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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之行（九）
“清光。”五虎退从树上跳了下来，压低了身子，小跑到了加州清光的身边，“后面有时间溯行军！”
“时间溯行军？”加州清光一愣，问道，“安定和药研呢？”
五虎退摇了摇头：“没看到。”
加州清光皱起了眉，他振作了精神，拍了拍小鸡蛋的后背，“快跑。”
小鸡蛋还有些懵，加州清光又补了一句：“有坏人来了，快回去带着妈妈一起跑。”
“哦，好。”听到“妈妈”二字，小鸡蛋甩了甩脑袋，稍稍恢复了些精神，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进了村子。
加州清光和五虎退也避开了山路，隐入了树林之中。
五虎退小声问道：“药研哥会不会有事？”
“不会。”加州清光摇头道，“你见过谁在三级任务里受伤的，也就小乱了，爬个墙也能摔下来。”
五虎退觉得这么紧张的时刻开玩笑有些笑不出来，但是一想到乱藤四郎又觉得很好笑，于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继续小声道：“那是不是我们猜错了，时间溯行军并不在南面的镇子里。”
“这个可能性也不大。”加州清光道，“我、安定和药研做了二十年的任务，按照一年五十个任务来算，也算是做过一千个任务了，我们仨加起来有三千个任务的经验量。在本次任务中，我们一致觉得时间溯行军会出现在南面的镇子，这个可能性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九。”
五虎退道：“可是你和安定每次任务都是在一起的，加起来只能算两千个任务的经验量。”
加州清光：“……”
“还有。”五虎退继续道，“这次的任务，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时间溯行军会出现在其他地方的，不是吗？”
加州清光有些无力地点头道：“是。”
五虎退拔出短刀护在身前，低声道：“既然来了，就动手吧。”
加州清光还是第一次和五虎退搭档任务，这小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弱，怎么说也是刀剑中的一员，过去也击杀过不少时间溯行军，动真格的时候绝不容小觑。他欣慰地揉了揉五虎退的脑袋，正准备夸他两句，突然愣住，问道：“晴明大人呢？”
“在对面树上。”五虎退伸手一指，安倍晴明正在树上眺望，似乎是注意到了两人的视线，回过头来挥了挥手。
“这也太危险了。”加州清光皱眉，拍了拍五虎退，“你过去保护晴明大人，时间溯行军我来解决。”
“那怎么行。”五虎退板起了脸，“你刚刚是不是救了小鸡蛋？”
加州清光一顿，含糊道：“嗯，没事，反正得了痨病，总是活不久的。”
五虎退认真道：“小鸡蛋没有得痨病的”
加州清光失笑：“你怎么知道？”
“晴明大人给小鸡蛋的妈妈诊脉，一下就看出来她是得了痨病。”五虎退说道，“但是晴明大人给小鸡蛋诊了两次脉，都说他只是感了风寒，那就说明他没有得痨病。”
这件事加州清光也注意到了，本以为不提起还能自欺欺人一下，谁知道五虎退观察细微，直接揭穿真相。加州清光有些无语，心塞地转移话题：“当心，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清光。”五虎退的小表情依旧十分认真，“我要去告诉安定的。”
“……”加州清光有些郁闷，救人一事，他在伸手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只是作为一个人，近在咫尺就可以救下一条命，要他视而不见，实在是对不起良心。
五虎退依旧揪着加州清光的痛处不放，加州清光无奈之下哄道：“行了，我知道了，先把眼前的时间溯行军解决了。”
五虎退摇了摇头：“不行的，你别去了。”
“不会有事的。”加州清光表面上看起来无所畏惧，还能连哄带骗地顾忌五虎退，实际心里也有些打鼓。
真要算起来，加州清光已经救了小鸡蛋两次，如果小鸡蛋注定是要早逝的，那么他的救人行为就是在扰乱历史，哪怕是细小的改变，也可能造成巨大的变化，这样一来，他自身必然会受到反噬。
不过小鸡蛋这么一个虚弱的小孩，想来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历史的修正向来及时，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关键是这事儿要是被大和守安定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马蹄声越来越近，加州清光闭了闭眼，决定暂时不去想救人的事。他握住刀柄，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树丛之中，眼下解决时间溯行军才是最重要的。
“清光。”五虎退躲在加州清光的身侧，小声道，“等会儿你别出手。”
“后面跟着三个时间溯行军。”加州清光有些无奈：“你一挑三？”
五虎退点头道：“三个都是打刀，没问题的。”
“我也是打刀，你这是在看不起打刀？”加州清光弹了一下五虎退的额头，“都说了没事的。”
“我没有。”五虎退捂着额头，嘟起了嘴，“以前审神者大人说过，救人是要承担后果的。”
“真没事，救人引起的反噬，最多受个轻伤。”加州清光被五虎退念叨的有些脑壳痛，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如果这个人注定要死，我救的了他一次两次，救不了他一辈子的。你不要小看历史的修正，救个人真的不要紧，杀了不该杀的人，反噬才叫可怕。”
五虎退愣了一下，抬头问道：“就像光忠吗？”
加州清光也微微一怔，正在这时，数十人的“清理”队伍骑马从山路上跑过，惊起了一地尘埃。
“来了！”加州清光翻身而起，准备等队伍跑过之后，去截跟在后面的时间溯行军。谁知他刚一转身，先看到了“清理”队伍的带头人，顿时脸色微变，“怎么是他？！”
短短几秒时间，这支数十人的队伍已经跑进了村子里，加州清光仿佛被定身一般，震惊地盯着带头人的方向，一动不动。五虎退见他这般模样，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以瘦小的身躯，挡住了三名身形高大的时间溯行军。
众所周知，五虎退是个小哭包。
五虎退的综合实力，在本丸中是排名垫底的，加上他那腼腆又懦弱的性格，用前任审神者的话来说，五虎退有实力，却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当年，为了根治五虎退爱哭的性子，药研藤四郎和一期一振轮流带着他进行特训，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闹得他听到任务二字就想哭，病情愈发严重。以毒攻毒了一段日子之后，五虎退习惯了任务，情况一下子改善了不少。虽说在本丸中还是偶尔扁嘴，但一旦进入任务状态，就跟切换模式似得，整个人沉着冷静了不少。
眼下，五虎退抱着一腔雄心壮志，对上了时间溯行军，以一挑三，勇猛对敌。过了不到一分钟，五虎退在应对上感觉到了一丝吃力，怯弱和自卑的情绪慢慢在心底蔓延了开来。
不，不能退缩。
五虎退振作了精神，在心底告诉自己，他答应了要消灭时间溯行军，要保护清光的。
为了给自己鼓劲，五虎退回过头，想要看一眼加州清光。谁知转身才发现，原本呆立在原地的加州清光，早就跑没了影。
五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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