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不外借[快穿

作者:西溪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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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而清冷,时而妖艳<完>


      冷君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炸了般,不顾一切,举起剑就上去砍他。
      可葛戎马毕竟是个大将军,哪怕是断了一只胳膊,也将早就乱了阵法的冷君一脚踹了出去。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冷君擦了擦嘴角,随后又站了起来。
      接二连三,冷君都被踹翻在地,直到葛戎马没了耐心,准备让人将冷君收押起来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葛戎马见状,大吼一声全军戒备!慌乱的军队,在一阵整顿声中,持干戈以备战。
      远处,一支军队逐渐出现在视野里。气势恢宏,仿若百万雄师扬尘而来。步伐之声,如雷轰鸣。铠甲铮铮,千里可寻。
      那领头之人,扬鞭一呵,身下的骏马便向着营地飞驰而来。
      “在下成风,接冷将军指令,特带两万兵马前来相助!”
      ……
      在三万人马未出征的前一晚,成风哭哭啼啼的在屋子里帮冷君收拾着东西。
      冷君见他哭的伤心,安慰道:“你别哭了,我是去保家卫国的,你应该替我高兴才是。”
      谁知成风把手里叠好的衣服往床上一扔,不满道:“高兴什么!公子你可是冷家的独苗啊!现在又要上战场,万一,万一……”
      冷君一见他哭就头大,而且还越哄哭得越凶,无奈下,只能道:“你放心我肯不是打仗的时候死……”
      还没说完,成风直接把冷君嘴捂住,“呸呸呸,公子说的什么胡话。你可是长命百岁的人!”
      冷君把覆在嘴唇上的手拿掉,附和道:“好好好,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一副哄孩子的态度,让成风暂时停止了啜泣。他倔强的抿着嘴,继续给冷君收拾衣服。可是他的心思已经飘了。
      公子的嘴巴好软啊,温温的,就像是甜滋滋的糯米糖。
      “对了。”成风取出药盒,“这里共有五粒,足够用个大半年的了,公子可要收好了。”
      冷君接过,盯着药盒顶上的冷家族徽看了许久。
      他拉过成风的手,神态严峻道:“我有要事要交于你去做。”
      冷君也是赌一把,但他赌对了。先帝的留的兵力果然在自己手上。
      大家一听来的是援军,还是整整两万,顿时喜上眉梢。
      唯有葛戎马,他从未接到过后方传来的派遣援军的消息,所以当成风出现在营地前时,还是一脸警惕着。但闻对方说出是冷君的人,葛戎马立马变了脸色。
      他趁着大家都没晃过神来,抽出旁边士兵的刀,又一次砍向冷君。
      冷君没有任何躲避,一动不动,那种掌握全局的姿态,让葛戎马竟有一瞬间的臣服。
      刀在离冷君额头厘米的地方停住,锋利的刀风将冷君的几缕头发割断。
      并不是有人及时阻止了他,而是他看见冷君从衣服里,拿出了另一块虎符。
      而这块虎符,代表的是帝王。
      冷君抬头,目光冷冷的盯着头上的刀。卧槽Σ( ° △°|||),这傻逼居然趁我拿东西的时候偷袭!
      成风冲了上来,用剑挥开葛戎马手里的刀。
      葛戎马退后几步,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把虎符交给你,你这肯定是假的!”
      冷君懒得理他,对王景文使了个眼神,王景文便直接从葛戎马手里抢过虎符。
      将虎符合二为一,冷君将其高举过头顶,对周围的将士们大声道:“见此物,如朕亲临!从现在开始,全军……”冷君看向葛戎马,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听我号令!”
      两万人马和四万整合,如此一来,便可和北契浴血一战。
      ……
      杀伐征战。冷君从未想过,竟是如此的鲜血淋漓。
      他在出发前,曾对将士们许诺,以敌方人头论军功。
      所以两军一交战,兵刃交接声炸破天空。将士们将砍下的敌军人头拴在裤腰带上,一边在战场上厮杀,腰上挂着敌人狰狞的人头。
      北契蛮夷个个吓的腿软,哪还有心思打仗,就算是胆子大的也拿不住刀。
      西彧将士愈战愈勇,一场本该困厄长久的战争,不过个把时辰,就将敌军团团围住。
      冷君在厮杀中抬起头来,他踏过敌人的尸首,朝着北契可汗走去。
      突然有一身材魁梧的壮汉挡在面前,他身高约有两米,面目狰狞,满脸腐肉,唯独有一只眼睛是好的。
      “你就是冷君。”
      不是提问,而是肯定的愤恨。
      冷君握紧手里的剑,看他那张脸应该是重度烧伤。难不成,是前几日逃出去的敌兵?
