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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正义凌然,时而道貌岸然
冷君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助理张也没有回来。他想打个电话,可惜没有座机。
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好,冷君向狗蛋要了些疗伤的药。擦了后就趴在沙发上想睡会儿。
刚入睡,门就被敲响。
冷君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口,一开门是许久不见的书白。
书白还是一身道服,飘逸俊美,只是两眉之间着实晦暗。
冷君侧身让位,书白就进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冷君给他倒了杯水。“你最近都去哪儿了?”
书白脸上本没有一丝表情,却在冷君开口之后,有了丝温柔。他道:“空念远这家伙已经疯了。”
闻言,冷君皱眉。事情已经脱离了所有的预期,那日在空念远身上得到的安心,也都所剩无几。
“到底怎么回事?”冷君没发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书白见他这样,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书白将冷君凌乱的头发理了理,才道:“其实,你不姓顾,姓墨。”
冷君一怔,墨这个姓很是耳熟,好像……在顾家祖祠下面见过墨家的家谱。
冷君并没有很惊奇的反应,反倒是点了点头,“这样啊。”
如此的态度,反倒让书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拥住冷君突然道了声,“对不起。”
冷君推开他,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未按照你父亲的要求,将你留在道观里。反倒将你送入人事,受着般苦楚。”
“我父亲?”冷君头晕的不行,原主的身份难道不就是个从孤儿院收养的孤儿吗?!
之后,冷君花了大半天,才逐渐搞清楚所有事情的起因。
顾家、商家、墨家是守护禁地的三大家族。
在封建时期,一直是墨家一家独大。与其说一起守护,不如说是墨家掌管。
后来国门被破,人们逐渐收到了洋人的影响。
墨家家教严苛,甚至是愚固。而顾家商家则趁着这个时候,做起了买卖,逐渐在乱世中立下了脚跟。
之后墨家开始衰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做着老本行,商家和顾家也得有所顾忌。
再后来,战乱开始。墨家将半数家产交于国家,将族里半数男子都送上了战场。这是一个伟大的家族,但在此时,也是气息最弱。
商顾两家开始有了野心。但墨家此举大义,他两家碍于外人口舌,不曾动弹。
百年之后,墨家的辉煌已经随着一代人,埋入土中。而商顾两家,则开始蠢蠢欲动。
显然,墨家已经成了空心的古木。树倒猢狲散,墨家便不复存在。
书白当时因墨家对他有恩,所以每过十年都会去一趟墨家。所以也亲眼见证了,一个大家族的兴衰胜败。
墨家散后,书白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墨家族谱上。随后带着墨家最小的一辈离开,回到道观里。
那子愚钝,也因离开时还在襁褓,所以长大后对墨家并无太多感情。
后来结婚生子,将儿子交给书白,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
而这个孩子,就是原主。
书白不想让他同他父亲那般无能,又想起墨家以前是何等辉煌,就制定了一个计划,一个重新光复墨家的计划。
他将原主封在水中,让其如在娘胎中沉眠,从而不会长大。
直到社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所有人都已不记得墨家之时。书白便知道,时机到了。
他将原主封印解开,并找到了顾氏生子的医院,买通护士,将本是独子的顾樊祁,变成了有了哥哥的次子。
家庭的继承,从古至今都没有变过。长子先,次子后。
书白本想在原主长大后再告诉他真相,可在回道观时,碰上劫数。
长生、改命,两者全是大劫。书白未能挺过,死于他乡。后魂魄借一直修炼成精的狐狸,夺舍还魂,修成人形。
但因修为太短,所以第一次见到冷君时,是只狐狸模样。
之后,他知道原主在顾家并没有一点上进心,便开始着急。当他见到空念远的第一刻,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但他只能选择合作。
只是没想到,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无论是空念远,还是受尽墨家恩德的寒家。
当他找到寒言对峙时,才知道,道义二字,早就随着墨家的毁灭,不复存在。空念远以寒言爱人作为要挟,让他背叛了墨家。
书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但却遭到了空念远的追杀。直到后来,空念远察觉出他并非墨家后人,才不再理会。
此时,除了顾樊祁,空念远已经把寒家和商家的财产都夺个干净。
他这次来找冷君,就是想带他走。若是不带他走,冷君迟早会死在空念远手上。
冷君现在脑袋都要炸了,为什么原本只是一本商战小说,会突然间多出来了这么多东西。
冷君还是不愿相信,那个天天缠着自己的人,会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为何要杀我?”
书白眼神有一丝闪躲,而后又道:“因为他想救回自己的爱人,禁地封印的并非是空念远。他算是个守墓人吧。”
“……爱人”
书白点头,“不知那家伙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说是已三家后人的精魂献祭,就能重新召回被封印的亡魂。”
冷君道:“所以……墨家只剩我了,他要杀我。顾家只剩顾樊祁,他也要杀。商家商泽启是独子,他……也要杀?”
