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委员会任命通知

　　全通灵海万千都城，拥有着各自的历史与文化，互不干涉，独立存在，由位于通灵海中心的帝都中的通灵海联合政府管理。

　　通灵海已足够庞大与神秘，通灵海之外是什么，无人知晓。

　　大和守安定说完之后，刀剑们一阵沉默。

　　夏目贵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提出的话题被越聊越远，他起先还能腾出精力来思考自己的问题，在刀剑们聊天的字里行间中猜测前任审神者也没有薪水。

　　这么说来，审神者都没有薪水。

　　夏目贵志抱着学习成长、增长见识的心态来到本丸，他倒不是在意金钱，只是有些好奇，通灵海联合政府不可能毫不作为，如果不是通过薪水的形式，那一定会给予异都审神者其他好处。

　　想着想着，夏目贵志的心思被彻底聊偏。

　　通灵海之外是什么？

　　夏目贵志是在当上都城负责人之后才知道有通灵海存在的，时间大概是在他与猫咪老师相遇之后，至今还不到两年。

　　那时候，夏目贵志拿着友人帐——记录了妖怪名字的契约书，他并不想通过友人帐来号令妖怪，更不想让其他妖怪抢走友人帐，于是一面在猫咪老师的保护下守护友人帐，一面开始归还妖怪的名字。

　　突然有一日，通灵海的传送阵出现在了夏目贵志的房间里。

　　夏目贵志起初以为传送阵是妖怪的恶作剧，可猫咪老师并没有在传送阵上嗅到妖怪的气息，他们用了很多办法也无法消除传送阵的图案。

　　就在夏目贵志放弃挣扎，把传送阵当做了房间内装饰时，他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开启了传送阵，被传送到了通灵海联合政府。

　　之后，夏目贵志知道了通灵海的存在，知道了传送阵的使用方法，知道了与联合政府的通信方法，也知道了自己莫名其妙成了自家世界的负责人。

　　夏目贵志对其他世界的兴趣还没有猫咪老师来的大，不过传送阵的使用有限制，猫咪老师闹腾了几次之后，夏目贵志受到了通灵海联合政府的警告函，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动过传送阵。

　　不过传送阵时而会发一些关于通灵海的消息，比如其他都城更换负责人的通知函，又比如审神者的招聘通知函。

　　夏目贵志作为都城负责人，依旧觉得通灵海的世界离他很远。

　　通灵海外面的世界更是无法想象。

　　刀剑们同样如此。

　　加州清光消化了片刻，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前任审神者大人不是通灵海的人，还能是哪里的人，通灵海外面还有其他世界吗？”

　　大和守安定一脸“我就是不想听你问这个所以没跟你说”的表情，无奈道：“我不知道。”

　　乱藤四郎茫然道：“通灵海之外还有世界吗？”

　　“这也只是晴明大人的猜测。”大和守安定道，“晴明大人来本丸后不久，就开始打听前任审神者大人的下落。通灵海联合政府打听不到，他就通过跟我们的谈话分析，花了无数时间和精力，才做了如此猜测。”

　　“如果通灵海之外没有其他世界的话，猜测是不是也不成立了。”鲶尾藤四郎看向夏目贵志，“夏目大人知道通灵海之外的世界吗？”

　　夏目贵志回过神，摇头道：“抱歉，我也不清楚。”

　　说到这里，从一开始就跟在最后面充当跟班角色的药研藤四郎突然开了口。

　　“有。”药研藤四郎道，“通灵海之外，是更大的世界。”

　　药研藤四郎坐在角落的位置，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扭过脖子去看他，乱藤四郎直接蹭着地面挪了过去。

　　药研藤四郎接着道：“通灵海名作海，是一片海域，却也不是。”

　　“以本丸为例，我们知道有通灵海的存在，也知道自己位于海域之上，走到本丸边缘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甚至还有停泊的码头。但大部分都城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通灵海，他们各自生活于各自的世界，世界没有尽头，保护机制会让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

