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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之行（十六）
山下，安倍晴明和加州清光躲在树上，一个用符咒一个用石子，正在对着一群乱蹿的马屁股打。
“他俩怎么打起来了。”加州清光朝着山上望去，皱了皱眉，“不行，我得去看看。”
“慢着。”安倍晴明拉住了加州清光，“冲田总司的随从随时都可能上山护主，我们需在此小心提防。”
“也是。”加州清光点了点头，“诶，这种时候，药研跟小退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安倍晴明蹙眉：“他们引开了近一半人，也不知有没有事。”
“这个放心，我们都很有经验。”加州清光自豪地说道，“以前有一回，药研砍时间溯行军的时候，不小心把城主家的一幅古画给砍成了两半，那时候的排场呀，几乎全城通缉，还不是跑掉了。”
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道：“这也算破坏历史吧，如果能保留下来，可能会成国宝。”
加州清光想了想，点头道：“也是，难怪那回药研还受了伤。”
安倍晴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提防山下忙着抓马的队员，时不时又看向山腰的方向，以免大和守安定那边出意外。
又过了一阵，山下的马匹逐渐安静了下来，加州清光跳回到地上，又捡了一把小石子上来，准备继续捣乱。他来回滚着手掌中的石子，轻声问道：“晴明大人，小鸡蛋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安倍晴明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不在了，跟他的妈妈一起走了。”
加州清光一愣，点头道：“哦，那也挺好的。”
安倍晴明觉得，加州清光多半还在纠结冲田总司和清理病村的关系。
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说复杂并不复杂，说简单也并不简单，关键就在于，冲田总司所充当的角色，是善还是恶。
表面上来看，冲田总司杀了清理队长佐藤，阻止了他继续放火屠村的行为。但事实上，冲田总司出现的时候，病村已被屠尽，谁也无法证明这是否是故意为之。且佐藤口中的病村之人皆是恶徒，或许这场清理从一开始就是被默许的。
事情的真相并不影响任务，却影响着加州清光那颗摸不透的小心灵。
安倍晴明想了想，开口道：“小鸡蛋之前提到过，京都城里有一位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病村给病人看病，以你对冲田总司的了解，他有可能是这位善人吗？”
加州清光回头看了安倍晴明一眼，有些犹豫地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没可能。”
安倍晴明有些意外，问道：“为何？”
加州清光回答道：“冲田大人是上过战场的武士，身上沾了血气，对待生命……嗯，怎么说呢，他不会草菅人命，但也不是普度众生的善人。”
安倍晴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佐藤呢？”
“佐藤？”加州清光想了想，惊讶道，“你说佐藤是那位善人？”
安倍晴明无奈：“我是在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应该不会吧。”加州清光挠挠头，“一番队那么多人呢，我也就见过佐藤几面，哪儿记得住那么多人。”
安倍晴明点了点头，说道：“在病村这件事情上，与冲田总司关系最紧密的，就是他所患之病，与这病村中的病人一样。我猜测给病村里看病的大夫，可能也给冲田总司诊治过，且不说那位善人究竟是谁，这里面的大夫一定是关键人物。”
“说起大夫，以前松本大人倒是经常会来新选组看病，也为冲田大人治疗过。”加州清光说道，“不过松本大人是幕府军医，以医术高超闻名，要说大善人，倒还真没听过此类传闻。”
“小鸡蛋家境贫寒，治不起病买不起药，在他们眼中，能为他们看病的人，就已经是绝顶的善人了。”安倍晴明道，“那这位松本大人，和佐藤是何关系？”
“没啥关系吧……”加州清光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晴明大人怎么对这些事这么感兴趣？”
安倍晴明笑了笑：“你不感兴趣？”
加州清光愣了愣，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低着头没出声。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微妙，右手不自在地滚弄着一把碎石子，顺手掷出了一枚，打在了一匹马的后腿上，顿时又引起了一阵骚乱。
谁知这次加州清光出手太过匆忙，暴露了行迹，一名新选组的队员转头就看到了树上的两人，立刻取箭拉弓，厉声道：“谁在哪里？！”
“糟了！”加州清光一惊，安倍晴明比他的反应更迅速，单手搂过加州清光的腰，夹着他就往另一棵树上跳。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晴明大人，我自己能跑。”
安倍晴明回头看了一眼，几名队员已经追了上来，他有些不太放心，总觉得把加州清光放下去，他又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于是便没理会，继续夹着人往山里跳。
加州清光等了一会儿，见安倍晴明完全没有把他放下的意思，扁了扁嘴道：“晴明大人，关于病村之事，安定应该是知情的。”
“哦——”安倍晴明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加州清光一时无语，想了一阵之后又道：“我也是后来才看到冲田大人身上带着安定的，这件事应该是发生在我被折断之后了，刚开始也没想到。”
“嗯。”安倍晴明低头看了他一眼，“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冲动。”
这话回得加州清光又有些无语，半天才憋出一句：“真的很冲动？”
“不冲动就不会被抓了。”安倍晴明道，“你不相信冲田总司会做出屠灭病村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所以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不管你冲没冲，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过去。而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唯独冲动是不可取的。”
加州清光在短短几分钟里连续三次被说得无言以对，他小声问道：“晴明大人以前是做老师的？”
“不，我是阴阳师。”安倍晴明笑了笑，“以后任务中，断然不能再冲动行事，知道了吗？”
加州清光：“……知道了。”
安倍晴明欣慰地点头：“好了，我们去找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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