      王景文跑带着一队人马跑来援助,“将军小心,这就是当日逃跑的北契将军。”
      冷君嘲讽道:“不过是手下败将。”
      被戳中了伤痛,对方愤怒的将手里的狼牙棒砸在地上,弄出了一个大土坑。
      王景文想与之一战,却被冷君拦住。
      “退下。”
      “将军!”
      “我让你退下!”
      冷君看向北契将军,语气不温不恼,“你不服我,好,那我就打到你服为止。”
      有时候心平气和的叫嚣,要比愤怒的撕喊,气人得多。
      那北契将军明显已经气到癫疯,像一只野兽,嘶吼着,朝冷君袭来。
      他的力气极大,冷君只能以退为进,一连退后几步,他忽然想起池夙当日带自己在楼顶看烟火,不知这飞檐走壁的本事,以前的自己可曾学会。
      依照着池夙的动作,冷君在那柱子般粗的狼牙棒砸下来前,闪身躲开。然后顺着杆,轻巧的翻到了北契将军身后。
      冷君反手,将剑从他背部,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
      北契将军一声未吭,抬起狼牙棒转身就对着冷君砸去。
      冷君躲闪不及,想拔剑抵挡,却直接被砸的飞了出去。
      剑,断成两段,鲜血从冷君嘴里不断地溢出。
      他朝着冷君猛扑过去,可冷君已无物可抵挡,只能拿着断剑,作为最后一击。
      突然,一阵清脆的鸟鸣,北契将军倒在地上,脖子已经断了一半。
      枢荼疲惫的摔在地上,勉强的撑着身体,拖着受伤的翅膀,往某个方向蹒跚前行。
      冷君见状,对着依旧发愣的王景文喊道:“愣着干什么!快跟去救人!”
      被士兵扶起身,冷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朝着已经被包围的敌军走去。
      北契可汗可能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十几万兵马居然敌不过西彧区区几万。被族人护在中间的可汗,见冷君逐步而来,他悲愤的表情,却瞬间凝固。
      此刻的冷君,唇色被血染得鲜红,瘦小的身子勉强的撑着厚重的铠甲。如此一人,却浑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窒息,冷怖,让人不觉后退。
      冷君看着这些被围住的敌军,不过百人,已是强弩之末,杀了,该多可惜。
      带着残忍的微笑,冷君对这些北契士兵喊道:“我西彧从不杀归降之兵。只要你们肯跪下来,给我们将士的亡魂磕三个响头,我便放了他。”
      “休想!”
      那些人愤愤不平的叫嚷着,但总有想活命的人。
      他们左顾右盼一阵,之后扔掉手里铁器,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
      冷君一笑,把他们从包围中放了出来。
      冷君看着依旧不屈的可汗,开导道:“你是一国之君,应该多为自己的臣民想想!只要让他们磕三个响头,就能回家跟老婆孩子相聚。这场战争,你我都损失惨重,必然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事。安详晚年,不是问题。”
      此话一出,又有些士兵丢了兵器,跪在地上磕着头。
      原本还有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了十来人不到。北契可汗见大势已去,不甘的仰天长啸一声。
      “我北契男儿都是战死的兵,天也休想让我跪伏!”
      话毕,他举起剑,对着脖子一抹。鲜血迸溅出来,映着残落的夕阳,过分的凄然。
      那些护着他的士兵,最终也一个个挥剑,追随他而去。
      一场战争,方圆百里都躺着尸体。惨状,悲凉。
      “……将军,我们能走了吗?”
      降兵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对方会反悔。
      冷君叹口气,道:“你们走吧,莫要再踏入我西彧疆土。”
      那些人连连称谢,赶忙逃了出去。
      冷君转过身,对着王景文道:“留给你们练手了。”
      离弦的箭,毫不留情的向那些人射去,直到视野变得干净,大家才停了下来。
      你们伤了我多少兄弟,我又怎会安心放你们回去苟且偷生。
      “找到了!还有人活着!”
      闻言,冷君疯了似的跑了过去。拨开人群,躺在地上的却是简饶空。
      “这儿还有人!”