　　“通灵海之外的世界同样如此，我们连本丸之外的都城都没去过，更别提通灵海的尽头。通灵海之外有着更大的世界，通灵海也不过是世界中的一小部分。”

　　乱藤四郎直接听懵，大和守安定却很快理解了过来，问道：“你是说，通灵海之外的世界看通灵海，就像通灵海看都城一样，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

　　药研藤四郎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大和守安定不解道：“你是如何确定的？”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我们所保护的历史，是属于哪个都城的吗？”

　　鲶尾藤四郎道：“不是说囊括了通灵海上的所有都城吗？”

　　药研藤四郎低声道：“如果是囊括了所有都城，那么二十年来，经历了无数次的任务，我们可曾有在历史上遇到过妖怪？”

　　“等一下等一下。”乱藤四郎插嘴道，“为什么我跟你们听说的不一样，我们保护的历史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历史吗？”

　　药研藤四郎反问道：“属于我们的历史是哪一座都城的历史？”

　　“就是……我们自己的过去啊。”乱藤四郎道，“打造我们的师傅，拥有我们的主人，难道不是这些历史吗？”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保护的就是通灵海上都城的历史。”鲶尾藤四郎越说越觉得不确定，他下意识地看向与自己最为亲密的骨喰藤四郎，确认道，“是这样吧？”

　　骨喰藤四郎看着鲶尾藤四郎，点了一下头：“我所知的与你一样。”

　　鲶尾藤四郎松了一口气，乱藤四郎瞬间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他跳了起来，环顾一圈，叫道：“药研！”

　　药研藤四郎轻轻叹了口气：“我跟你一样，我们保护的是自己的历史。”

　　加州清光赶紧凑到大和守安定边上，问道：“我们的是什么？”

　　大和守安定皱眉：“你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啊。”加州清光茫然道，“我觉得他们两队说的都对。”

　　大和守安定顿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我们保护的是通灵海的历史，但并不是囊括了所有都城，而是某一属于我们的都城中的历史。”

　　加州清光点点头：“你说的最有道理。”

　　“为什么我们所有人理解的都不一样？”鲶尾藤四郎匪夷所思，“这些不都是前任审神者大人教给我们的吗？”

　　骨喰藤四郎低声在鲶尾藤四郎耳边说道：“说明前任审神者大人告诉我们的时候，跟每个人说的都是不一样的。”

　　鲶尾藤四郎忍不住反驳：“这没有理由啊，大家消息一互通，不就都知道了吗？”

　　“相反，每个人知道的有差异，从某种角度来说，能更好地掩盖住真相。”药研藤四郎道，“如果晴明大人没有调查，没有找我们谈话，我们不会仔仔细细把这件事摊开了说，也永远不会发现。”

　　事情越聊越离谱，大和守安定问药研藤四郎：“你是怎么知道历史的事的？”

　　药研藤四郎道：“前些年，小乱曾有一次为修正历史自残，不小心把自己捅成了重伤。”

　　乱藤四郎：“……”

　　乱藤四郎：“你瞎说，我就是不小心把肺捅穿了。”

　　大和守安定：“……”

　　“刀剑自愈能力虽强，但内脏损伤严重的，有时也会危及生命。”药研藤四郎淡淡地看了乱藤四郎一眼，“那一刀之后，小乱的刀上出现了裂纹。”

　　乱藤四郎无力地辩解道：“你瞎说，我的刀上本来就有乱刃。”

　　“的确，正因为你的刀上有乱刃，所以险些连你自己也没发现上面的裂纹。”药研藤四郎语调清冷，眼神冷漠，看得乱藤四郎没敢再接话。他继续道，“当时，那刀伤在任务中就已恢复了大半，可刀上的裂纹却没有消失。回到本丸后，前任审神者大人也找了很久的原因，发现是历史的破坏没有修正彻底。”

　　大和守安定说道：“历史没有修正完全，正常来说任务不会提示完成，也回不来本丸。”

　　“对，那次情况特殊，小乱误下狠手，历史快速修正，即判定了任务完成。”药研藤四郎道，“实际当时任务上的失误不大，却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彻底修正。后来小乱什么也没做，等了几天裂纹就自动恢复了。”

