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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夺(七)
胡来把医院的监控录像拷贝下来拿给莫非看了，莫非看的时候全神贯注，生怕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视频中的凶手，穿着白大褂，步伐从容地推着病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凶手把病床推到病房里之后，一直过了三分钟才出来。出来之后，他还抬头看了监控摄像头一眼。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莫非感觉地出来，他在笑。
他在笑什么呢？是为自己再一次得手而高兴？还是在嘲笑警方的能力？
看完视频之后，莫非又问：“法医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
胡来说：“死者后颈发现了一个皮下注射器留下的针眼，针眼周围的皮肤上发现了少许氰/化/物液体。其他的话……就是死者后脑勺有一个伤疤，伤得还挺深，应该是被什么钝器砸伤的。”
莫非皱着眉头问：“那个伤口大概是在多久之前弄的。”
胡来：“少说也得有半个月了。我这儿有照片。”
说着，胡来从资料里找出了那一张照片给莫非看。
照片只拍了死者的后脑勺，伤口那一圈周围的头发被剃掉过，刚长出来一些细小的刺头，所以看伤口特别明显。
这个伤口被处理过，少说也被缝了三五针，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或许还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莫非问：“有查询过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胡来皱眉：“这个还没有，第一手资料出来我就马上往你这儿跑了。”
莫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啊。”
胡来跟着莫非点头，不管怎样，在这方面他相信莫非说什么都是对的。
就在两个人都陷入沉默思考的时候，周围的声音就立马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陶米和陆修坐在一旁聊得热乎。
这是陶米第一次看见陆修穿警服，简直就是要眼冒红心了：“陆修，我可是这样叫你吗？”
陆修抓了抓头发，笑道：“当然可以了。”
陶米立马花痴地笑了起来：“你们上班会不会很累很危险呀？”
一谈到工作，陆修的脸上立马摆出了正直的表情：“累是当然的，不过那都是为了国／家。”
陶米感觉这个年轻人现在的背景已经换成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眉目之间流淌出来的正义简直就是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水泛滥。
就在陶米准备好好夸赞他一番的时候，莫非进来插话：“我的助理陶小姐，请你能不能把你嘴角的口水擦一擦，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胡乱分泌你的荷尔蒙的。”
听见莫非这样说，陶米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脸上刚摆出一副想要对莫非先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之时，陆修就看了过来。
无奈，陶米只能收敛表情。
不过，陶米在内心里，可是记下这个仇了。
－－－
在莫非家分析了一下案件基本情况之后，莫非就和胡来一行四人去到了医院。
医院这种地方可不像周芳那么好糊弄，你要是没有一个正规的名头，可能还真的什么都套不到。
莫非去询问了一下当天的值班护士，值班护士一脸茫然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无奈，莫非又去了一趟保安室。
保安室里的人说，他那天晚上一直盯着监控视频，从来都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他还说，那个凶手穿着白大褂，推个病床在医院里走也并不奇怪，所以他就没有注意。
莫非看了一眼年纪都差不多快要退休的保安，一脸无奈。
估计事发当晚，他应该躺在保安室里睡大觉吧。
就在莫非询问无果，站在医院大堂里沉思的时候，他的余光瞄到了胡来身上。
胡来询问相关人员的时候，脸上总会摆出故作的威仪。但是不得不说，时光的风霜雨雪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或许他原本也是个像陆修一样的警察，脸上永远充满朝气，心里永远想着保卫国／家。
仔细算来，他也已经四十出头了吧，如果以后不再遇到什么大风大浪的话，他应该还能升职，然后退休，拿一份高薪的退休工资。
原本......他也能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
只是，如果没有遇到那件事的话......
在莫非出神的时候，突然他的余光像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顺着闪光的地方看去，发现有一个人正举着相机，拍正在做笔录的胡来。
莫非看向那个拍照的人的那一瞬间，那个人也看向了莫非，两个人四目相对。
莫非立马站起身去追那个拿着相机拍照的人，那个人见莫非起来追自己，立马转身就跑。
一旁还在做笔录的胡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能见莫非追追人，立马也就紧跟了上去。
那个拿着相机偷拍的人跑得很快，但莫非和胡来也都不是吃素的。
莫非追上去之后，先试图抱住他，然后等着胡来上来制服他。但是还不等胡来追上来，那个人就先狠狠地用头撞了莫非的鼻子一下。
莫非被他撞得吃痛，倒在地上。
胡来见到莫非被攻击了，一下子就怒了，上去直接踹了他屁／股一脚，然后上去反剪住他的胳膊。
随后，一边掏手铐，一边骂：“你个王八羔子，还敢撞人，信不信把你抓局里关几天？小子没吃过牢饭是吧？”
那人被铐上之后，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挣扎，只是转过头愤恨地看着胡来。
胡来有些生气，骂道：“你瞪什么瞪？”
胡来准备扬手再给他一下，却被莫非制止了：“算了胡来，先调查询问再说。”
胡来看了一眼鼻子里已经流出一抹猩红的莫非，指着那个被铐住的年轻男人说：“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
莫非伤得并不重，只是鼻血一直流。
看着莫非不停往自己鼻子里塞纱布还止不住血往外流的样子，胡来忍不住上手帮他：“还是我来帮你吧，那么大的人了，连个血都止不住。”
莫非冷哼了一声说：“鼻血哪有那么容易止住啊。”
胡来拍了莫非一下，拿起纱布帮他塞：“你少说话，我先帮你弄好。”
胡来的动作过于粗鲁，莫非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轻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陶米和陆修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姿势诡异的两个人。
因为胡来是背对着门的，所以陶米和陆修看不见他们在干嘛。
陶米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人，是在舌吻吗？”
胡来转过身，瞪了一眼陶米：“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们两个大男人？”
陶米看着莫非清冷正直的眼神，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说完之后，陶米走进了病房问：“莫非这是怎么了？”
胡来指了指坐在椅子上被手铐铐着的男人说：“这你就要问他了，就是这家伙干的。”
那个男人明显不服气，话语带刺：“还真是会恶人先告状，要不是因为他追我抱住我，我能撞他吗？”
陶米惊讶地捂住嘴：“莫非竟然抱你？”
胡来有些气愤地指着他说：“那肯定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莫非才会追你的，你如实招来吧。”
那个男人并不想解释，垂着目光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冷漠。
莫非的鼻子被堵住有些难受，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奇怪：“我看见他拿着相机在那里拍胡来，我才会追上去的。”
“好啊你，偷拍我，侵犯我肖像权，我可以告你的。”
胡来得理不饶人。
那个年轻的男人皱着眉头嗤笑说：“没想到现在的警察这么胡搅蛮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胡来听见他这么说自然更加生气，刚想上去教训他就被莫非拦住。
拦住胡来之后，莫非转头问那个男人：“你为什么要偷拍胡来。”
那个男人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说：“我是个记者，知道这里出了人命，就来这边采访报道。”
莫非又审视了这个男人一眼，他虽然被铐着，但是他的背始终挺得很直，目光炯炯，可以看得出他的意志力很坚定，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但是刚才因为打斗有一些歪了。他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岁以上，有一定的社会经历，但易冲动。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是个愤青。他的嘴角始终微微向下，这说明他对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十分不屑。
哪怕，胡来的身份是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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