      冷君都顾不得停留,急忙起身朝着另一边跑去。
      简饶空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冷君,但没想到自己还活着,更没想到,冷君也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想去摸摸看,看这冷君是不是像记忆中那般温暖。
      可刚抬手,冷君就离开了,毫不留情。
      冷君渐渐放慢脚步,他怕,怕这个人依旧不是温慕。
      至今脑海里还清楚地记得,他最后对自己的那个笑容,温柔的太过凄惨,让人舍不得放手。
      越是靠近,冷君越是紧张。直到看到那张伤痕累累的脸,泪水竟无声的滑落。
      还好,你还活着。
      ……
      冷君本想让军队多休息几日,毕竟一场恶战,伤的伤瘸的瘸,上路实在不方便。可耐不住大家回家的激情,冷君只能笑着无奈的下达班师回朝的军令。
      是夜,冷君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城墙上发呆。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满是战争伤痕的地方。自己本该像大家一样的激动,可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回忆起北契可汗自|杀时的场景,自己到时是否也会同他一样,带着不甘和愤恨离开这个世界。
      肩上突然多了个大氅,冷君回头,视线与温慕的双眸撞在一起。
      那里有着让人沉沦的温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温池水,足以让人舒服的溺死在其中。
      冷君别开眼神,干咳几声,忽觉得刚刚的冷风有了些燥热。
      温慕道:“上面风大,公子莫要着凉了。”
      冷君慌乱的点了点头,怎么看都像是情窦初开时的无措,可爱的让人欲|罢不能。冷君脸上透着红晕,眼神也乱瞅着。“你伤还没好,怎么不躺着休息?”
      温慕捏住冷君的下巴,让他被迫着看着自己。“我在这儿。”
      手下的动作有些不娴熟的鲁莽,但声音却温柔似水。
      手指就像是黏在了冷君的皮肤上,那是温热柔软的肌肤,是守了十几年,但现在只注视着自己一人的公子。
      温慕不愿放开,多少次的失而复得,已是不想再错过。如果自己的心意让公子觉得不舒服,那就像以前一样,藏身在最黑暗的地方,默默保护就好。
      ……只要还能看见他
      唇齿相依,连月色都羞涩的朦胧起来。
      城墙角出传来微不可闻的哼咛声,像是谁家屋檐上发了情的野猫。
      眼眸逐渐沾上了湿意,直到喘不过气,冷君才拍打着温慕的肩膀,让他放开自己。
      冷君怎么也没想到,温慕平日里看着老实正派,居然有这等吻技。怕是练过不少次。
      温慕小心翼翼的抱着冷君,心里既紧张又忐忑,生怕下一秒就被推出去。
      等了一会儿,既没有得到回应,但也没有躲避。就在温慕欣喜若狂的时候,却被冷君猛地推开。
      温慕垂下眼帘,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哀伤全部写在了脸上。
      “公子。”成风拿了件披风走来,冷君和温慕站在阴影里,所以他并未看清两人之前在做什么。
      成风本要为冷君披上,但见他身上已有件大氅,就又挂在了自己胳膊上。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上面风大,公子我们回去吧。”
      冷君嗯了一声,又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三人回到冷君屋中,冷君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有些许裂痕的玉佩。
      温慕道:“这是?”
      “这是我从北契可汗身上搜出来的。”
      温慕接了过去,放在烛火下自己看了阵,道:“这西彧南边才产的玉石,是皇家供料。看这雕花,更是出自名家之手。应是我西彧的东西无疑。”
      冷君皱眉,“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成风不明,虽说这是皇家贡品,但那毕竟是北契可汗,如果想要,还是有能力得到的吧。
      可随后,冷君就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在太后床头,见到过一块与这个材质做工都极其搭衬的,想来应该是对鸳鸯佩了。”
      他以前随胥华溢向太后请安时,曾无意中见到太后床头挂着块玉佩。见那玉佩造型别致精美,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竟派上了用场。
      温慕试探道:“公子的意思是,太后和北契可汗……”
      他欲言又止,若果发生了那等子事,将会成为西彧王朝历史上的巨大污点。如果皇上为了维护皇家颜面,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定不会有活口。
      成风倒是没想这么多,疑惑道:“太后和可汗?这可是八竿子都打不到关系。”
      冷君看着手里的玉佩,“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应该让皇上知道。”
      “公子……”
      冷君抬手制止了温慕想说的话,“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我是一国之臣,我必须让皇上知道真相。尤其是我昨日审了葛戎马,他拒不出兵,就是为了让我和简饶空死在战场上。他说的大义凌然,一副为了皇上忧虑的样子,当真叫人恶心。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权究竟握在谁手里。”
      太后这盘棋,下的可真够大的。若是自己和简饶空真死在了这儿,那整个国家的兵力都会在葛戎马手中。
      就凭胥华溢宁可苦着自己也不愿天下苍生受苦的性子,太后若是想垂帘听政,他都会狠下心来同意。
      冷君道:“温慕,你立刻安排一可靠之人,将此物送到京城去,务必亲自交到皇上手上。”
      温慕颔首,接过玉佩,便出去了。
      一事已定,冷君松了口气,随后又对成风道:“咱们的兵力还有多少?”