　　“等等。”加州清光一头雾水，“历史没修正好，跟刀上出现裂纹有什么关系？”

　　“清光。”大和守安定提醒道，“历史遭到不可挽回的破坏时，刀剑会碎刀。”

　　加州清光愣了愣，顿时毛骨悚然：“这么说历史的破坏程度还会跟刀剑的损毁程度关联？”

　　“正常来说是不会的。”药研藤四郎解释道，“小乱那一刀险些把自己捅碎，从碎刀关头强行扭转，刀身要从半碎状态恢复，就牵扯上了历史，属于特殊情况。”

　　“不不，多亏了那一刀，给了我一个认真工作的理由。”加州清光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往大和守安定的身上挤，“安定，以后我们要改邪归正，专心工作，决不能再让历史受到破坏，这以命监督的体制太可怕了。”

　　“你胡说什么呢。”大和守安定推开加州清光，无奈道，“历史受到破坏之时，刀剑不会无缘无故受伤，但历史自然修正的速度很慢。而刀剑受伤，历史会加速修正，这就是在间接告诉我们，历史破坏，我们就得受伤，这些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加州清光一脸“握草”的表情，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日子稀里糊涂过的时候，也就这么过了，有些事情一旦想明白了，反而会觉得可怕。大和守安定心底一软，揉了揉加州清光的脑袋，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前任审神者大人也不希望我们把日子过的那么明白。”药研藤四郎继续道，“他想让我们轻轻松松地完成任务，开开心心在本丸生活，所以他建造了图书室，把任务相关的书籍放了进去。”

　　说到这里，大和守安定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倏地坐直了身体，靠在他肩膀上的加州清光一个不稳，脑袋往前掉了下去，砸在了他的大腿上。

　　加州清光：“……”

　　大和守安定连加州清光都顾不上了，他激动地往前挪了半步，死死盯着药研藤四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所保护的历史，并不是通灵海上其他都城的历史，而是属于通灵海之外的世界。而前任审神者大人不是通灵海的人，而是属于历史上的某一人物，所以才会哪里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药研藤四郎点了点头：“现阶段只是晴明大人的猜测。”

　　“晴明大人真是厉害。”大和守安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从历史书上发现了蹊跷吗？”

　　“算是吧。”药研藤四郎道，“每一都城的历史各不相同，比如夏目大人所在都城，历史上或许也会有晴明大人，但那一位与我们认识的这一位并不相同。所以晴明大人最初看到历史书的时候，只道是看到了其他都城的历史，但前任审神者大人说了，这些书里的内容就是历史，我把这件事告诉晴明大人之后，他才觉得书有问题。”

　　“我所学的历史上，的确有晴明大人。我在见到晴明大人之后，也确实觉得他与书上写的不太一样。”夏目贵志点头道，“但书中的人物多少会与现实有差，更何况是千百年的人。”

　　乱藤四郎喃喃：“这么说来，前任审神者大人是历史人物？”

　　“小乱。”药研藤四郎提醒道，“这只是猜测。”

　　乱藤四郎继续喃喃：“那他是回到历史了吗？”

　　药研藤四郎：“……”

　　鲶尾藤四郎已经被说晕了，他把骨喰藤四郎视作同一阵营，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把满满的信息量共同消化。

　　片刻后，鲶尾藤四郎提出疑问：“我有两个疑问。”

　　“第一，既然我们保护的是通灵海之外的历史，那我们所经历的也是那一段历史，这么说的话，我们不也算是通灵海之外的刀剑？”

　　“第二，如果前任审神者大人是历史上的人物，那他离开历史线不就是破坏了历史？”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半晌，开口道：“鲶尾，这些事情无法取证。”

　　鲶尾藤四郎一愣，低声道：“真是辛苦晴明大人了。”

