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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泥
吕桐决定讨厌杨博城，虽然她原本就不喜欢。
她罢工失败，还是得按照杨博城的命令去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
很微妙的一件事，因为吕桐最擅长的是盗窃，杨博城平日给她的任务都是偷目标人物的某件东西，这一次“盯着某人”的任务让吕桐有些无措。
什么叫做“盯着”？一直看着就行了吗？吕桐难得有些无措。
晚会，吕桐又被打扮成楚楚可怜的柔弱少女，挽上杨博城的手臂。
这次她穿的是贴合身材的浅色旗袍，清纯中透着女性的柔美，和她往日灰扑扑的小鹌鹑形象不符。
这些改变带来吕桐的不安。
舞会一片和气，有人邀杨博城去另一边说些“男人的话题”，杨博城便松开按在吕桐后腰上的手，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玩得开心点。”
气质冰冷的男人此刻眼眸中是如水的温柔，吕桐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一个人在舞会角落慢慢挪动，很快看到目标人物。
微胖的青年，眼中透着些酒色气息，是吕桐在最底层摸爬滚打时最常见的人。
杨博城那样的人高高在上，和他们没什么交流，好酒色的富家子弟们最喜欢拿钱和地位利诱，看底层的人们卖弄风|骚或是手足相残。
吕桐抿了一口红酒，舔净唇角残留的水迹。
都不用她想办法靠近，目标人物主动来到她面前，目光像是在估她的价。
“我知道你，”对方眼中是无尽的笑意，“杨博城很喜欢你。”
吕桐后退了一步，几分厌恶，心想“杨博城是想让你觉得他喜欢我”。
青年却把吕桐的后退理会成胆怯，更加得寸进尺地握上她的手。
“但是那小子一定没有我怜香惜玉。”
被对方握上手的刹那，吕桐似乎懂了为何今天的任务与往日相比如此不同……因为她是重要的一环。
吕桐有点茫然地抬头，看着对方那张显露出做作的亲和的脸，舞会中穿着精致衣服的人们，会场上演奏的悦耳动人的音乐，都成了恶心的符号。
而那位去说说“男人的话题”的杨大少爷已经不知所踪。
指尖被男人暗示地摩挲，吕桐露出了少女羞怯又慌张的表情，“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请您放开。”
可是她所处的地方原本就是舞会的角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那人也没有把少女柔弱的抵抗当做什么，扬了嘴角，“放心，我不会苛待你的，我最懂你这种人。”
最懂我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
吕桐在被人推入隔间的时候依旧有片刻的疑惑。
隔间显然很少有人来，充斥着奇异的潮气和霉味，熟悉的气味让吕桐一时间想起很多。
砖垒的小房子，寒夜缝隙间吹过的风，不合脚的鞋子，从泥土里抠出来的硬币，不到巴掌大但仍旧需要两人分着吃的包子……
吕桐依旧记得出发前，杨博城拍了她的头，让她把鹅黄的小洋装换掉，穿上温婉的旗袍。
往日被吕桐藏在腿侧的短刀，这次因为旗袍而被人卸下。
吕桐本能地在自己腿侧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个动作却让原本就兴奋的青年喘了粗气，眼睛更红，“你放心，我会温柔对你的。”
她被压在狭窄的床上。
男人的力气很大，重重亲上她的脸颊，混杂着浓烈的酒味，撕破她的领口。
吕桐盯着床头柜上的半杯红酒，眼眸中沉淀冲更加深沉的色彩。
身下的人连挣扎都没有，像是一条死鱼，即使是色气冲昏头脑的男人都觉察到不对劲。
对上吕桐深色的眼瞳，里面一片空洞。
“你说，”吕桐轻声开口，“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呢？”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注视的高脚杯。
有谁会悠悠然地闲逛到这个狭小的隔间，细细品酒呢？
与空气中的霉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个隔间一尘不染。
怕是哪个洁癖路过吧。
男人盯着吕桐，眼前的女孩从一块肥肉变成了毒|药。
有人踹开隔间的门，有女人的尖叫也有男声的阻拦。
男人被人带走，深爱着平民女孩的杨博城少爷流露出心疼的模样，走近隔间，给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
吕桐的目光沉沉。
杨博城抚摸她柔软的头顶，像是抚摸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切都过去了。”
吕桐的手一向是快的，不知何时握了酒杯狠狠砸上男人的额头。
猩红的葡萄酒混杂着血液一起流下，染红了男人苍白英俊的侧脸。
酒杯碎了一半，细碎的玻璃渣残留在杨博城的额头。
吕桐手中的玻璃残片依旧锐利。
杨博城却突然笑出声，是那种很纯粹的笑意，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吕桐，”杨博城叫她的名字，一只手托了她的脸，“如果你真的想反抗我，你这杯子就该砸在那个男人脸上，而不是我脸上。”
吕桐死死睁着眼睛瞪他。
她不敢，她非常不敢，即使那个男人撕开她衣服的时候她也不敢，她怕坏了杨博城的计划。
杨博城低了头，用鼻尖去蹭吕桐的鼻尖。
她还罩着杨博城宽大的西装外套，显得更加瘦小脆弱。
杨博城抬了吕桐的下巴，吻上她，吸|吮她口腔中残留的酒气。
大脑有些缺氧，混杂葡萄酒的气味，血液的气味，空气中发霉的味道。
吕桐咬破杨博城的舌尖，却被对方更加用力地拥抱。
男人宽阔的身躯轻而易举将她拥在怀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吕桐手中的玻璃碎片被她握得更加用力，刺破手心，血液蔓延手臂。
吕桐垂了眼，感受到杨博城咬上她的耳尖产生的细微的疼痛，和对方唇齿间的热意。
玻璃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你看，”杨博城和她说话，难得耐心，声音温柔，“我和你说过的，你还小呢。”
吕桐觉得今天的杨博城和往日不同，也许是血液或是别的刺激到了他。
她想起杨家的破事，老子想杀儿子，妹妹爱上哥哥。
“疯子，你们家都是疯子！”
吕桐骂出声，声音尖利。
杨博城舔了她的眼角的泪水，“可你被我驯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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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哪篇文都很好看！【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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