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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就月将（五）
本丸陷入了一阵恐慌。
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在厨房做了早点，清早带去了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的院子。
一期一振已经起了，正坐在走廊上看大俱利伽罗和烛台切光忠切磋，见两人来了，就一起在走廊中坐下。
“新的审神者大人今天就要来了。”堀川国广问道，“一期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一期一振笑了笑，“听晴明大人的意思，今日来的应该是一位候选，并不是确定的下任审神者大人。”
和泉守兼定咬了一口糯米糕，说道：“真奇怪，晴明大人来了也还没几个月，怎么就要走了。”
“神乐姑娘来本丸的时候，我就有了猜想。”一期一振道，“晴明大人有故乡，有家室，定然是不能久留的。”
和泉守兼定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下任审神者大人是怎么样的人。”
“我听说狐之助说，联合政府找了好几位候选人，让晴明大人亲自来挑选。”一期一振道，“今日来一位，若是不满意，就换下一位。”
和泉守兼定问道：“那是不是我们也能提提意见？”
“我们提什么意见啊。”鹤丸国永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迷迷糊糊地挨着一期一振坐下，顺手从他手里抢过半个糯米糕塞进嘴里，含糊道，“只要能认真工作，不乱使唤乱惹事的就行。”
“毕竟是要住一起的，也要好相处些。”堀川国广道，“听说是从其他都城选拔的，生活习惯也要接近些。”
“院子隔这么远，晴明大人没事儿也没见他来这里，不算住一起。”鹤丸国永道，“更何况，晴明大人亲自选，能差到哪儿去。”
这说得也有些道理。
堀川国广点点头，叹道：“其实我还是更希望晴明大人能留下。”
“这事由不得我们。”鹤丸国永拱了拱一期一振的胳膊，“对了，昨天宴会散场的时候，我听小乱跟你那几个弟弟在传什么‘晴明大人绯闻男友’的事，他们不会说到晴明大人跟前去吧。”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愕然：“你昨天怎么没同我讲？”
鹤丸国永道：“昨天忙着讨论下任审神者大人的事，没想起来。”
一期一振无奈：“今天又想起来了啊。”
鹤丸国永点头：“今天觉得讨论下任着实无聊。”
大俱利伽罗和烛台切光忠练完了一场，擦着汗过来蹭早点。
“我倒觉得，关于下任审神者大人的问题，有必要好好商议一番。”烛台切光忠喝了一杯热茶解渴，说道，“这次来的候选，包括晴明大人，都是出生于其他都城，有着过去的人，他们都无法在本丸久留。”
鹤丸国永琢磨了一下：“听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在内部推选一位比较好？”
烛台切光忠愣了愣。
他的意思是，他们未来会经常遇上更换审神者的问题，作为刀剑，他们无法改变也无法避免，却不料鹤丸国永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想法。
“胡说什么呢。”一期一振道，“刀剑如何胜任审神者？”
“我就随便说说。”鹤丸国永耸耸肩，吃了两个糯米糕后，他又开始嗑瓜子，“哎，今天不是我做早点么，怎么你们先做了。”
“等你做完都中午了。”一期一振把鹤丸国永手上的瓜子抢了下来，“昨天都吃一天了，多吃上火。”
鹤丸国永又从盘子里捏了一块糯米糕：“不是，这个是我昨晚上做好了放蒸笼里的。”
堀川国广道：“我跟和泉守起的早，在厨房看到了，就烧上了水。”
“我们可是一晚上没睡好。”和泉守兼定摇头道，“就等着见见新任的审神者大人了。”
几人正聊着，压切长谷部和陆奥守吉行也来了院子。
陆奥守吉行在走廊上坐下，一拍大腿，说道：“新审神者大人已经到了。”
一期一振“噌”地站了起来：“在晴明大人的院子吗？”
“在书房。”陆奥守吉行点点头，“我刚跟长谷部过去了一趟，被狐之助赶出来了。”
鹤丸国永偷偷抓了把瓜子，问道：“见到人没？”
“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关进书房了，没见着。”陆奥守吉行道，“不过萤丸瞧见了，听说是个男的。”
“这当然得选男的了。”鹤丸国永笑笑，“我们一大帮糙老爷们，还能放个姑娘过来做审神者不成。”
一期一振问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我们跟狐之助打听了一下。”压切长谷部神秘地说道，“听说来的是个高中生。”
鹤丸国永一愣：“高中生？”
“是学生的一种类别。”一期一振解释道，“看来年纪不大。”
“所以我们过来找你们商量商量。”压切长谷部皱眉道，“万一真的学生做了审神者大人……”