　　“刚你还让我尽量把知道的事都告诉晴明大人。”乱藤四郎无言以对地看着鲶尾藤四郎，“现在看来，就我俩知道的最少。”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很多琐碎的信息。”大和守安定道，“只是我们觉得这些事无关紧要，找晴明大人说也是浪费了他的时间，所以才会遗漏。”

　　乱藤四郎点头道：“我回头仔细想想，拿本子写下来，给晴明大人作参考。”

　　众人渐渐从严肃的话题中淡了出去，大和守安定看到了夏目贵志手上的账目，这才想起他的任务是指导新审神者了解本丸。

　　夏目贵志如愿以偿地讨论上了审神者薪水的话题。

　　“账目上没有薪水，我好像也没听晴明大人说起过薪水的问题。”大和守安定不确定地问加州清光，“晴明大人可有同你说起过？”

　　“没有。”加州清光此时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前任审神者大人也没有。”

　　大和守安定道：“这个问题还是直接询问晴明大人比较好。”

　　也许是动脑过多，在大和守安定和夏目贵志讨论的时候，除药研藤四郎之外的所有人，都七倒八歪地睡死在了走廊上。

　　加州清光枕着大和守安定的大腿睡得正甜，粟田口们睡得遍布走廊每一角落。

　　夏目贵志有些过意不去，他跟药研藤四郎一起把大家抱回了各自房间，抱到五虎退的时候，突然感觉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发热。

　　五虎退平日里话虽少，但有自己的见解时，也会毫不犹豫地提出来。回想起今日，夏目贵志的确没听五虎退说过几句话，尤其是来了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的院子之后。

　　夏目贵志抱着五虎退回到了粟田口的院子，路过走廊的时候碰到药研藤四郎刚从乱藤四郎房里出来，他赶紧迎了上去，说道：“药研，小退好像有些发烧。”

　　药研藤四郎愣了愣，说道：“穿太厚了吗？”

　　“不是。”夏目贵志把五虎退抱进房间，放在被褥上，用手背轻轻按了按他的额头，“确实是发烧。”

　　药研藤四郎跟着进去看了一眼五虎退，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眉头微微蹙起，睡得十分不安。不仅是他的额头发烫，他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烧着了一样，处处烫得惊人。

　　“怎么会这样。”药研藤四郎握着五虎退滚烫的小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小退在任务里可有受伤？”

　　“没有。”夏目贵志摇头，问道，“本丸哪里有退烧药？”

　　“没有那种东西。”药研藤四郎眉头皱起，“刀剑不会发烧。”

　　夏目贵志：“那小退……”

　　“夏目大人，麻烦照看一下小退。”药研藤四郎起身往外走，“我去手入室找找药。”

　　五虎退烧得太突然，药研藤四郎不敢放松，他在离开之前，挨个把午睡的粟田口叫醒，使唤他们打水找药叫人，帮着夏目贵志照顾五虎退，安静的院子一下子吵闹了起来。

　　三日月宗近和小狐丸闻讯而来的时候，鲶尾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守着院子，夏目贵志在房里照顾五虎退，其他人都还奔波在外。

　　“这体温，至少在四十度以上。”三日月宗近摸了摸五虎退的额头，说道，“不像是寻常发烧。”

　　“对，更像是身体里有什么在烧。”夏目贵志担忧地蹙着眉，“药研刚拿了些消炎的药过来，怕是不对症。”

　　“嗯……”三日月宗近掀起五虎退的袖子，观察了一下他的胳膊，发现上面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爆起，像是这具小小的身体不够安放，里面的能量就要满溢出来。

　　三日月宗近皱眉道：“得赶紧去请晴明大人。”

　　“已经去了。”夏目贵志道，“药研、小乱还有妖狐，都去请晴明大人了。”

　　除了乱藤四郎之外，另外两个应该还能指望。

　　三日月宗近点点头：“好，希望……”

　　话音未落，妖狐踩着风火轮跑进了院子。

　　“嘿，真不巧。”妖狐的头发被风吹成了中分，大概是法力受到限制，术法用的太多，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微微喘息着说道，“我过去的时候，你们的晴明大人已经跟着他男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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