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她有失忆症

　　第012章祖宗

　　尤戚戚追出好久都没追到南凯枢，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叹了口气，在原地愣了会儿。

　　徐英时又打电话来催，尤戚戚只好变道，打了车去事务所。

　　“老师，有什么新发现吗？”

　　徐英时身边围满了人，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她，也腾不出空抬头。尤戚戚讪讪地退到了一边，乖乖等着。

　　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尤戚戚回头，居然是沈玥。

　　两人手拉着手走到外面，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卧槽，你怎么回老家了？”沈玥问她。

　　尤戚戚在她肩上打了一下：“该是我问你吧？你不留在北京考研吗？”

　　“别提了，混不下去了，还是这儿好。”

　　尤戚戚点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是这个理儿。”

　　“对了，你来这儿是……”

　　沈玥笑了笑说：“我在南大政法学院做助教，杨教授让我过来的，取点儿资料，好做下个礼拜的课题。”

　　尤戚戚点头。

　　又寒暄了几句，送走了好友，徐英时抱着文件出来，从后面打打她肩膀：“戚戚，进来吧。”

　　尤戚戚忙进去。

　　一进去，她就愣住了。

　　落地窗朝两边大开，办公室里很亮堂，一个年轻男人侧对着他站在玻璃前，手里捧着杯水。

　　秦瑶也在，跟一个警员打扮的人低头说着什么，说完后记录了什么，将笔盖盖上。

　　那警员跟徐英时说了两句什么就走了。

　　尤戚戚感觉气氛乖乖的，有点紧张。

　　徐英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一些结案件的取证，正好我以前参与过，这儿有一些备份。”

　　尤戚戚才松了口气。

　　南凯枢看看他，又看看尤戚戚，目光冷漠：“我也没什么事儿了，徐律师，再会。”带着秦瑶离开了办公室。

　　南凯枢说：“慢走。”

　　尤戚戚在原地踯躅不定，神色有些焦虑。

　　“怎么了？”徐英时看出她的不对劲。

　　“老师，我有点事情，回头再跟你说。”她转身，飞快离开了办公室。

　　徐英时望着她的背影，敛了笑容，目光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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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凯枢！”尤戚戚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楼下，张嘴喊他。

　　别看人小小的，嗓门挺大的。

　　楼底下本来就有不少人，有之前没走的警员，也有来取证交涉的检查员，还有一些登门拜访的委托人……这一嗓子，齐齐望向她。
　　尤戚戚脸色绯红。

　　秦瑶暗暗咬牙，她身边那个看上去是书记员的女孩子目露古怪。

　　尤戚戚也不管了，人也丢了，再这么杵着只会更丢人。她大步过去，径直跑到他面前，扬起脑袋才勉强和他对视。

　　“你过来一下。”

　　“过去哪儿？”他的表情不咸不淡，脚底下也没挪动的打算。

　　尤戚戚烦了，跺跺脚：“就是过来一下啊！我有话跟你说！”

　　旁边不少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却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尤其是那个书记员周舒雪，别看西装革履的，一脸的八卦。

　　她还朝秦瑶挤眉弄眼，小声嘀咕：“咱们南检的桃花运很旺啊，这小美女是申科律师事务所的？”

　　秦瑶懒得理她，心里怄极了。

　　大庭广众的，尤戚戚也觉得别扭。可南凯枢就是不领情，也像是跟她杠上了，杵原地跟木桩似的，就是不动一下。

　　尤戚戚没办法，拉住他的手，猛地往事务所里跑。

　　一眨眼功夫，两人隐没在楼道里。

　　众人惊呆了，四下哗然。

　　现在的小姑娘，还真不怕羞啊。大庭广众的，真是……

　　周舒雪早就按捺不住了，兴奋地说：“那是南检女朋友吗？没听他说过啊。他平时挺高冷的呀。”
　　“不知道！”秦瑶的脸犹如锅底。

　　尤戚戚当然没拉他进事务所，在楼道里就停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她掏出钥匙圈就塞他手里：“还你！”
　　南凯枢一看，有点儿别扭。
　　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要了。”又塞回给她，“给你了。”
　　“我要这个干嘛？”尤戚戚觉得，他是在侮辱她的智商，“不能吃不能喝的。”又塞回给他。
　　两个成年人，像小孩子一样你推我让，无聊极了。

　　过了会儿，都是忍俊不禁。

　　笑过后，他又是端正了神色：“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尤戚戚嘴巴很硬，不甘示弱：“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你原谅？”

　　“那你眼巴巴追出来干嘛？”

　　一下被戳中软肋，不愧是检察官，不愧是干这行的，尤戚戚吃瘪，还是不肯认输：“我有强迫症，不行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拿着，别随便扔别人家里。你当我家垃圾场啊？”

