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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下）
二十三、夜谈（下）
江澄仿佛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当年双亲被杀、家破人亡的火光里。岁月带来的沉淀反倒让他变得更加阴鸷沉默，这副神色出现在脸上的时候，比当初更加浓厚瘆人了。
金凌那时候还很小，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生离死别。爹妈虽然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但是他仍然会因为饭食的香美而咯咯地笑。
笑声和他脖子上那银质的长命锁发出的脆响一样嫩生生的好听，可是江澄已然没有那份心情，越听越烦，终于直接把这小团子赶到了外边。
你就是在这样一段时光里，练就了插科打诨，满嘴废料调侃满级的功夫。
能够逗乐一下算一下，一秒是一秒。分秒必争。
寒来暑往，花谢花开。在无数次各类长辈的婚事暗示被挡回去之后，你看着江澄倔强而平静的脸，忽而觉得心如止水，再无妒恨。
无所谓了。再怎么高贵的出身，也无法拥有这一段对你来说无比瑰丽的时光。再怎么俏丽俊美的容颜，也无法带来几近默契的常年相伴。
但自你前日抽出三毒的那一刻起，你的心境就再也无法这样安宁。
当你意识到江澄有可能……有那么一丁点在意你的时候，突入而来的烦忧事实上压过了你本以为会有的欣喜。
你喜欢江澄不假，但是，江澄所爱的如果是一个身份低贱，修炼邪术并且无法生育的人，他的前路想来不会那般顺畅。
江澄果真是个祸害，他自己现如今不知道悟了什么变得如此通透，反而你却无法宁静不得安生。
你长叹一口气。
“呃……”金凌看你许久没说话，还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解：“舅舅很好我是知道的啦，你这一副死人脸是怎么回事？”
“……而且你的滤镜到底是有多厚？？”金凌抱臂而立，一边脑补了一下舅舅含笑亲吻自己额头的画面一边恶寒不已，他深刻的怀疑这都踏马是瞎编的，“你眼里的舅舅到底是有多黏糊糊？？？”
“啊……抱歉，走神了。”你从石头上起身，挠挠发痒的头皮，“简而言之就是想说，你舅舅特别好，你应当多陪陪他。”
“……蛤？”金凌嘴角抽搐：“我又不能姓江，再说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舅舅孤家寡人似的，你当莲花坞那么多人都是死的？”
你微微睁大眼，心尖似乎有一瞬通畅。
对啊，他和当年并不一样，又不是孑然一身。他有林证，有江家旁宗闹腾腾的小徒弟，有棉被绣的极好的老妪，有很多很多可以支撑他的人。
下定决心的底气忽而得到了充满。
“你说的对。金凌。”你说。
穿林拂叶的风声亲昵地在耳边挠痒痒，你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回去睡了，明儿估计还得和你们一路去寻剑呢。”
“诶？？等等？？你还没回答我呢！算是’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是有可能还会在出来也说不定哦？”
“那不是很危险？”
你点点头：“嗯，所以我想好了……”
待到岁华找到，反正聂家的事情也需要有人看着。
“……我就留在这里。”
南国夜晚的风像是带了暑气一样湿热，一阵大风忽起，席卷而上，掀得衣摆的流苏不断飘摇。金凌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听你一字一句说道：“上回你问我是不是蛊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但是蛊师，还是蛊。”
你微笑道：“千万不要离我太近哟。”
风力将厚重的云推向西边，新月又再次洒下了光芒。
你转身走进了房内，不顾还在院中的金凌，敛声屏气地掩了木门，转身却见躺在床上的江澄此时支着头斜卧着，一双眼眸逆着漏进窗中的月色亮堂堂地凝着光。
“……您醒着？”
“显而易见。”
你看不出江澄是否高兴或者恼怒，这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感觉。
好在江澄翻了个身，面朝里头，声音闷闷的传来：“再不去睡，天要亮了。”
你转身走到侧边另一张床上，掀了被子躺进去。
江澄在薄薄的被褥里攥紧了拳。
……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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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摸鱼的时间总是过得这样快。
下一章开始拿岁华了。
尽请期待外甥宝贝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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