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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尔冰开（十一）
五虎退和夏目贵志在年轻女子的“花”楼中坐了有大半个小时。
年轻女子名叫小蝶，是“花鸟风月”的管事。
不同于楼里照顾姑娘们的“妈妈”，小蝶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楼主的侄女，只不过是私生女，小小年纪就被打发来了花街做管事。
花街内里复杂不堪，小蝶没有管事的架子，从小就跟着底下的人学武，练了一身好本事，倒也在这花街混得风生水起。
大约是看着五虎退和夏目贵志亲切，小蝶喝了两盏水酒，说了不少话。
两人知道了西川祐信为“花鸟风月”作了一幅肉笔画，画还未出，名气先传遍了整座京都城。
西川祐信在京都本身小有名气，而“花鸟风月”四位美人也是花街的招牌，两两相加，效果更甚。
画展开办定在明日，地点就在“花”楼，入场券千金难求，而画的价格也早已被炒上了天价。
如此一来，不仅是为画，为钱偷盗的也多了不少。
“就因为这幅画，一个在我楼里干了五六年的侍女，居然点了迷药，把楼上的姑娘迷晕了，翻箱倒柜在里面找画。”小蝶嗤笑了一声，“我最见不得人背叛我，我就把她给捅了。”
五虎退认真地听着，努力找机会插话，想早点告辞离开。呆在这里继续打听任务内容自然是好的，可他们的任务是回宅院找药研藤四郎，不能多留。
正想着，冷不防听到了“捅”这个字，五虎退一愣，轻轻“啊”了一声。
“起初我以为你们也是为了画。”小蝶晃了晃杯中酒，笑了一下，“现在我信你们不是，千万别让我失望。”
言外之意，让我失望了，就把你们捅了。
夏目贵志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第一次参加任务时，过程虽然凶险，但分析任务、击杀时间溯行军，干的都是正经事，非常有成就感。谁知这第二次任务，还没干点什么，先背上了一口第三者的锅。
现在回忆起来，夏目贵志完全想不明白他怎么的就成了第三者。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说起来，说这些令人误解的话的人，是安倍晴明的……丈夫，刀剑们说是丈夫……从安倍晴明的丈夫源博雅口中说出来的。
夏目贵志作为现代高中生，自然是听说过安倍晴明的，可实在是没听说过安倍晴明有丈夫，还是大名鼎鼎的源博雅。
这也就算了，他还成了他们的第三者。
夏目贵志想要跟全世界解释一下。
就在这时，小蝶开口问道：“对了，明日画展，你们能过来帮忙吗？”
五虎退答应道：“可以啊。”
小蝶展颜一笑：“那今日就住在楼里吧。”
夏目贵志：“……”
虽然是有正经目的的，但这也是花街里的楼，楼里还住着美人，他和五虎退留住在这里，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合适。
“我们借住在西川大人的宅院里。”夏目贵志道，“明日可以再过来。”
小蝶突然笑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你们吗？”
夏目贵志摇头：“不知。”
“因为西川大人说，他睡觉的院子里住进了几个奇怪的人，想让我出面探探底。”小蝶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都能住过来。”
“原来如此。”夏目贵志了然地点了点，平静地说道，“还有一位朋友留在宅院，我们过去接他一起过来。”
小蝶盯着夏目贵志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的那位朋友，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小蝶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没接到。”
又难过地摇了摇头：“人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夏目贵志：“……”
夏目贵志：“我们去找他过来。”
小蝶眨了眨眼：“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夏目贵志道：“他不会走远，我们过去找了，他就会出来。”
“这样啊。”小蝶为难道，“可千万别躲到西川大人家里才好。”
夏目贵志一愣：“我们就借住在西川大人的家里。”
“啊，不。”小蝶掩嘴一笑，“那是他的别院，他作画的时候喜欢去那里。”
夏目贵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
“好了。”小蝶看了夏目贵志一眼，笑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比起五虎退和夏目贵志的困境，安倍晴明和源博雅成了最自由的一对。
两人找了一处隐蔽的院子，在里面做暂时休整。
安倍晴明取出平板，准备查一查附近时间溯行军的气息。
源博雅站在墙边，鞋尖踢在墙上，望了望天，突然道：“要去找闺女吗？”
安倍晴明盯着平板地图，没听清楚，一愣：“什么？”
源博雅：“我们的闺女啊。”
安倍晴明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源博雅，说道：“博雅，夏目是异都的客人。”
源博雅：“哦。”
安倍晴明委婉地说道：“不要拿他开玩笑。”
