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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本丸（七）
入夜，加州清光犹如一条死狗一般躺在走廊上，大和守安定上前拽了拽他的胳膊，半天都没把人拽起来。
“清光。”大和守安定有些无奈地说道，“起来。”
“起不来。”加州清光翻了个身，亲吻地板，一身轻松。
大和守安定翻了个白眼，揪住加州清光的后领，想把他直接从地上提起来。
加州清光“嗷嗷嗷”地叫了起来，大和守安定顿时吓出一身汗，紧张之下直接往前一趴，压在了加州清光的身上，用力捂住他的嘴：“嘘——你想把小退吵醒吗？”
加州清光瞬间收声，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你们回去休息吧。”药研藤四郎从五虎退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今晚我守着。”
“小乱还没醒呢，你守的过来么。”加州清光侧躺在了地上，右手托腮，动作慵懒，“小退这儿有我和安定守着，你回去吧。”
药研藤四郎坚定地摇了摇头，大和守安定也就算了，有加州清光在，他着实不放心。
加州清光见他是这反应，好死不死问了一句：“你难道还不放心我守着不成？”
药研藤四郎点头：“嗯。”
加州清光：“……”
“你们都回去，我守着。”烛台切光忠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明早要开例会，都早点回去休息。”
加州清光抬眼看他：“要是半夜小退醒来找小老虎，你一个人能行么？”
好像确实不太行，烛台切光忠噎了一下，没出声。
“好了，药研就先回去守着小乱吧。”大和守安定盘腿坐在加州清光的身后说道，“我跟清光守着就行。”
烛台切光忠补充道：“我也留着。”
药研藤四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小乱那里有秋田他们守着，还是我……”
“哎！”加州清光伸脚往药研藤四郎的方向蹬了一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
大和守安定一语道破：“药研是不放心你在。”
“……”
四个人在走廊上争了半天，谁都不肯先离开，最后索性各自坐下，一起守在了五虎退的房门外。
加州清光依旧半躺着，他开口问道：“你们说，小老虎这事儿该怎么办？”
大和守安定道：“还能怎么办，哭了哄，哄了哭，多来几次，等小退自己放下吧。”
“要是其他玩偶也就算了，那可是审神者大人送的礼物。”加州清光道，“你想想你那毛球要是坏了，你什么想法？”
大和守安定想象了一下，发现这事儿无法想象，半天也没回答。
靠着栏杆望月色的烛台切光忠说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小退哭。”
加州清光闻言一愣，摆了摆手道：“那是你没见过他刚来本丸时候的样子，就是个哭包……哎，不过确实有好几年没见他哭了。”
大和守安定也点头道：“审神者大人一走，对他的影响确实很大。”
“审神者大人走的那天也没哭，估计憋着了。”加州清光道，“哭一哭也好。”
药研藤四郎凉凉地提醒道：“小老虎缝不好，这事没完。”
加州清光叹了口气，低喃道：“你们说，审神者大人还有可能回来吗？”
大和守安定愣了一下，用脚尖踢了踢加州清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这不随便说说么。”加州清光翻了个身，“不然这事儿怎么办？”
烛台切光忠突然道：“再买一个新的小老虎呢？”
“说的是啊。”加州清光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赶紧上网找找，有没有同款。”
烛台切光忠犹豫道：“但若要网购，就得找审神者大人……我是说新任的审神者大人。”
“这个你放心。”大和守安定道：“晴明大人通情达理，到时候我去跟他说。”
药研藤四郎倚靠在走廊另一侧的栏杆上，听到这里，他微微扬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大和守安定，说道：“晴明大人来本丸不过半天时间，你倒是挺信任他。”
“其实也没说几句话。”大和守安定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就是感觉。”
“我觉得也是。”烛台切光忠点头道，“看起来的确平易近人，应该会愿意帮忙。”
“你们那是错觉吧。”加州清光不置可否，瞥了一眼药研藤四郎。
药研藤四郎注意到了视线，淡淡道：“我也有感觉。”
加州清光：“……”
“对了。”烛台切光忠抬头问道，“这位新任审神者大人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大和守安定摇头，“他只说他叫晴明，没有说其他信息。”
烛台切光忠又看向药研藤四郎，药研藤四郎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清楚，但这位晴明大人会些术法。”
“术法？”大和守安定好奇地问道，“什么术法？”
“我也没大看仔细。”药研藤四郎道，“不过我听狐之助说起过，这位晴明大人是从其他都城过来的。”
烛台切光忠奇道：“哪个都城？”
药研藤四郎摇头：“这就不从得知了。”
大和守安定若有所思，点头道：“现在任务分类上，历史任务占比较大，找其他都城的人来担任审神者，也不容易惹麻烦。”
药研藤四郎抱胸而立，片刻后开口道：“我有一种猜测，这位晴明大人，会不会是平安时代的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大和守安定微微一愣，随即又恍然道，“有可能啊。”
“晴明大人身上穿的是狩衣，倒也符合。”烛台切光忠也点头道，“那还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
大和守安定道：“那刚刚提到的术法想必就是阴阳师所擅长的阴阳术了。”
在场唯一一个不知道安倍晴明是何人，导致半天都没插上话的加州清光问道：“阴阳师是什么？”
大和守安定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挺麻烦的，于是道：“你有空自己去翻书吧。”
加州清光：“……”
“那你们接着讨论。”加州清光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去图书馆上网找小老虎同款。”
