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献

　　当市丸银看到浮竹带着南泉一起出现在去联合训练的路上时候，着实大吃一惊。因为浮竹原本不应该出现，更因为他竟然带的是南泉，我市丸银的南泉。

　　“市丸队长，那不是小南姐吗？我过去打个招呼！”吉良在市丸银身边说到。

　　“啊，等一下，咱们一起去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南泉了。”

　　南泉远远就看见他们向这边走过来了。她第一反应竟然是逃开，然而她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态。明明来之前就想到了会这样，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真的面对的时候，她竟然这么胆怯。

　　“市丸、吉良~”浮竹与他们和善地打招呼。

　　“呦，浮竹队长~没想到啊，你竟然这次来了！身体还安好吗？”

　　“当然了，多亏你们啊，派来这么多得力助手，给了我们十三番队很大的帮助！”他没想到南泉没有把他们要来的消息告诉市丸银，听市丸银刚才的话，明显就是不知道这事。所以也就决定不再单独提起南泉了。本来他还想好好感谢一下她的照顾呢。

　　“啊，应该的，都是同事嘛~话说，我们南泉在十三番队做得怎么样啊，没有给浮竹队长添麻烦吧？”他顺其自然地把话题转到南泉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忘记了周围人的视线。

　　南泉见状抢先回答：“浮竹队长很好，所有过去的队员都照顾得很好，反倒我们不像是帮忙的了。请队长放心，没有给咱们三番队丢人。”她语气稍微和平时不同，因为想要强调，自己还是三番队的。

　　幸好吉良及时插话：“小南姐，你们都辛苦了~这次好好合作吧！据说这次的联合训练是时隔好多年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训练。”

　　“嗯，是的。自从我当队长以来，这种要求所有番队参加的大规模训练，是第三次吧。其他大部分都是少数番队内部练习、训练。”浮竹比他们资历高得多，所以也就了解情况。

　　市丸银可能是失去了让南泉难堪的兴趣，寒暄了两句就带吉良离开了。他心里非常不爽。这时候，乱菊跑了过来。“嗨，银！”

　　“哦？乱菊，怎么了？还有，这么多人都在，还是叫我市丸队长吧~”他笑得灿烂，心思却没在这里。

　　“好，市丸队长~我们队长让我过来问问你这边训练的名单。明天到了驻地之后，他就直接准备和八番队开始第一轮训练了，说是想在路上提前准备后天和三番队的合作。”

　　“真是勤奋的日番谷队长啊！乱菊你能不能在他的带领下也好好工作呢？”

　　“切，连你也要管我！人活着就是要享受当下！总是在工作，岂不是累死了~”她活得轻松。市丸银觉得也挺好的，她能无忧无虑地生活，负担就都由他承受就好。乱菊和南泉，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尽情地抒发和享受；另一个拼命地隐藏和忍耐。乱菊不拘小节，用乐观的态度和豪爽的性格，赢得了那么多人的拥抱；南泉冷若冰霜，内心被孤独和厚厚的伪装填补，只和少数人有交集。他想拥抱乱菊，却总是把背影留给她，因为怕自己的獠牙伤害到她。他想远离南泉，却总是忍不住靠近，用自己的残忍折磨她。

　　因为这份纠结，他在到达驻地后晚上的慰问酒会上喝了不少酒。可是越是想醉，他却越是清醒得很。

　　距离他坐的位置很远，他瞄到南泉坐在浮竹旁边。她在微笑，他竟有些分不清，那是她的伪装微笑，还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因为南泉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很多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不认识她，而浮竹的好人缘总是让他吸引很多人到他身边，所以就会有很多人去敬酒，南泉一一替浮竹挡下来。她又在做替别人卖命的事情了，浮竹喝不了酒她就替她喝，可是浮竹又不知道她酒量有多少。“她只能替我卖命。”市丸银想到这，才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南泉的酒量是多少。