      “嗯……还有三万左右。”
      “三万?!”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冷君急忙降下音量,“你不是只带了两万人吗,再加上再战场上损失的兵力,怎么反倒多了呢?”
      见冷君眼睛瞪得圆圆的,那副惊讶的样子格外可爱,成风突然一脸骄傲道:“公子,您是不知道成风我有多聪明!”
      “哦?说来听听。”
      “我在咱冷家的祠堂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块咱们冷家的族徽,还有一个就是号令阴兵的军印。”
      “军印?!”
      “对。”成风颔首,看着冷君惊异的表情,解释道:“就是我来时给您的那个东西。”
      “你是说那个纯金的印章!”冷君赶紧从衣服里取出那个传说中能操控阴兵的军印,大小就跟橡皮擦一般,只是上面有一个突出的冷家族徽。
      “我当时拿到军印,本想去找郡守,可思来想去,若是把军队交上去,皇上不让我来帮公子怎么办。我一着急,就想到了那句‘龙卧城头,阴兵借道’。于是,我站在正门的城墙上,将族徽和军印举过头顶,对着集市里的百姓大喊一声阴兵借道,结果您猜怎样,全城的百姓都跪在了大街上,人多的都看不到尽头!”
      “你是说,阴兵其实指的就是龙城郡的百姓?!怪不得朝廷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这才是最高的隐藏术啊。”
      “公子说的对。我当时问了领头之人,他说这是龙城郡的秘密,而且全镇人的性命都拴在这个秘密上,所以外来人和朝廷派下的官员,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冷君激动地握着军印,他本以为原主在文中连配角都算不上,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隐秘的身世背景。要不是自己穿到这个世界来,还真错过一出又一出的好戏。不过龙城郡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恐怕已经闹得世人皆知了。
      冷君看着满面笑容的成风,郑重道:“你去龙城郡将所有可用的兵力掉回京城,我会让温慕给你打掩护。”
      临走前,冷君叫住温慕,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红绳,那是他一直想还给温慕的。
      温慕惊讶的看着红绳,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将红绳系在温慕腕间,冷君嘱咐道:“你此去,简饶空必百般阻挠,路上定要小心。”
      温慕朝冷君温柔一笑,“我与公子约定好的,去看漫山梨花,定不会食言。”
      ……
      夜很深,即使是皇宫大院,也安静得很。
      被禁足了将近四个月的太后,此刻正坐在屋里,看着简饶空给自己送的步摇簪子。
      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她急忙放下簪子,“大胆!哀家可准许你进来了?!”
      “母后……在看什么?”
      听见胥华溢的声音,太后惊异的站起身。待确认自己并非幻听之后,几分惊喜几分无措的看着他。
      胥华溢看了会儿太后那似哭非笑的样子,缓缓道:“母后瘦了。”
      少有的关心让太后一下就红了眼眶,可当她见到胥华溢往床边走时,却皱起了眉头。今天的皇上有些奇怪,以前最多站一会儿就走。
      她紧跟上去,却见胥华溢在她床上坐下。
      胥华溢摸着手底下的被褥,突然道:“母后从未抱过我,更别说搂着我睡了。听奶妈说,从我出生,一直都是她管着。您连看,都不曾多看我一眼。”
      太后眼神有些慌乱,紧闭在后宫的这几个月,对外面的事,只能偶尔从几个下人口中听去。
      突然,她浑身一震,因为胥华溢拿起了床头挂着的玉佩。
      “这玉佩虽是好看,但太过素雅。过几日,我叫人寻些好的,给母后送来。”
      见胥华溢将玉佩取下,太后险些冲了上去,“哀家喜欢这个,不劳烦皇上了。”
      “这玉佩样式奇特,不知母后可还有?待我拿去赏了边关回来的将士。”
      “边关……可是赢了?”