“要是真有本事，学生就学生。”鹤丸国永无所谓道，“这不是还有晴明大人的挑选么。”
压切长谷部沉默片刻，开口道：“前一阵子，晴明大人来找我，问了关于前任审神者大人的事。”
陆奥守吉行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晴明大人问了关于前任审神者大人的样貌性格、经历履历、出生都城等问题。”压切长谷部无奈道，“我大半都没答上来。”
陆奥守吉行恍然：“前任审神者大人要回来了？”
“不是，这件事我知道。”一期一振道，“晴明大人先前为了帮我找回记忆，尝试找过前任审神者大人，不过他跑了几趟帝都，依旧没有找到。”
压切长谷部沉吟：“前任审神者大人若是能回来……”
“这种希望，我劝你还是别抱了。”鹤丸国永给压切长谷部塞了一把瓜子，“再世为人，知足常乐。”
几人聊了一会儿，神乐和莹草起床了。
盘子里的糯米糕所剩无多，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去厨房新拿了几盘，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岩融和今剑。
走廊上坐满了人，岩融盘腿坐在了楼梯下，让今剑坐在他的肩膀上。
岩融端了一盘糯米糕在手里，开口道：“新来的审神者大人就在晴明大人的书房里，这事儿都听说了吧？”
众人点点头。
“我们刚过去跟狐之助打听了一下。”岩融神神秘秘地说道，“晴明大人跟狐之助要了近期还没被领走的任务清单，好像是想给新来的直接安排出阵任务。”
鹤丸国永奇道：“来的是审神者大人又不是刀剑，出阵什么任务？”
“晴明大人刚来本丸的时候，不是也出阵了任务。”一期一振道，“这大概是晴明大人挑选下一任的方式。”
“对对，所以我们又去了一趟主厅。”岩融一笑，“昨晚上出了一个三级任务，正好合适，谁想接触新审神者大人的，可以去领任务了。”
院子里的人都没动。
今剑吃着糯米糕问道：“你们都不想见见新的审神者大人吗？”
“要是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鹤丸国永道，“要是没定，见这一次也没必要。”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今剑摸了摸岩融的头发，“我们要去吗？”
“不去了吧。”岩融道，“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多久，妖狐起了床，粟田口的弟弟们也陆陆续续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人一多，糯米糕也吃得特别快。
鹤丸国永被粟田口弟弟们挤得没地儿坐，心烦道：“你们要商议干嘛都跑我院子商议。”
今剑嗑着瓜子：“三日月要在家，才不来你院子呢。”
鹤丸国永道：“三日月不在家就非得找我？”
“谁找你啊。”今剑道，“一期成熟稳重主意多，我们来找他商议的。”
鹤丸国永摆摆手：“你们倒是商议一个给我看看。”
默默无闻坐在一边吃早点的神乐举起了手：“要不要我去找晴明问问。”
众人纷纷点头，神乐又问道：“你们要问什么？”
问什么？
问新任的审神者是怎么样的人？
问本丸的未来会如何？
“不用。”一期一振笑了笑，给神乐塞了一块糯米糕，“有了消息，晴明大人自然会来通知。”
安倍晴明正坐在书房里出神。
新任的审神者候补领了任务，去了客室做出阵准备。
其实不必这么快为下一任做准备。
异都而来的审神者无法长期留在本丸，任期最长为三年。安倍晴明出任不足半年，时间还很长。
只不过，神乐的到来，让安倍晴明心慌了一下。
安倍晴明了解过平安京探亲通行证审批的要求，常人只需审核基本信息就能放行，一般一到两日。式神根据实力强弱，审核时效三到五日不等，高级式神无法申请通行证。
这些信息是在安倍晴明出任审神者时了解的，神乐他们应该不知道，所以才会过来了这么仨奇怪的组合。
不过，源博雅没有来。
安倍晴明见到神乐的时候，紧张的以为源博雅也会突然出现。
但是没有。
若是源博雅想来，他就该是和神乐一起出现。既然神乐来了他没有了，那就说明，他这一次并没有来。
探亲通行证的审批三个月才能下方七个名额，错过了这一次，下次就是三个月后。
安倍晴明没有后悔来本丸，与刀剑们的相遇，让他感受颇多。在一个陌生安静的环境里工作，也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冷静之后就是想念。
安倍晴明叫来了狐之助，递上了一块平板。
“叫上鹤丸、一期和小退，跟他一起出阵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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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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