人非要动手脚让我滑胎啊。”

      江澄笑道:“现在不必当年,也没有宗派之间的冲突,自然不会有什么死伤,修仙之人又极少得病。他平日也没什么大事,我怕他再偷懒下去人就要发霉了。不过让他做些事情罢了。”

      “哈哈,这倒是。”你笑着喝了碗手边的牛乳茶

      那晚江澄盯着你喝完药——应该说,日后旳每一碗药,都是他看着你喝下的,然后等你喝完,为你擦擦嘴角然后拣一块蜜枣给你去去苦味。

      看你喝药好像变成了江澄的必修课。

      不过第一晚你的印象比较深,因为那天夜里睡下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新药性热,你总有些心神难安不好入眠,又怕翻身频繁吵醒江澄,索性如同挺尸一般在床上躺着,动也不敢动。

      江澄睡在靠外的一侧,那日背对着你,你明显地感觉到他没有睡下。

      床榻在微微地颤抖,你心下生疑,不知他在做什么。仔细一听,呼吸还有些乱,莫不是顾着孕期靠手解决,你抿嘴忍笑便也不问了免得他臊,也翻了个身朝里睡去。

      02

      至此以后,你几乎是日日喝着汤药,也按时走动锻炼,然而才过三月,你还是小产了。

      那日晨起之时,忽然地就坠下血来,着实把你吓得不轻,然则同时你的心里更沉重的预感果然成真。

      视野明明暗暗之际,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你本以为流产会十分疼痛……但是事实上,你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感,仿佛那婴孩根本不是你身上的一块肉,而只是就像月事那样总会被排除体外的东西。

      你出了很多汗,产婆悲怆地喊了声出来了。你费尽力气挣扎着拧过头去往盆里瞧了一眼,是坨连人形都没成的带血的肉块,淋淋漓漓地躺在白搪瓷盆里。

      你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倒回床上。至于耳边江澄还在喊些什么,你已经听不清楚了。

      03

      你醒来的时候是夜晚,已经汗湿了一层衣衫,江澄一直坐在你的床边,手里还拿着刚拧过水的温热毛巾,大腿上垫着一份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见你睁眼了,他愣了一下道:“身上都湿透了,换件衣服再睡吧。”

      你点点头,任由他把你捞起来。除下潮湿的中衣,从热水里拧出来的温暖毛巾在你背上擦拭。他感受到你轻微地发抖,问你:“是不是还是冷,我再去添个火盆。”

      你摇摇头:“我不冷。”

      你靠在他的胸口,柔软的绸布蹭在你的脸颊,如同被掏空了的躯壳让你的感知近乎麻木,可是江澄的气息萦绕在你的身边你还是忍不住的哽咽:“澄哥……。”

      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这好像没有什么近在眼前的,值得悲伤的事情。

      那个孩子连人形都没成,在腹中也从未胎动,你没有骨血相连的感受,何况你本身也确实不喜欢小孩。

      所以你是在为什么哭呢?是为这个与你无甚感情的,掉下去的死肉?还是为你希冀半天却毫无回应而悲伤?是后悔你咎由自取,还是心疼江澄再次受到失去家人的折磨?

      你最讨厌无故落泪的矫情之人,然而如今自己也是。

      可你一想起殿内难以燃起的香火,和江澄初闻喜讯那日欢喜的眉眼,你就难以抑制地心酸掉泪。

      江澄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顺着你的脊背。

      你不指望他说话的,他说不了什么。他既不善于安慰,也不长于说谎。哪怕是相顾无言要去沉默,他也不会说出“我们以后会再有孩子的”这样的话儿来。

      那条毛巾转而擦拭你的眼泪,你被手脚利索地换上干净的衣衫,然后拢在江澄的怀里。

      “别再哭了,眼睛要肿起来了。”他叹道。

      最应该失落伤心的是他,他失去的,是即将成为他家人的生命。

      “……抱歉。”你对他说。

      江澄的眼里是一闪而过沉痛的水光,是猝然戳中痛楚的挣扎,也是十分少见的脆弱。他闭眼叹声开口,还带着喑哑和颤抖:“是我不好,你尽力了。”

      你知道他只是想让你安心,然而一股疲惫感却由心底而起,传到四肢百骸,化成一股消散不去的酸楚郁结在身。你微阖眼道:“你有什么不好的,别这样说了,也别去怪林证。小产终究伤身,若不是他平日的汤药强健体魄,怕是我如今也没了半条命了。我现在倒还好,除了身上累些,倒也没什么难受的。”

      江澄吸了吸鼻子,点头扶你躺下:“既然累了,就好好歇息。”

      你闭上了眼,感觉到被褥拢在你的肩侧。你听见自己开口,是虚浮无比的气音:“我是挺累的,想什么也不做就睡上一觉。可是你知道吗澄哥儿,我一闭上眼睛,心里就酸的很,我睡不下去。”

      你又开始流眼泪,明明眼周已经酸胀不已,被液体浸润太久反而像是干涩一般隐隐刺痛,你感觉好像再哭下去都要瞎掉,却还是止不住一波有一波地涌起内心的闷痛,然后眼泪也不停地淌下来。