      胥华溢哼笑一声,满眼都是不屑。“就凭北契那几个跳梁小丑,拿什么跟我西彧抗衡。最后,还不是连他们可汗的脑袋,都拿来祭了西彧将士的性命。”
      太后身形若有恍惚,胥华溢却装作没有看见。
      太后勉强笑着,道:“葛将军打了胜仗,待他回来,皇上可要好好赏赐这个功臣。”
      “功臣可不是他。”终于,胥华溢嘲讽的看着太后,“是冷君。”
      闻言,太后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胥华溢待在这里,也是烦躁,干脆起身,道:“朕已经决定了,派太后去给父皇守陵。”
      “胥华溢!你在胡说什么?!”终于太后忍不住了,一把夺回玉佩,连抓烂了胥华溢的手都不知道。
      “太后难不成是痴傻了,连朕的话都听不懂了吗!”胥华溢拂袖,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停留。
      可太后已然疯癫,她扯住胥华溢的袖子,双目尽裂,“我是太后!你敢让我去守陵,我便让你这朝堂不得安宁!”
      胥华溢最恨最恨的,不是太后欺瞒于他,而是从未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从袖子里拿出冷君寄给自己的玉佩,“还需要朕继续说吗?若不是你,那北契怎能知道我军中机密,边防部署?大寿当日北契使臣飞扬跋扈,现在想来,原是有太后背后撑腰!”
      将玉佩甩在床上,胥华溢拂袖而去,却闻太后突然言道:“你以为是我喜欢那北契可汗?”
      脚步一顿,胥华溢转过身去,“什么意思?”
      “自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父皇,便觉得余生都应有他。你可知那时的他,翩翩公子,风流倜傥。后来,你父皇来我家提亲,我高兴坏了,真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动了上苍。”
      言此,太后已是泪流满面,“我亲手绣了个荷包,虽然被扎的满手是血,但我想在婚前,亲自送给他。我瞒着家人,夜里偷偷去寻他,可却发现,他枕边早有别人。”
      太后突然一把按住胥华溢的肩膀,哭喊道:“你可知他看那人的眼神?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深情!”
      胥华溢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太后松开了手,颓然走到床边,拾起那枚玉佩。
      “成婚那日,我见那人来寻他,便偷偷跟了去。结果却见你父皇,将这两枚玉佩之一,赠予了他。还说以后只要拿着玉佩来寻,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会全力以赴。当晚,他便将这玉佩挂在床头,我听了一晚玉佩撞击床板声……和别人的名字。只是第二天那玉佩便丢了,再也没找到过。直到大寿,北契使者带此物来寻我,我才知道,你父皇的床边人,竟已成了北契可汗。”
      “所以他们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哪怕是军机政要?!”
      太后狠笑道:“我是明媒正娶,夫君的账,自然我来还。这样等到下辈子,他们就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胥华溢长吸一口气,不敢置信,“所以就因为你的一厢情愿,而损伤了我西彧数万条人命?!”
      太后突然寒下脸来,“那你以为,你对冷君的一厢情愿又能换来什么?让他当一个承欢身下的佞臣吗?!”她一把拉住胥华溢的手,诱导道:“我的皇儿吗,莫要再傻了!为娘不愿你步我后尘,现在杀了他还来得及。”
      胥华溢看着太后痴狂的脸,道:“简饶空和父皇长得很像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却听太后突然大笑道:“胥华溢!帝王本就无情,莫要犯了那痴傻的毛病!”
      厚重的宫门关上,隔断了那愈发凄凉的笑声。
      ……
      回到寝宫,胥华溢跌坐在软垫上,旁边是一直空荡的毛绒垫。自从冷君走后,他便下令任何人不得碰触,只是自己有时会抱在怀中。
      再过几日,冷君便会班师回朝,胥华溢看了眼桌上堆满的奏章,默默抱起了旁边的坐垫。
      要早些批阅完,这样,便能多陪他说说话。
      正埋头于案前,忽闻外室似有打斗声。胥华溢皱眉,却见东福海慌慌张张跑进来。
      “皇上,姜大人他非要见您,奴才拦不住啊。”
      话还没说完,姜然就已经站在了身后。他一身的伤,看来为了见皇帝费了番力气。
      胥华溢挥手让东福海下去,却未理会姜然,继续在奏章上书写着。
      姜然跪在地上,一跪便是两个多时辰。直到胥华溢起身准备就寝,他才道:“请圣上开恩。”
      “你又没犯何事,需得朕开什么恩。”
      姜然知道胥华溢是在和他绕弯子,也不再顾忌,直接道:“请圣上放了我家主子。”
      “一个胡言乱语的乱臣,你觉得朕会饶了他?不过也幸亏姜大人的提醒,朕明天就送他上黄泉。”
      见胥华溢要走,姜然慌不择言道:“圣上若是这么做,冷君定不会原谅您的!”
