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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姑娘仰着脑袋正义又执拗，卫一泽恍惚了那么一下。
六班的同学人多势众，姚雀是自己人，不明真相的同学开始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卫一泽要姚雀道歉。
姚雀梗着脑袋不说，卫一泽也不说，文怡回来了，后面跟着张明家和袁烈。
张明家提着文怡的透明水瓶，看见卫一泽坐在人家六班的座位上，拉长着嗓子喊：“卫哥，我们跟文怡解释清楚了。”
解释什么？八卦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卫一泽眉一挑，长腿一伸又把小姑娘的椅子狠狠地踢了一脚，“听见没？你给我道歉。”
文怡已经搞清楚了昨晚是怎么回事，现在看见卫一泽对姚雀发难，保护姚雀的心情冒出来，她站在后门边，说：“卫一泽，我给你道歉吧。”
袁烈和张明家站在一边对视了一个眼神，袁烈开口解围：“卫哥，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
六班的几个男生也站出来帮姚雀说话，卫一泽一下子就变成了不讲理、欺负小姑娘的反派。
事情就这么僵持着，姚雀不道歉，卫一泽也不走，两个人像被拧在一根麻绳上，较着劲。
上课了，第一道铃声响后，张明家和袁烈恋恋不舍地跟文怡道别，打算回十二班上课了，这两人走之前还用询问的眼神问卫一泽，“走不走？”
卫一泽盯着姚雀的后脑勺目光不善，一点都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第二道铃声响了，六班的所有人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上生物课的女老师李琴捧着测试卷进了教室。
理综科目里的生物科目，分数占比最低，算是让人比较不紧张的科目。李琴是前三个月新来的老师，只教尖子班，完全不认得卫一泽，也对六班的学生面孔不是很熟悉，只大概记得几个成绩最好的。
现在教室里多了一个同学，李琴也没发现，她让大家拿出上周测试的卷子，开始讲解了。
姚雀从抽屉里拿出卷子，摊开，把水性笔和红笔摆在一边，很认真的模样。
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卷子。
卫一泽的桌面什么都没有，跟其他同学的桌面比起来，干净得可怕。
李琴从讲台往下走，走到卫一泽的座位边，问他：“同学，你的测试卷子呢？”
卫一泽低头做了一个从抽屉捞卷子的动作，有点无辜的样子，“没有。”
旁边的六班人目瞪口呆。奥斯卡学生奖非你莫属了，十二班的卫一泽同学。
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的，在教室里偷笑，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也开始偷笑。
年轻女老师李琴关爱地看着卫一泽：“那我给你拿一张新的吧。”说完她还真的回到讲台上拿了一张新卷子，给到卫一泽。
卫一泽接过，铺平在课桌上。
六班人也挺好奇的，十二班的人平时都是怎么上课的呀？
李琴开始讲卷子了，首先是比较简单的选择题，讲得很快。
尖子班学生的学习状态特别好，每一个人都很认真，浑然忘记了刚才在教室里发生的插曲。
大家在试卷上写着笔记，卫一泽看了一会儿姚雀的后脑勺，百无聊赖地低头看看空白的卷子。
他的长腿再次放到姚雀的椅子下，这次是轻轻踢了踢。
姚雀根本不理他，继续低头写自己的。
“同学，借只笔？”卫一泽微微倾斜着上半身，问姚雀。
姚雀头都不回，只板正地说：“不借。”
卫一泽低头笑，桌子都跟着在微微颤动。
李琴一边讲试卷一边在教室里走，慢慢地走到卫一泽这边了。
卫一泽抬头瞄了一眼老师，这回光明正大地伸手去拍姚雀的肩膀，把她吓一跳。
“同学，能不能给我借只笔？”他问。
姚雀不为所动，一副冷酷无情毫无同学友爱的样子。
作为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李琴实在有些看不过眼，这个男同学模样周正，看起来是个好同学啊。李琴走到姚雀旁边去，劝着：“给后面的同学借只笔吧。”
教室里又有人开始偷笑，十二班的卫一泽，戏很多嘛。
姚雀好想拆穿卫一泽，说他是十二班来混课的，可是如果她拆穿了他，他肯定会继续找她的麻烦。她只好不情不愿地从笔袋里翻找，终于找到一只快丢掉的水性笔，回头把水性笔递给他。
卫一泽拿了水性笔，当着老师的面，把黑板上的选择题答案，写到试卷上。
李琴站在旁边看，一脸欣慰。
卫一泽就这样装六班的学生，装了一节课。
第四节课结束，中午放学了，姚雀收拾东西迫切地要离开教室。卫一泽优哉游哉地坐在后面看着她收拾，突然说了一句：“我被你叫来的狗咬了，打了狂犬疫苗。如果我得了狂犬病，你得负责任。”