　　南泉一开始也在偷偷观察市丸银，但看他似乎很开心地一直喝酒，她决心不再关注他了。很多人来浮竹这里找他喝酒，顺便也会和她聊上一两句。在她替浮竹挡下了几杯之后，她发现自己杯子里的酒没有了味道。难道喝酒喝到味觉失踪？很快她发现是浮竹在偷偷把她的酒倒掉，换成了白水。“你替我挡酒，我自然不能让你喝醉啦，哈哈。”他悄悄在她耳边说。于是，即使有再多的人来，她也没有酩酊大醉，搞得大家都以为她酒量有多好呢。但是开始的那几杯，虽然不至于醉倒，足够让她头脑晕晕的了。

　　吉良过来找她喝酒，“小南姐，真没想到，头一次见你出现在这种场合。”

　　“是啊，我也没想到。”

　　没说两句话，乱菊也凑了过来。“小南，咱们喝一杯吧~吉良这家伙，总和我喝酒，就不带他了~”

　　“喂，乱菊姐！为什么这么对我……”吉良哭丧着脸。

　　原来他们之间都这么熟悉，南泉头一次见到大家这样自然的相处方式，如果她能早些参与这种集体活动的话，就能早点知道了吧。她从心里羡慕，可也知道，这不适合自己。

　　他们俩和后来加入的修兵一起在这闹了一会，就一起去三番队那桌去喝了。南泉不经意地看到乱菊和银的欢笑。一个恍惚，正在切肉的小刀划伤了手。她轻轻叫了一声，看着左手手掌汩汩流血。旁边递过来一块手绢，“这么不小心？我先用鬼道给你止血，然后再包扎一下。”浮竹冷静地安排好了一切，轻柔地处理伤口。她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有注意到市丸银投向这里的目光。

　　浮竹因为身体原因先离开了，南泉送他回队内驻地帐篷。待给他补上了晚上的药之后，就离开了。她不想回到聚会上去了，浮竹没在的话，她自己在那里会觉得尴尬。从浮竹的帐篷出来，她就直接向她们女队员的集体帐篷走去，不料碰到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看来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市丸队长。”

　　“呀，南泉，几日不见就这么冷淡了？”

　　“市丸队长，这里是公共场所，请小心。”她见市丸银带着点醉意，唯恐他说什么话被外人听到。

　　“啊啊，没事的，现在大家都还在热闹呢~呐，我说南泉，我有点喝醉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呢？”

　　“……”她在想拒绝的理由。

　　“怎么，你都把浮竹队长送回来了，有什么不能送一个醉酒的队长的理由吗？”他倏地把脸贴过来。

　　“没……没有，那我送你回去。”她一见他的脸就慌张起来，只好答应。

　　一路上除了几个守卫都没什么人，大家都还在远处欢笑。这是明日残酷训练前的狂欢，没人会去制止他们。市丸银清醒得很，但他想醉。“喂，要来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用陈述的语气询问，压制着这一路上跟在南泉身后渐渐升起的愤怒。

　　“前晚去了，但是市丸队长不是出去了吗？”南泉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走在前面的脚步。她不知道哪里抽风了，补了一句：“和松本副队长。”

　　市丸银一怔，她怎么知道？看来是真的去了。那晚乱菊找吉良去喝酒，看他也在，就把他一起叫走了。很晚他们才回来。如果是平时，他都尽量少和乱菊出去，只是那天的前一夜南泉才来找过他，让他心里烦闷了好一阵，所以他才决定出去散散心。偏巧，赶上她又去了。不知道她在那里等了自己多久，又是怎么知道了他的去向。情势现在转了个，他才是理亏的那个。“啊，是吗？”他苦笑了一下。“看来是冤枉你了。不过，我和乱菊出去，怎么，让你很在意吗？”他想借着酒劲问出平时不可能说的话。

　　可是南泉没有回答。前面就是三番队的队长帐篷了。再走几步，她就要离开了。在她在帐篷门口停下脚步的时候，市丸银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糟糕，喝多了呢~”