      胥华溢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自己的软肋威胁他。
      “朕念在冷君视你为兄长,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饶你一命。但你执意找死,朕就成全你。正好也看看,若是把你们都杀了,冷君还愿不愿意忠于朕。”
      若是不愿,就找个地方锁起来,然后日日言欢,直叫那副身子永远也离不开朕。
      ……
      还有三天,军队便可回到京城。队伍驻扎在野外,领兵的将领都住在驿站里。
      冷君本准备梳洗睡下,谁知成风突然推门而入。
      冷君不满,皱着眉头道:“说过多少次了,晚上若是没事,就别来打搅我。”
      “大人恕罪,属下一时情急忘了。”
      “下不为例。”冷君不懂为什么,明明这家伙和成风长得那么像,在脸上随意画几笔之后旁人更是辨不出真伪。而且此人做事中规中矩,可就是没那个爱哭包招自己喜欢。
      见对方递过一个盒子,冷君没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那人急忙解释道:“据送来的人说,这是太后给冷大人的。”
      太后?冷君不明,难道皇上没把太后如何?想此冷君急忙接了过去。
      待打开一看,却险些把盒子丢到地上。
      那人见冷君面色惨白,忍不住往盒子里瞧去,却见里面装着十根手指头,其中一个还套着个翡翠戒指。
      冷君站在山坡上,远远望见前方有一点耀眼的星火,那儿便是皇城。
      照着距离,不过明天下午,全军便可凯旋而归。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严重。
      几日不见成风和温慕,想找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
      虽然仗打赢了,但简饶空始终是皇上掌权的一道阻碍。自己暗中让成风回去调动军队。可又担心被简饶空发现,故让旁人假扮成风。
      眼看着距离回城不过三天,成风却依旧一点信息也没有。冷君担心,又怕简饶空会发现端疑,只能让温慕装作回去调兵。
      若是简饶空要拦截,也只会阻挡温慕带领的小部分兵力,根本顾不了成风那边。只是这对于温慕来说,却是一次冒险。稍有不慎……
      冷君甩了甩脑袋,温慕剑术超常,何况还有精兵护送,定会安然无恙。
      身后有树枝折断的声音,冷君回头,却见简饶空一席石青长衫而来。
      他将手里的披风给冷君披上,然后道:“上面风大,怎么一人在此?”
      有些不自在,但冷君却没表现出来。“想看看还有多远,就能回去了。”
      “许久未见温慕了。”
      冷君心头一震,可嘴底下却道:“路上碰见个老相好的,怕是私奔了。”
      “哦。”简饶空轻笑,“还有这等事。”
      两人不再说话,气氛又陷入沉默。
      “若是我们都生在普通人家,你会选我吗。”
      简饶空的声音轻轻地,好像不是说给冷君听一样。
      正巧冷君也正未听清,“你说什么?”
      简饶空低头一笑,像是自嘲,“没什么。夜里风凉,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冷君不知道他这一趟到底是几个意思,却在对方说完之后,确实觉得有些冷了,便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扬长而去。
      简饶空回到驿站,却见亲信正跪在屋里。
      “怎么回……”
      话没说完,他便看到了躺在桌上的枢荼。
      原本鲜亮的翠色沾满了血迹,那精心呵护的翅膀,也残破不堪。
      将它捧入手心,不过巴掌大的身体已是冰凉。
      简饶空从怀中取出手帕,像是平日一般轻拭着它喙上的鲜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未教会你用帕子擦嘴呢。”
      一滴泪,滑落在枢荼眼角,看上去,竟不知是谁再哭泣。
      今日,皇上要在大殿前亲自接迎凯旋而归的战士。下属将冷君的战袍擦得锃亮,就怕自己的失职让将军丢了面儿。
      冷君看着送来的战袍,想了想还是让人取了自己平日里的衣服。
      他看着铜镜前这张本该陌生的脸,却无端生出些留恋。
      收拾好准备出发,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冷君还未拔出剑,却见来者是和温慕一起调兵的下属。
      见他风尘仆仆,面色如霜,冷君的心突然纠在一起。“温慕呢?”