她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回头说：“如果你真得了狂犬病，我就给你道歉。”
意思还是不愿意现在道歉咯？卫一泽一下子没招了。对方是个女孩儿，他又不能说出去打一架，真这么算了他又不甘心，就是想让这个小姑娘低头。
文怡听在耳里，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卫一泽。当时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别为难姚雀了行不行？这事我来担。”
教室后门外，张明家屁颠屁颠地跑来了，站在门框边扶着，“卫哥，当初这个事情吧，是我的主意。您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文怡的小同桌了，成不？”
卫一泽淡声：“我说过了，只要她给我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文怡拉了拉姚雀的校服，小声劝：“雀儿，道个歉吧。”别惹这个少爷了。
姚雀依然保持着正义并且执拗的态度：“凭什么？是他们先欺负人的。”
得，这个小姑娘又来了。卫一泽眯了眯眼，有点凶。
姚雀的余光看到了，她心里有些发憷，马上就听见他说：“行，那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我会找你负责任的，小女孩儿。”
姚雀跟文怡一起走出校门回家，文怡还在担心刚才的事情，“雀儿，如果你刚才给他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现在好了，卫一泽是彻底盯上你了，他那种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姚雀抿了抿嘴唇，说：“我爸爸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有骨气。一个人没有了骨气，是很可怜可悲的事情。明明是他们先惹的事，为什么要我道歉？”
文怡想不出话反驳，摇头叹息。
其实姚雀现在也不怕了，全班人都知道了，是卫一泽跑来六班欺负她，如果他做得过分了，传到老师的耳朵里，老师肯定会教育他的。
周二早上七点钟开始上早读，姚雀是语文课代表，这星期的早读是读语文。姚雀捧了课本，站在过道里，让大家拿出语文课本翻到四十五页，读需要背诵的课文。
姚雀一边在教室里巡逻，检查大家读书，一边自己捧着课本读，等走到教室后门的位置，卫一泽又出现了。
他没穿校服，穿着一件竖条纹格子衫，牛仔裤，不戴校牌。校牌在他身上估计从来都是不存在的玩意儿。他慢吞吞地在后门边的座位上坐下，一直瞧着姚雀。
早读没有老师在，大家比较放松，有男孩已经喊了：“卫哥，又来我们班啊。”
卫一泽压根不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有点嚣张：“怎么，来不得？”
这大清早咄咄逼人的口气，谁敢惹啊。首先发声的男孩不敢接话了。
姚雀不继续往下走了，掉头，往卫一泽的反方向走。谁料她手中的语文课本直接被卫一泽给抽走，那人还欠扁地问：“课代表，读哪页？”
旁边有人说：“十二班的人也会上早读吗？”
卫一泽摊开语文课本，乱翻着，“想上就上。”
大家默默想，不愧是十二班，可真随意啊。
六班的很多人其实都跟差班生没什么交情，对差班的学习生活很不了解，同时也保持着好奇。于是大家见卫一泽肯回话，就接二连三地问了些问题。
教室里变得闹哄哄的，姚雀作为领读的课代表，有责任监督大家读书。她焦虑地喊着：“都不要讲话了！读书了！”
卫一泽翘了腿，看着小姑娘焦虑的样子心里很舒坦。他就是欺负她了怎么着？
卫一泽瞥着她，还在回答别人的问题。
她意识到了始作俑者，快步走到他面前去，气愤地：“你不要再讲话了！这里是六班！我们要上早读！”谁像你们十二班想上就上？
全班都在看，卫一泽也不想闹得太过分。他重新摊开语文课本，用懒洋洋的口气说：“我刚才有问你读哪一页，你没说。”
她深呼吸，一字一句地道：“请同学们把语文课本翻到第四十六页。”
卫一泽点点头，把课本翻到第四十六页，不闹了。
教室里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大家继续读课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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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十二班的人听说了，津津有味地说卫一泽不厚道，跑去六班欺负小姑娘。
有人撇嘴，“他是去欺负小姑娘？他是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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