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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
谁都知道丁帆苦日子不会过太久，他脑子聪明会写字，长得又漂亮，说难听点总会有阔太太喜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丁帆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孙水水问吕桐，“你和他不是住隔壁吗？”
“不知道。”吕桐低头看自己的脚上的鞋。她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双男鞋，看上去是个值钱的，缝缝补补弄得像样后给丁帆，他没要，她觉得可惜就改了自己穿。
“你这种性格如果知道那才有鬼，”孙水水也不生气她干巴巴的回答，给她解释，“丁帆那小子是死里逃生，他偷了杨家小姐的首饰，枪管都顶脑门上了你猜怎么着？”
吕桐抬头，也算给了一个正在认真听的反馈。
“杨家小姐见他可怜，收他做随从，这以后可吃穿不抽了。”孙水水呵呵一笑，“也不知道丁帆如果没有那张脸杨小姐还会不会心软。”
“我回去一趟，”吕桐说，转身就跑，“有点东西没取。”
“哎，你回去取什么，我们这行干活还要带什么不成！”
说是家其实只是砖头累的小隔间，阴暗狭小，刚好够躺两个人的大小，在他们这种小偷团伙中算是优待。
动荡年代穷人家吃穿都是问题，像吕桐这种小时候就没有爸妈的为了口饭干这事太过平常。
丁帆的东西都没拿走，她昨天晚上给他留的包子已经变得冰凉，吕桐把外面的油纸拆了，包子一口一口吞下去。
吕桐在屋里躺了一上午，下午才又出去。
昨天她担心丁帆没偷到多少钱，现在又浪费了一个上午，今天下午不偷点像样的东西薛老头能吃了她。
吕桐不常打听，不认识那些达官贵人，但是谁有钱谁没钱这种眼力劲儿她是不缺的。
路上人多，几个学生并排走着，和吕桐一般的年纪，也是十六七岁。虽然穿着的是校服，但男生套在里面的衬衫，女生耳朵上的耳环都是值钱东西。
偷学生钱最安全，兜里有钱防范差，即使被抓到也没别人打得狠。
吕桐压下帽檐，嘴里说着“借过”从学生群中穿过，不小心撞上个硬邦邦的胸膛。
男人比她高一头多，在她撞上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普通男士的扶人一把，而是把她推开。
“对不起，”吕桐低头打算绕过他。
她逃得快，男人比她更快，戴着手套的手捏上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解开她的外套。
六个钱包掉在地上。
吕桐抬头看到男人轻蔑的表情，他长得英俊，眉宇间解不开的阴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最近街上小偷很多？”男人扯了唇角。
“杨哥哥你可真厉害，”学生中有个少女激动地跑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钱包看向吕桐，“我们五个人的钱包短短时间你倒是都偷走了……还有一个，是谁的？”
她今天下午才刚刚开张就遇到了凶神，这钱包还能是谁的，当然是那个杨哥哥的，吕桐内心翻了个白眼。
可是这个钱包的主人就站在她面前没有开口。
“我偷别人的。”吕桐说。
男人停了一会，把钱包拿走，“这个我先保管，钱包里信息多，想要查主人是谁不难。”
等那几个学生走了，吕桐找准时机想遛，听到身后轻微的响声，枪栓拉动的声音。
“介意跟我走一趟吗。”
他说了“吗”字，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吕桐怯生生回头，“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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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短篇，背景：架空军阀时代 社会动荡混乱
女主业务水平很高……并不是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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