      “将军他……他让我将此物交于大人。”
      冷君颤抖着手,犹豫了好几次,才将那人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
      那是一簇梨花,可爱小巧,只是,花瓣已经被血迹染得深红。
      “公子,是温慕食言了。若有来世,定陪公子,看一世梨花。”
      ……
      军队凯旋,百姓们一早就聚在路旁,夹道欢迎。
      简饶空和冷君骑马走在最前,一个石青蓝衫,一个雅静素白。丝毫看不出,是从战场而归。
      本来还欢呼的百姓,在看到冷君之后,突然纷纷议论开来。
      “那个就是煞星吧。”
      “小声点,莫要被听了去,要砍头的。”
      “我听说边关曾经出现过雍和,就是那个能带来灭国之灾的妖物。”
      “你们莫要瞎说,若不是冷将军,咱们怎么可能打得了胜仗。”
      “若不是他,北契那里打得过咱们。听说,当时边境的士兵都被下了妖术,所以才敌不过的。”
      “就是就是。”
      “……”
      冷君听着这些话,心里万分凄凉。面对凶恶的敌军他都未有一丝动容,却被自己保护的这些人,伤的体无完肤。
      值得吗?冷君在心里问着自己。
      入了皇宫大院,看着御阶上站着的太后,冷君才意识到,这个女人最是阴毒。这煞星的消息,怕也是她放出去的。
      还没叩拜,太后一惊露出她迫不及待的一面。先是让人押了简饶空,后又让禁军围了冷君。
      太后看着冷君,道:“冷大人果然没叫哀家失望。”
      冷君冷冷道:“太后也让臣大开眼界,怪不得让我把兵全部留在城外。”不想与她多说,“皇上呢。”
      “皇上龙体欠安,哀家派人照顾着,不便接迎冷大人凯旋。”说着,太后伸出手,“军印交上来吧。”
      冷君愤恨的咬着牙,这女的一定是后妈吧,我都把小皇帝当儿子疼,你怎么能狠得下心以他作为威胁我的筹码。但若是不交,小皇帝会没命的吧。
      万般无奈,冷君取出军印。见太后身边的宫人越走越近,冷君突然咣的一下将军印摔得粉碎。
      “你!”太后一惊,气得说不出话来,
      冷君抽出佩剑,指着太后笑道:“门外有我冷家数万兵马,我今日全数交与皇上。若是未见皇上安然无恙,他们必踏破这行宫宝殿!”
      乖儿子,爸爸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你可记得每年清明给老子都烧点纸啊。
      冷君抽剑,将颈间的鲜血,皆数洒在汉白石的御阶上。
      ……
      “嗷呜~恭喜主人完成了第一个世界!系统奖励五千积分!”
      狗蛋欢呼声,吵醒了躺在地上的冷君。
      一睁眼,早就没了宫殿,四周是漫无边际的星空,和脚下逐渐褪去的旧场景。
      一个金色的项圈在脚边,上面染着鲜红的血液,冷君记得这是胥华溢从琥珀脖子上拿回来的,看来是刚刚自己抹脖子时一齐斩断的。
      弯腰想将其拾起,却在碰到的前一秒,那物化为齑粉。
      冷君捞了个空,讪讪起身。“我可以回去了吧。”
      “nonono~”狗蛋摇着头,“主人你忘了,自己看的可是一本期刊,里面的故事少说也有五六个呢。”
      “我不信。”
      “那主人还记得下一个故事吗?”
      “我不听。”
      “下一个讲的是几大家族间的明争暗斗。”
      “我就不。”
      一人一狗,你说你的,我讲我的,谁也不打扰了谁。
      狗蛋叹了口气,先败下阵来。自己摊上这么一个随性的主人,也是倒了霉了。
      “主人选择下个世界的角色吧。”
      “总攻。”
      “emmmm,我手上有两张角色牌,主人选哪个?”
      冷君犹豫了一下,道“左手。”
      狗蛋仰着头看着他,“你确定?”
      “那还是右手好了。”
      “好的。”狗蛋背过身,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随后一跃而起朝冷君脸上撒了一把粉末。
      冷君眼前一黑,待再醒来时,自己却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他看了看天花板,现代的装潢,大气美观,关键是显得特别有钱。
      起身,左肩却传来剧痛。冷君低头一看,锁骨上有一个还留着带血的牙印。
      “这……”难不成自己带着上一世的身体,穿过来了?冷君急忙摸了摸脖子,完好无损。
      “若是再有下一次,就别管我对你不客气了。”
      身旁传来男声,冷君急忙转头去看。却见那人眉眼青涩,看上去年龄不大。
      那人揭开被子,却是没有穿衣服。
      冷君脸一红,见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凶恶和警惕。
      你放心,我是直男,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呵呵呵。
      那人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冷君急忙移开眼神,却发现自己上半身也是光的。难不成他是……嘎嘎嘎?