　　哎呦我日——

　　南凯枢怒了：“你还真是强词夺理啊。”

　　他惯常是斯斯文文的，不善于和人吵架，只能干看着她得意。

　　尤戚戚一点儿没不好意思，半点儿都没：“好说好说。”

　　南凯枢说：“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早晚有一天收了你。”

　　“那我还真是有福气，老天爷都要我当她的乖女儿。”

　　“你就一张嘴。”

　　尤戚戚吵架就从来没输过：“你不是用一张嘴呀？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儿，就你没。忘了你干什么的吗？干这行的，谁不是一张嘴？”

　　南凯枢被她怼得没脾气，气极反笑，认命地点点头：“你牛逼，你赢了，我滚，行了吧？称你心意。”

　　他转身就走，大步下楼去，半点儿都不含糊。

　　这雷厉风行的，看得尤戚戚火冒三丈。

　　她气极了，又亦步亦趋追下去，在后面拉住他衣角：“南凯枢，你他妈给我站住？”

　　这一嗓子，比刚刚还要大声。

　　这下子，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不看热闹干自己事情的，统统转了过来，一双双目光像聚光灯似的，齐刷刷照射到两人脸上。

　　南凯枢向来不喜欢被人围观，这鬼样子，就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

　　他的脸黑得可以。

　　尤戚戚追出来，再一次扯住了他的衣袖，把那钥匙圈塞他手里，还给他无根手指紧紧握住。
　　她小小的手掌，竟然妄图握住他的拳头，就好像一只尺寸很小的皮子，用尽了气力也包不住一只肉馅极大的馄饨。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南凯枢说：“没笑啊。”

　　他真的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

　　尤戚戚：“……”

　　这样耍人真的好吗？

　　南凯枢嗤笑，还挺逼真：“尤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的，你这么抓着我的手，不大好吧？”

　　尤戚戚羞恼，狠狠甩开他。

　　“还以为你这人挺有男子气概的，原来也这么小气，看错你了。”

　　南凯枢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意思啊？”

　　尤戚戚看到他这表情，反而放松下来，心里一转，准备给这厮给一颗甜枣，说：“本来，还挺喜欢你的呢。”

　　这句话，犹如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尤戚戚坏就坏在这里，钓鱼嘛，先给个香饵。

　　南凯枢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之前的意气都没了，都在那句“本来，还挺喜欢你的呢”上。她说的是“喜欢他”吧？

　　他没听错吧？

　　他现在觉得自己脑子一团浆糊，平时那些分析案件的逻辑能力全都不见了。

　　什么头脑清晰啊，什么判断能力啊，一股脑儿都拧成了一股麻花。

　　要说怎么恋爱中的人是智障呢？他没注意到，尤戚戚说的是“喜欢”，不是“爱”，喜欢说到底可能只是一种好感。
　　可是，他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他感觉身体里的火都要燃烧起来了。

　　可是，尤戚戚扔下这句话就走，半步都没停留。

　　南凯枢回过味儿来，连忙追上去，在她后面不肯落后了：“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你再说一遍，尤戚戚。”
　　“堂堂检察官，司法界精英，逻辑能力那么强，难道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你好好说话，快别折磨我了。是死是活，给个准话行不？”他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平日的仪表风度，反而有些气急败坏。
　　尤戚戚停下步子瞅他。

　　好看的浓眉都要翘起来了，有些愤怒地望着她。

　　她心里反而有些甜，得意极了：“好话就说一遍，哪里能说第二遍啊？”

　　南凯枢说：“那我饿了，我们去吃点儿东西，成吗？”

　　尤戚戚说：“我难道还能饿着你？走吧。”

　　南凯枢觉得这情形有点不对劲，总觉得她说这话时是在说“走吧，阿黄”一样。这女人，还真是……

　　他又懊恼，又无可奈何。

　　这地方差不多都是城乡结合部了，店铺不多，往南走却有一条街，有不少小吃摊。尤戚戚买了两碗粥，一碗扔给他，自己又买了三十串撸串。

　　她低头看看，量有点多，小手里捏着几十根竹签，实在是有点儿满。

　　南凯枢憋着笑，当机立断，跟老板要了个塑料碗，递给她：“诺，装这里面。”

　　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他早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了。

　　关键时候掉链子，很简单一件事情也能复杂化，脑子下意识当机。

　　尤戚戚乖乖接过了碗，把撸串放了进去。

　　然后，碗干脆就到了南凯枢手上。

　　两人一边走，她一边玩手机，顺便从他右手费力托着的碗里——一下一下捞着撸串吃，吃完还咂咂嘴，那小模样，好不惬意。

　　这他妈是祖宗吧？上辈子欠了，这辈子来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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