大和守安定立刻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买新玩偶的方法，未必行得通。”药研藤四郎的声音悠悠地飘来，“等东西到了，小退发现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会要吗？”
加州清光顿住了脚步，皱眉道：“小退可能发现不了。”
“要不然这样。”大和守安定提议道，“先把新的小老虎买好，然后等岩融回来，我们假装把坏的小老虎拿给他缝，再让他拿新的小老虎给小退。”
药研藤四郎又凉凉地说道：“岩融下个月才回来。”
加州清光默默地躺回到了地上，既然下个月才能处理，那也用不着连夜买小老虎了。
这件事拖到下个月，对本丸来说也是一大麻烦。大和守安定细想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可行的方法，只得作罢，跟着默默地坐回到了地上。
“事情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糟糕。”烛台切光忠安慰道，“一期下周就回来了。”
一期一振的名字仿佛是一道阳光，各自郁闷的三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安心地点了点头。
初春的夜里异常安静，唯有徐徐风声做伴。
房间里的五虎退睡得很香，白日里算是闹腾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房间外的四人聊了没一会儿，就各自望天想起了心事。
加州清光依旧躺在地板上，安静下来不到十分钟，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大和守安定叹了口气，从房间里找了条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不如你带他先回去吧。”烛台切光忠对大和守安定说道。
大和守安定纠结了一下，觉得加州清光待在这儿也是累赘，于是蹙着眉点了点头，弯腰想把人给抱起来。
就在这时，狐之助“嗖”地一声从院子外冲了进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房门口。他的背上似乎背着什么东西，在强大的冲击力下，那东西被猛地甩了出去，刚好砸在了躺在正中央的加州清光的脸上。
“哎！”加州清光突然被砸，吓了一跳，顿时像只虾一样弓起身，从地上弹了起来。
恰巧大和守安定准备俯身抱他，两人的脑袋十分默契地朝着同一个点迅速移动，只听“咚”的一声，发出了令人牙疼的脆响。
“嘶——”大和守安定扶着额头直起身，龇牙咧嘴地往后退了两步。
“啊啊啊——”加州清光刚从地上弹起来，就又被反弹了回去，抱着头滚在了地上。
“小点声。”坐在后头的药研藤四郎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还是人吗？”加州清光捂着脑袋爬了起来，“我都成这样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药研藤四郎依旧神情冷漠：“你再叫一声小退就醒了。”
加州清光本想再反怼两句，可听到药研藤四郎的这句话，他抿了抿嘴，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方才狐之助背上的东西，拿加州清光的脸当跳板，朝着烛台切光忠的方向滚了过去。在另外两人的哀嚎声中，烛台切光忠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惊喜道：“这不是小退的小老虎吗？！”
药研藤四郎闻言，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绕过挡路的加州清光，走到了烛台切光忠的面前，也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被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双重奏弄得有点懵的狐之助回过了神，自豪地说道：“晴明大人带我一起去买回来的！”
大和守安定也捂着额头看了过来：“上哪儿买的？”
狐之助昂首挺胸，洋洋自得：“帝都！”
“帝都？”烛台切光忠一愣，“你们去帝都了？”
“是啊。”狐之助点点头，“厉不厉害？”
“你厉害什么啊厉害。”还坐在地板上的加州清光惊喜地看着那崭新的小老虎，顺手把狐之助拎到了怀里，“你一只狐狸去得了么，还不是晴明大人带你去的。”
此言一出，大和守安定愣了一下，朝着加州清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加州清光一只手揉着脑袋，另一只手蹂躏着狐之助，似乎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去换老虎。”药研藤四郎从烛台切光忠的手上接过全新的小老虎，转身走进了五虎退的房间。
“总算解决了一件大事。”大和守安定松了口气，用脚尖踢了踢还瘫在地上的加州清光，“回去睡觉了。”
“哎，行了，这就起来了。”加州清光动作迟缓，大和守安定实在是看不下去，提着领子就把人拽了起来。
狐之助装完了大爷，也施施然准备往回走，走了没到两步，他又突然回过了头，问道：“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跟晴明大人赔礼？”
烛台切光忠一愣，有些局促地揉了揉鼻子：“我现在就去。”
大和守安定也拎着加州清光跟了上去：“我们也去。”
“现在去什么啊！晴明大人都休息了。”狐之助小跑了两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明早例会之后，大家集体道个歉，显得有诚意些。”
“明早？”加州清光用拇指往后勾了勾，“隔壁院子都睡了，明早来得及通知么。”
狐之助严肃道：“那就明早四点起来彩排。”
加州清光还想再说些什么，大和守安定却拉住了他，说道：“我觉得狐之助言之有理，我们现在想一套说辞，明天早一个时辰把大家叫起来，练习说几遍。不用搞得太排场，至少表达一下心意，莫让晴明大人寒心了。”
烛台切光忠赞同地点了点头，药研藤四郎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也听到了方才的话，点头道：“短刀这边我去叫。”
赔礼大会计划启动，狐之助满意地点了点头，迈着小腿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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