　　南泉条件反射地扶住了他，让他把力量卸在她身上。他身上酒气不重，可是自己确实看他喝了很多酒，可能真的醉了。那就把他扶进去再走吧，她知道他喝醉了躺下就会睡的，不会再刁难自己了。

　　帐篷内比起她们队员的集体帐篷宽敞许多，大小和浮竹的帐篷差不多。不同的是，她专门找人给浮竹安排了一张床，因为怕浮竹睡着不舒服。但是三番队没人照顾银，所以只有一侧铺在地板上的几条棉被。她尽量轻地把银放在地上的被子上，本想摆正他身子，让他好好睡，可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转身准备出去。

　　瞬间，她的左手被抓住了，一股力量拽着她向后摔倒。她一下子没有站住，倒在了软软的身体上面。惊慌中，感觉到背压着的人向上的力量，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了。她的左手伤口好像因为刚才的拉扯裂开了，但是她顾不得疼，因为银的脸正在她的正上方。“南泉，你还真是变得温柔了呢。”刚才还醉得一言不发的银现在似乎又打起了精神。“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呢，或者是谁让你改变了？不过，其实你一直都很善解人意，所以我才能这么省心。可是啊……你应该离我远一点的……”

　　“市丸队长，那个……”她想从这个姿势中解脱出来，可是使不上力气。

　　“不要叫我市丸队长……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银……吗？叫你银吗？”她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突然的疼痛让她醒悟了过来，“啊，疼……”

　　“怎么？”他扫到她的左手，似乎又开始流血了。邪恶在他体内苏醒，他用右手抓起她的左手，十指交叉，用力地握住。看到她略皱起的眉头，“浮竹队长给你细心包扎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你很喜欢他吗？”

　　南泉觉得不可思议，银都看见了？那他是在吃醋吗？“你说什么呢！”

　　“我不喜欢你被别人的男人关心，不喜欢你对别人露出微笑，不想别的男人握住你的手。不要再让别的男人碰你。听到了吗？南泉，今南泉！”他再次怒气冲冲，这次，他的左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辩解或疑问。

　　南泉不知道银这是怎么了。他明明不应该喜欢自己的，可是他现在做的，却是一个充满了嫉妒心的爱人做的事情。而他们之间，从没有展现过任何这样的感情。她不理解，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吗，还是他只是一时兴起？但是，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推不开力气大得惊人的他。手上传来的疼痛，和嘴上传来的快乐，在心里交织。最终，她败给了一直积压却正被引诱出来的情绪，不再抵抗他的吻，开始感受他指尖、舌尖的温度和力度。

　　市丸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他很满意她不再拒绝，所以松开了给她痛苦的右手，覆上了她的心口，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抖动。他艰难地离开她的唇，“心脏为什么跳这么快？我要你的心脏之后只为我跳动……”她迷离睁着的眼睛和微张的嘴，让他一阵躁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样，他想做的和不想做的是同一件事，他想说的和不想说的都是一样的话。可是冲动战胜了理智。他把原因归结在酒上。

　　“不可以……不……”南泉低诉着她的拒绝，可是身体却不自觉地颤抖，她不认识这样的自己。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她的皮肤全方位地感受着周围的空气和他的炙热，感受到身体中传来的疼痛和奇异感觉，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更加缥缈的空虚。

　　直到一切结束，她背对着银在被子里面无声地流出了眼泪。他睡着了，呼吸很均匀。思考了一会儿，她悄悄起身，擦干了眼泪，从周围捡起自己的衣物，也顺便把银的衣服放好。穿好之后，她用微弱的声音对着熟睡中银问了个他不可能回答的问题：“银，我们这样算是什么……”然后对着他的脸颊落下充满了自己全部感情的一吻，转身离开。

　　她离开帐篷的瞬间，银睁开了眼睛。他把指尖放在她刚才亲过的地方，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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