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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见
人们生有两只眼睛,却偏偏只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
看完车恩尚和车恩夕的对质,刘Rachel脑中想起这么一句感慨。
人的思维有主观性、局限性,生理上的架构,注定让人只能看到别人的幸运或者缺点,看不到自己身上同样存在着这两种东西。
嫉妒和偏见就是这样产生的。
不知道为什么,刘Rachel总有一种预感,车恩夕不会再回来了。
“你们怀疑,是恩尚杀了车恩夕是吗?”
金叹的话没有主语,但整间屋子里唯一能回答他问题的只有刘Rachel。
显然,这个“你们”并不包括一脸“发生了什么”的崔英道。
“你是,这么认为的?”刘Rachel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把问题踢了回去。
“从你给我的资料上看,是这样的。”金叹说的保守,显然是不愿相信。
2013年7月,车恩夕抢了车恩尚带来的钱,离开加州,前往拉斯维加斯碰运气。
车恩夕既没有技术也没有运气,很快就将本来也不多的钱输光,还背负了巨额债务,被送往血汗工厂做工抵债。
2016年9月,车恩夕工作的工厂被举报,车恩夕被警方解救。
走投无路的她终于和家人取得联系,于10月回到韩国。
2016年11月,车恩夕进入金家大宅。
2016年12月13日,车恩夕离开金家,从此不知所踪。
简短的资料记录了车恩夕短暂的一生。
资料最后,“不知所踪”四个字更是令人浮想联翩,不寒而栗。
12月12日,是金叹的生日。
那天,车恩夕穿着车恩尚的衣服,将头发也梳成她的样子。
那天,喝醉酒的金叹吻了扮成这样的车恩夕。
那天,是金叹和车恩尚从来不敢提的一根刺。
那天之后,车恩夕就失踪了。
结合车恩尚避而不谈、恐惧不已的样子,很容易推断出,是车恩尚杀了车恩夕。
金叹的表情透露着不敢相信。
但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不敢”“不愿”而不是”不“。
这意味着,金叹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
“杀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崔英道看不到车恩夕的资料,通过这两日来几人的表现,勉强拼凑出事情的样子,得出了和金叹相反的结论。
刘Rachel赞同,“让一个人不知所踪,人间蒸发,车恩尚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金叹仿佛连吃了两颗定心丸,对车恩尚摇摇欲坠的信任重新变得坚定。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为车恩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对车恩尚的不信任感到愧疚。
“有时候,越是摆在明面上理所当然、严丝合缝的推理,越不值得相信。”
金叹感慨道。
却突然闭上了嘴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三年前,那次野营训练,被最明显的证据欺骗而冤枉刘Rachel的恰恰是自己。
“不过是先入为主,主观偏见在作祟罢了。”刘Rachel不知道金叹内心的五味杂陈,随口敷衍道。
她困了。精神不济,眼睛酸疼,更加懒得去掺和别人的事儿。
注意到这一点的崔英道,发挥着局外人的优势,不分轻重缓急地劝道:“很晚了,要回去休息吗?”
刘Rachel很想答应,可是想了想今早发生的到现在仍然让她气愤不已的事情,还是偏了偏身子,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呀,不想看到我的话,明天就离岛了,想见到刘会长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今晚确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
刘Rachel真想找保洁人员要一块抹布塞到崔英道嘴里。
金叹心塞地看着在他眼中是在“闹脾气、秀恩爱、撒狗粮”的情侣,也是一脸无语。
所幸,敲门声突然响起。
金叹扭开房门,手牵着手的朱中元和太恭实,以及低头站在他们身后的车恩尚出现在门外。
“事情已经结束了,今晚辛苦了,大家各自休息吧。”朱中元向大家说解散,也是一身疲惫。
金叹脸色复杂的看着低头不语的车恩尚,叹了口气,牵住了她冰凉的手,道:“恩尚,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车恩尚惶恐地抬起头,看到金叹眼睛里仍然盛满温柔和爱意,终于忍不住又落下眼泪。
金叹将车恩尚的泪水拭去,两个人相拥着离开。
屋内,只剩下刘Rachel和崔英道。
“走吧,刘会长。”崔英道做出一个请的样子。
刘Rachel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太城岛只住了与本次会议有关的一行人,因而房间都安排的很近。
崔英道把刘Rachel送到门外,看着她推开房门。
“晚安,Rachel。”崔英道对着刘Rachel的背影道别。
这声晚安,不求回应。
刘Rachel的背影一僵,沉默地走进房间。
她告诫自己,不要说话,不要回应,却还是在门即将合上的时候说出了那声“晚安”。
最后一次。刘Rachel在心中提醒道。
厚重的房门在崔英道和刘Rachel之间形成阻隔,将刘Rachel关在门内,却让那声晚安透过门缝逃了出来。
于是站在海风吹拂的深夜走廊中的崔英道,浑身都因为那轻轻的两个字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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