这样三家岂不就不复存在了?
冷君站起身,“我去找他谈谈。”
书白急忙拦住他,“你去就是送死,跟我回道观,他是不可能找到那里的。”
冷君看着他,自己现在去,确实起不到任何作用。他没把握自己可以劝得住空念远,何况对方是为了自己的爱人。
‘爱人’两个字,似乎特别刺耳,就像是讽刺,讽刺冷君那日的自欺欺人。
“我可以带上一人吗?”
“商泽启,是吗?”
冷君颔首。
书白看着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冷君定不会跟着他走。想了很久,他才点头应允。
冷君用书白的手机给商泽启打了电话,对方许久才接通。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不说话,死一般的空寂。
冷君有些慌张,又叫了遍商泽启的名字。
“顾文。”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回应,冷君才稍微安下了心。
“你是顾文,对吧。”
冷君一怔,心底莫名胆怯。他不是顾文,他只是个玩家。
“对,我是顾文。”
“好。”电话那头传来笑声,很小。
根据顾文提供的地址,冷君和书白赶到那里时已经是晚上。天很黑,空中没有一点星辰。此处又是郊区,连地上的‘星辰’也全部湮灭。
他们在一个仓库里,找到了商泽启临时搭建的住处。太过简陋,一张木板铺成的床,少量的生活用具。仓库连窗户都是坏的,夜里刮着风,阴冷的要命。
冷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这儿的”
商泽启笑了笑,安慰道:“几天而已。”
“几天?你看地上的垃圾,这是几天能堆出来的吗?你已经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让我在医院里住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医院里一天要花多少钱!”
“那我该怎么办,让你跟我住在这种地方吗?”商泽启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成为一潭死水。
冷君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跟我们走吧,钱什么的以后可以再赚,好不好?”
商泽启轻抚冷君的面庞,“顾文,我真的很爱你。”
冷君不知该说什么,嘴唇颤抖了半天,却听对方又道:“对不起。”
“什么意思?”冷君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不要让空念远找到了。”
冷君刚想说什么,却被人从背后打晕了。
商泽启看到了书白的动作,但他却没有制止。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着他们走的,空念远要杀自己,跟着离开,只会害了他。
书白这次来的目的,本也就是让冷君死心,根本就没有带走商泽启的打算。
书白抱起冷君,对商泽启说了句保重,便离开了。
许久,商泽启才逐渐回过神来。他在枕头下摸索一阵,取出了一个戒指盒。
打开后,一对儿男款戒指在盒中。
商泽启看着戒指,慢慢就笑了,直到笑的泪都止不住时,从外面传来脚步声。
商泽启未动,因为他知道凭空念远现在的本事,找到他不是什么难事。
空念远走进来,厌恶的看着这同垃圾堆般的环境。
“没想到堂堂的商家少爷,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个,可真是让我好找。”
商泽启没说话,看着空念远的脸,突然问道:“你舍得杀他吗?”
空念远一怔,随后用手按住头,自言自语的厉声呵道:“睡你的觉!”
许久,他才缓过劲儿来,而这过程中,商泽启自始至终都盯着手里的戒指,没动弹过半分。
空念远笑道:“我以为你会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我。”
商泽启合上戒指盒,“没必要,你死了,顾文也活不成。你是不是忘了,你们之间还有血契。”
“那又如何,只要能唤醒他,就算是用我献祭,我也心甘情愿。”
商泽启冷笑一声,“你倒是痴情。”
空念远祭出剑,刚准备朝着商泽启砍下,却猛地转身,挡住从后方飞来的几片符咒。
这些符咒一靠近空念远,就开始着火,这火势极大,像一支支利箭,又如一条条火龙,缠绕纠结在空念远的剑上。
原本的剑被火灼的发烫,之后又发红。可空念远就是不松开,额头上的汗不断地往下滴着,恶狠狠地盯着赶来的助理张。
助理张扶起商泽启,想带他离开,却被拒绝了。
而此时,空念远也挣脱了符咒的控制,朝着他二人劈来。
推开助理张,商泽启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他也就不再反抗,任由胸口被剑刺穿。
空念远想抽挥剑,去背商泽启一把握住。
鲜血不断地往外溢,商泽启却像是没有任何痛觉一样,“你爱顾文吗?”他问道。
空念远皱眉,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另一个家伙,又想强制醒来。
“不爱。”
一声哼笑,意味不明。“是吗?”
剑被拔出,戒指盒从手中落下,摔在地上,滚落到角落,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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