      身旁的人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西装,纯黑的丢给冷君,而他自己穿了身剪裁优质的灰色西服。
      他见冷君坐在那里不动,皱眉道:“你最好快些,叔父和商家已经到祠堂了。你若是去晚了,可不就是误闯禁地那么简单了。”
      误闯禁地???那人走后,冷君在意识里唤出狗蛋。
      “主人!”狗蛋摇着尾巴,在床上打滚。“这张床好舒服啊~”
      “你给我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备胎攻,顾文。”
      “那我第一次选的那个是什么?”
      “空念远。”
      “……”冷君扬天长啸,“那不就是总攻吗?!你个坑逼!!!”一个‘逼’字,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换好衣服的冷君坐在私家车上,而他旁边的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顾樊祁。
      冷逸却青涩的脸庞,外人一看,就是妥妥的攻。但在空念远面前……两攻一遇,他就成了受。
      强强的世界,冷君不是很懂。但他很清楚,自己又被系统坑了。如果上一世他抽到的是张N卡,那现在,他最多就是地上散落的装备……旁边的石头!
      这个世界,讲的是被顾家封印了不知多少年的远古老妖怪,空念远。他被顾樊祁无意中放了出来,并结了契约。之后两人便在相爱相杀中,完成了商业帝国的创造。
      没错,这是一个披着玄幻外套的商战文……
      可冷君自己扮演的顾文,是一个暗恋自己弟弟(没血缘)的变态。虽然后来解释了他是顾家领养的,但因为觊觎男主受,直接被男主攻扔去了地下斗场,为那里的金主们解放双手。
      相比上个世界,这次的结局可就比抹脖子残忍许多了。
      冷君默默地在心里抹了把泪,随后被请下了车。
      此处为郊区,有一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建筑,很像民国时贵族大家住的地方,厚重庄严。虽然比不上胥华溢的行宫,但在现代已经算是(很、特别、贼)有钱人的象征了。
      顾樊祁看都不看冷君一眼就先行离开,冷君看着周围的保镖,也不知他们是来保护自己,还是来防着自己。
      冷君刚准备跟着管家离开,又从门口驶进一辆跑车。
      “快,全文中最有钱的人来了!”狗蛋激动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它甚至开始兴奋地追自己的尾巴。
      冷君不屑,他对这种奢侈的资本主义投以白眼,“不就是开了辆好车嘛,反正都是虚拟的,有什么好惊奇的。”
      狗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商泽启可被誉为NPC界的horse cloud。咱们公司为了使他显得特别有钱,他的一身派头可都是让大牌设计师亲自设计的。比如说这辆车,那可是兰比基尼首席设计师设计的,全球独一无二!”
      冷君迟疑,虽然不知道狗蛋在说什么,但他觉得,单是一个商姓,就已经透着一股清新的钞票味道了。
      商泽启见到冷君,先是礼貌一笑,然后朝他走来。
      冷君道:“我跟他很熟吗?”
      狗蛋道:“我新来的,我怎么知道!”
      他站定在冷君面前,伸出手,“好久不见。”
      赶鸭子上架的冷君只能回握他,却被对方猛地一拽,直接撞进他怀里。
      商启泽急忙假装扶住他,然后在冷君耳旁低声说了声,“肩膀上的伤好了吗?”
      那恶意调戏的口吻,让冷君险些上手撕了他道貌岸然的虚伪表情。
      不过冷君还没来得及这么作,就被管家请进一座祠堂中。
      正上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顾家的现任家主,也是顾氏两兄弟的叔父,顾良仁。
      他头发微白,但凌气不减,一声跪下,直接让冷君腿软。
      在此有必要郑重申明一下,不是冷君胆子小,那是一种来自原主身体的条件反射。
      冷君见顾良仁从桌上拿起一条鱼骨样的鞭子,心底一秃噜,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居然已经跑到了门口。
      被保镖拦住去路的冷君,心惊胆战的看着朝自己挥来的鞭子。啪的一声,像是炸开的闪电。
      但闭着眼的冷君并未感到丝毫痛感。他微微睁开眼,却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披头散发的古人。
      那人眉宇间尽是张狂,手里握着鞭子,身上戾气四射。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伤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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