源博雅意外地通情达理：“好，回头见到他，我跟他道个歉。”
安倍晴明生怕源博雅心里又打小主意，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犹豫着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起了平板。
“晴明。”源博雅无聊地踢着墙，随口问道，“你没有在本丸找人吧？”
安倍晴明失笑：“当然没有。”
源博雅问道：“那你要是找了呢？”
“找没找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安倍晴明无奈道，“没有找。”
“我说如果。”源博雅紧追不舍，“如果找了。”
安倍晴明：“没有如果。”
“啧”源博雅换了一种问法，“你有没有特别欣赏谁？”
安倍晴明滴水不漏：“本丸中的刀剑各有各的个性，我都很欣赏。”
源博雅问不下去了，交了底：“神乐跟我说，让我注意你在本丸的交友。”
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脑海中瞬间划过从神乐来本丸开始发生的事，实在是不觉得有哪一件值得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就因为这个，你才提什么第三者？”安倍晴明恍然，“夏目不是本丸的人。”
源博雅问道：“那是谁？”
安倍晴明又仔细想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做过能令人误解到这份上的事，他释然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问神乐。”
源博雅从安倍晴明的脸上看不出破绽，他深吸了一下，想忍住不出卖神乐，忍了两秒没忍住，透露道：“是你的贤内助。”
安倍晴明：“……”
所谓贤内助，乃是贤惠能干的……妻子。
安倍晴明使用的主平板上有本丸所有刀剑的信息，他随手打开翻看了起来，把贤内助冠到每个人的头上，翻了两页都没找到合适这个称呼的。直到翻到打刀的那一页，他突然找到了合适的对象，问道：“安定吗？”
源博雅猛地一拍墙：“你就说是不是？！”
安倍晴明笑了起来：“还真是啊。”
“不是，你笑什么？”源博雅咬着牙走到安倍晴明身边，正好看到他平板上显示的大和守安定的信息，上面还贴了一张照片。他深深地看了那照片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记住你了。”
“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安倍晴明解释道，“若是换到平安京，就相当于是莹草。”
源博雅没听进去，还死死盯着平板看。
安倍晴明往后翻了一页，显示出了加州清光的信息：“这么说不贴切，应该是安定和清光的组合，像是莹草和雪女的组合。”
“哦。”源博雅木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他问道，“这么说来，是有贤内助的。”
“是助手。”安倍晴明糟心地问道，“神乐从哪里听来贤内助这个词的？”
源博雅如实道：“听刀剑说的。”
哪把刀这么不靠谱。
“总之这是没有的事。”安倍晴明退出了查看刀剑信息的页面，重新点进了任务地图里，“等做完任务回去，我带你见见安定和清光。”
源博雅的眼睛微微一眯：“好啊。”
安倍晴明的注意力一旦放到了任务上，就很容易忽略其他事，比如源博雅的表情变化。
探查完时间溯行军的气息，安倍晴明想着把药研藤四郎一个人丢在宅院大半天，尝试着定位了一下他手上的任务平板，结果发现他的定位信息已经偏离了宅院。
安倍晴明微微一愣，把平板拿给源博雅看了一眼：“博雅，这个位置你记得是哪里吗？”
源博雅看了一眼，地图上打了一个红标，是宅院的位置，上面有一个在闪动的蓝点，是指平板定位的位置。他分了一下东南西北，说道：“隔壁那户人家。”
安倍晴明问道：“隔壁是什么人？我没去过哪个方向。”
“什么人我不知道。”源博雅道，“不过那户人家有一对双胞胎小孩，放养在院子里。我跟神乐他们刚来这里，找你们下落的时候翻进去过，还是那对小孩让我们找人去隔壁的。”
安倍晴明一愣：“让你们找人去隔壁？”
“是啊。”源博雅道，“你闺女问那对双胞胎，附近哪家有陌生客人，他们就指了隔壁。”
安倍晴明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闺女”是指乱藤四郎。
“我们不比你们早到多少，也是刚进那宅院没多久，任务安排都没做。”安倍晴明道，“一对小孩怎么会对隔壁家情况那么了解。”
源博雅耸耸肩，随口道：“没准是一家的呢。”
安倍晴明动作一顿，盯着平板上标红的点出起了神。
这个定位点，是安倍晴明自己动手标的。他们最初被传送过来的时候，就落在这附近，刚出大街就恰巧碰到西川祐信回家，药研藤四郎就跟着借住了进去。
那个附近的宅院很密集，传送点边上就有五六户人家，如此想来，当时进的，还未必是西川祐信的家。
回家，不一定是回自己的家。
安倍晴明收起了平板，拉住了源博雅：“走，我们回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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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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