      04

      江澄比较担心你的状况,近几日更是连书房都不去了,摞着一堆东西就在卧房里看。你想着终究不太妥当,便就出门走走权当转换心情。江澄本意是要和你同去的,你看他手头事情还有,就没让他一同来,说这江家大的很,足够你转来转去了,左右不出江家的大门,就是真在哪儿磕磕碰碰了,也都有侍女或者婆子们经过,压根不必紧张。

      江澄迟疑了一会儿,或许也是觉得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间,便不再要求,随你去了。

      你没有去湖心亭,而是去了藏书阁。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路过的时候,忽觉自己从未进过,因而忽然生了进去逛逛的年头。

      从藏书阁的正门入,随手一摆别让登记出入的随从跟上服侍,你踱进了密密匝匝的书柜之间。这木柜倒是做得很高,比你从前高中的图书馆柜子还要高大,有的估计需要梯子的帮助才能顺利拿到书册。

      这里的分类不那么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是想要借什么书。墨香和一楼熏染的檀香混合出一种质朴宁静的味道,倒是容易让人放空心神。

      你才发现藏书阁也是一个好地方,密密匝匝的书柜可以遮挡视线,避免人与人的直视,甚至忽略人的存在,因而即便此地人多,也无甚大碍,何况现下还是操练的时段,人少清净。

      “吃穿用度样样精细费神,竟还是滑胎了,当真福薄。”

      你停下了脚步,书柜林立,遮挡视线,这些声音竟像是凭空从馆内发出的一般,仿佛源自你内心的旁白。你顿了顿伸向书册的手。

      ”可不是么……愁个什么样子,天天死人脸晃悠着,当时西施一般蹙眉也好看么。“

      脚步碾压着木地的声音由远而近,你抽出一册看不懂的周易遮挡面庞,却不想手指发抖将书册坠在了地上。

      路过的二人倒抽一口凉气,当即福了个身叫夫人。你忽然觉得檀香墨香不过如此,难以宁人,无法平心。寄人篱下,诸多烦忧。你本还有立身的技艺和底气,没有人能从你手中夺走,却是自己将它丢弃了。

      这真是可笑,你既得不到你想要得到的,还要把原先拥有的东西失去。莫非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你笑了一声:“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手抖不说,福气也薄。”

      那人瞬间面色惨白,知道顺嘴混说的话被听见。而你看着那慌张的神色,心里明白雪亮,她们怕的倒不是你,而是如今很宠爱你的江澄。

      你拣了地上的书册递给她们:“插回柜子里吧。”

      你离开了藏书阁,走出大门的时候想换个地方,却不知去哪里好。湖心亭景美招风,谈情说爱的男女爱去;莲花池凉爽宜人,蹭着荫凉歇息的家仆也多;校场开阔大气,训练的弟子活泼闹腾;后山花草繁盛,也是有人常驻修剪。

      你想去个听不见人声的地方,可成为了江家主母以后,你发现莲花坞如此之大,你居然哪儿也去不了。

      你在长廊上站了半刻,忽然背上一阵暖意。

      是江澄拿着一披风拢在了你的背上:“站在风口的地方吹风就是你说的散心?”

      心内骤然而起的暖意暂时驱散了你冰冷的思绪和手足,你庆幸他还尚未厌倦你。眼前兀然闪过最近几日他蹙紧的眉头,带着些许担忧的瞳眸,你忽然间觉得她们说的倒也不错。

      你既然是为了他的快乐和美而抛弃所拥有的,甘心变成一个百无一用的附庸,而现在让他徒增烦扰,确实与你的初心有违。多少年来,有过多少伤心的时刻,你都嬉笑满嘴,调侃过日,难道如今事发在身,就不能勉力欢喜了么。

      你绝不容许。你要江晚吟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过这一生。

      ——说点什么。

      ——笑一笑。

      ——快点笑一笑啊。

      你咬紧下唇,尽力压住涌上眼眶的酸胀。

      之前听说过的,哭多的人,总是习惯性地要落泪,果真不错。这习惯可断不能要,你要笑口常开,你要心神舒畅。

      ——快!!!!

      你用力扬起嘴角,转过脸去。

      你与他相对,笑着捂紧披风道:“闻着莲香,便想吃莲子炖猪蹄,好哥儿,你快说说,云梦这一带那家店比较好吃,咱们偷偷去尝一嘴。”

      ——莲香?

      ——这是冬日,哪里会有夏日的莲香啊。

      江澄愣了一瞬,但神色几乎在触及你不再暗沉的眼神之时松动下来,哪怕知道你只是胡乱一提,他却仿佛怕你忽然间又改变心意了一般,抢着道:“那我们晚膳就出去吃,一会儿知会小厨房一声。”

      他在身后拥住你的手又圈进了一些:“现在这时令天寒地冻的,出去你得再穿的暖一些,我们回屋换身衣裳,再给你拿个汤婆子,免得出去着风。”

      江澄说着话,掖紧你的披风,双手捂了捂你吹风有些冰凉的脸蛋。

      小风忽起,几篇晶莹的小雪穿过长廊,沾在你的衣角,江澄立马和你换了位置,走在靠外的一侧。

      06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数十载,你最后一次看莲花坞的冬景,是江捷任家主的时候。你有问过江澄,父母祖辈的心血交付他人,是否会于心不甘。而江澄只是说江捷做的挺好。

      凛冬肃杀,却是辞旧迎新之时。莲花坞难得破费一回,倒真是毫不手软,夜色里明灯白雪,连着十里街巷都流光溢彩,热闹非凡。金凌坐在兰陵金氏那处,却和江捷处的很好似的,总不安分地跑道江捷这儿来,又是看酒又是闲话家常的。

      金凌的眉眼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性子倒不比江澄那么冷厉了,大概和蓝思追蓝景仪处的久了些,再加上欧阳子真和江捷那帮同年纪的小孩,总是看上去比江澄那会儿舒坦许多。

      你正想着,这活络的样子到底是想魏无羡,还是像点金光瑶,却见金凌来了。

      “舅母!这是给你带的茶叶。”

      一旁的下人捧着雕花木盒站在一旁,这会子还往前捧了些让你看的清楚。金凌笑着道:“兰陵那儿最近有用果木熏茶杀青的做法,烘焙过后的茶汤馥郁醇香,我尝了很是不错,炭烧味也正,浓而不焦,最适合舅母这样不喜欢云雾清茶嫌弃没味儿的了。”

      你笑着给他掸了掸披肩上沾着的雪絮,一边说话一便却是瞧了身边的江澄:“这就过来巴结我了?还没问你舅舅安呢。”

      “哪有!我还是记着舅舅的。”金凌正在分辩,江澄倒是打断了——

      “瞧你和你爹一般的猴急样,大雪天里的有什么话不能进来在说,你不在意,你舅母身子怎么扛得住。”说罢,便把人不由分说引回会客厅内,叫人笼上火盆。

      金凌进了门,捧起那烫茶热热的喝了,身子一暖,把外披除了放在火盆边烤着:“不过舅舅,你这一走以后还住这儿么?”

      江澄翻白眼道:“我住哪儿关你甚事,难不成我俩夫妻除外隐居,还要给你留一间客房住啊?”

      金凌对你道:“舅母你看!舅舅越发爱说我了!我还不是想要见着好东西都来大家新鲜嘛,原先还好些,现在不说我几嘴他全身不痛快呢。舅母,你若是疼我,得好好说说舅舅。”

      你捧着茶慢慢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倒是觉得有趣,左右你也掉不了肉,我管他作甚?”

      “舅母!”金凌哀嚎。

      说来金凌大概也大三十几了,远近闻名的都是他强硬果决的手段,似这般爱娇的样子,倒也是少见,众人尽知不过是讨个江澄的开心罢了。蓝景仪当年是随口一提大小姐,不知他有没见过这大小姐的架势,撒起娇来到还是有模有样,讨人疼的很。不愧是江澄最疼爱的后辈。

      你抿了口碗中的茶,看江澄果然是杏眼含笑的。

      又美又俊,真是百看不腻,要六十了还如一个老妖精,勾人心魄。

      07

      其实江澄还是给金凌留了客房,不过究其原因,还是江澄此人无论是花钱还是圈地都大手大脚,地儿太大了不做客房也不知道干啥。你俩本意倒是在云梦另外找个地方隐居吧,江澄这一搞都不知道隐个啥玩意。正常人隐居是一隅小屋,一方田舍,种米吃菜,养桑织布,此人倒好,圈出一片地就是极大的了,还有做些假山园林,风雨连廊。简直像个微缩版的莲花坞,连湖心亭都有。他还在庭院里漂漂亮亮的植下许多颗红豆苗——说如此和你居住十来年后观它亭亭如盖甚是浪漫。

      你的内心槽点满满,凭他江晚吟栽啥啥不开花的手艺,你倒觉得这红豆树苗迟早得被伺候死。

      ——而且关键是,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住。打扫卫生是真的要死人吧?你默默思索了一下自己家庭主妇的艰苦生活,终于在屋舍完工之日抛出了这哲学之问。

      江澄仰头思索了一番,最后决定平常他来打扫,每隔一个月再请工大扫除一番。

      “那米和菜呢?我们不种嘛?”

      “不种啊?”江澄莫名其妙道:“我们离市集又不远,隔几日下山买一些不就行了。”

      “我们哪来的钱买啊。”

      “去江氏钱庄取钱啊?他们可是凭我的本事吃饭生活的,供你我二人吃个几百年理所应当吧。”

      “……”嗯,洒扫靠人来,鱼肉菜场买,钱从银行采,十分之痛快。真是毫不隐世的隐居呢。你俩这隐居大概过的是比忘羡二人阔绰许多。

      你安慰自己道,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不要方,就当他是大隐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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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直接两章都刀出来的。但是最近忽然事情有些多。
    先刀一下。其实也不是特别刀,后半还是小甜的。
    【关于江澄为什么偏偏不让孩子出世这个问题,其实上章有提到了】
    【没找到也咩关系,下一章就爆了】
    【PS.金凌日后会更加像金光瑶一些,是我的私设。】
    【PSS.真的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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