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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尔冰开(六)
源博雅没有一开始来找安倍晴明的原因是什么?
有点难以启齿。
源博雅并不知道安倍晴明为何会一声不吭,突然离开平安京,跑去本丸做了审神者。
安倍晴明生日那天,两人相处的确不算愉快,应该说近些日子以来,两人一直在闹别扭,谁也不肯先低头,却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叫人离家出走的大事。
源博雅收到安倍晴明离开的消息后,自我怀疑了好些天都没能找到原因。神乐还特意跑来问他原因,源博雅不好说他不知道,只得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假装自己也在生安倍晴明的气,强行蒙混过关。
以安倍晴明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定是有原因的。
安倍晴明离开的第一个月,源博雅兢兢业业地接替了安倍晴明的工作,在认识到安倍晴明工作辛苦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平时得有多烦。
动不动就去跟安倍晴明抱怨他工作太忙,晚上回家太迟,吃个饭也没空,完全没有休息天,都没时间谈情说爱……
就这工作量,谁干谁倒霉。
源博雅以为安倍晴明是无法忍受工作而离开,决定等他回来后,不再抱怨他工作忙,开始劝说让他辞职。
安倍晴明没有回来。
安倍晴明离开的第二个月,平安京收到了一份来自通灵海联合政府的任命通知,这才知道安倍晴明去了本丸做了审神者,说不定三年五载都回不来。
源博雅开始慌了。
若安倍晴明是外出旅行,那他是因工作忙碌而离开的原因勉强还能说得通,可他是去异都任职,听上去还是个位高权重的职位,那就说明安倍晴明本身不讨厌忙碌的工作,离开另有原因。
源博雅重新开始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安倍晴明离开的第三个月,通灵海联合政府下发了七份探亲审批表。
源博雅先前为了隐瞒住他不知道安倍晴明离开的原因,假装两人产生了争吵,他对安倍晴明也有气,一开始没有接受神乐给他的探亲审批表。不过他知道神乐一定会给他,果不其然,隔天神乐就往他桌上放了一张,他没有多说什么,理所应当地收了。
即将赶赴本丸探亲,源博雅心里有些慌。
近一个月,源博雅想不明白安倍晴明离开的原因,只得分析他的行为。离开平安京是一种逃避的行为,安倍晴明在平安京所向无敌,不存在需要逃避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可能是在逃避源博雅。
源博雅去找了八百比丘尼占卜。
八百比丘尼不占卜爱情,不过她对于安倍晴明离开一事有着不同的见解,说了一套可能性和应对方式,把源博雅说得一愣一愣的。
回味了两日后,源博雅觉得八百比丘尼说得很有道理,决定先按她说的做。
然后源博雅发现他桌上的审批表不见了。
这种情况下,源博雅肯定不能去问神乐审批表的下落,否则会显得他很想去探亲,两人吵架的由头就说不通了。审批表多半是被神乐收走,偷偷写上了源博雅的名字,这也正好遂了他的意。
总归现在源博雅是平安京的头,向通灵海联合政府递交审批表的事,最终还是得由他来干。
然而并没有。
一直到神乐通过审批,源博雅都没再接触过审批表。
不过神乐拿到通行证后,第一时间来找了源博雅,说要等他的审批通过之后,跟他一起去本丸。
由此,源博雅认为,神乐是帮他递交了审批表的。
直到四张审批不通过的表格回到了源博雅的手上。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大天狗、阎魔。
没有源博雅。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很快,源博雅发现退回的文件上,有一份盖了酒吞童子的章。
平安京向通灵海联合政府传递信件,必须由都城最高管理人签章,源博雅先前一直以为是神乐代签了提交审批的文件,直到他看到酒吞童子的章,才意识到神乐没有这个权限,而妖怪的最高管理人,却有这个权限。
源博雅又看了一遍退回的四张表格上的名字。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拿了源博雅的审批表的人,除了茨木童子找不到第二个。
不管茨木童子的理由是什么,既然酒吞童子签了章,就说明他知道这件事,也有意为茨木童子隐瞒。
若审批表全部通过了,酒吞童子可能会选择不使用通行证,以此来瞒下最后一张审批表的下落不明,那么源博雅只会当是自身原因没有通过审批。
若通灵海联合政府没有把拒绝的审批表退回来,源博雅就发现不了这一点,而就算是退回来了,源博雅看到上面酒吞童子的签章,也不好再去找茨木童子的麻烦。
酒吞童子揽下了全部过错,源博雅没有证据,不好再多提此事。
斟酌之下,源博雅为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爱情鼓了个掌。
源博雅把四份退回的审批表收了起来,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再之后,源博雅拿到通行证,气势汹汹地赶来本丸。
你问源博雅没有一开始来找安倍晴明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源博雅不知道安倍晴明离开的原因是什么,假装两人冷战分离,没能在第一时间填写审批表,被茨木童子钻空拿走了表格。
这种破理由源博雅一点都不想说。
源博雅不想说,安倍晴明也不勉强,转身往外走。
“晴明。”源博雅拉住了安倍晴明,咬咬牙,“我说。”
安倍晴明回过头。
源博雅打好算盘:“不过我说完之后,你得告诉我你的原因。”
安倍晴明闻言蹙眉,思考片刻后说道:“不。”
源博雅:“……”
你先说我后说不乐意,怎么我先说你后说也不乐意!
源博雅问道:“那你想怎样?”
安倍晴明摇摇头:“不说了。”
源博雅愈发觉得安倍晴明心里有鬼。
离开平安京赶赴异都任职是一件大事,有一定可能会从此留任,迁都生活。安倍晴明一声不吭离家出走,丝毫没有找人商量,甚至去哪儿也不知会一声,把平安京搞得一团糟。
安倍晴明算不上谨慎严格,却也是认真负责之人,此举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风。
这得是产生了多大的动摇,才能做出如此行为。
源博雅站在小巷中,拉着安倍晴明不让他走。
没有军师就没有套路,源博雅站直了身体,耿直地说道:“我今儿个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肯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安倍晴明眼神一动,似乎有所动摇,却迟迟没有开口。
源博雅好耐心地等着,没等到安倍晴明开口,却听到了小巷的某后院中,传来了“啊——”一声尖叫。
这是女子的声音,尖叫中充满了惊恐,叫声过后,那女子似乎被人捂住了嘴,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呜咽声。
源博雅和安倍晴明同时回头,声音的来源就在两人背后的院墙内,这里也是那小楼“花”的后院。
源博雅和安倍晴明相视一眼,默契地屏住呼吸,翻到院墙上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一名妇人被五花大绑在院中,嘴里塞着布条,身后站着两名护院。而方才在前院与安倍晴明喝酒的年轻女子嘴角含着冷笑,手里握着一把短刀,直冲着那妇人捅去。
安倍晴明瞳孔一缩,猛地拉着源博雅跳下院墙。
同一秒,源博雅也抱住了安倍晴明,想要带着他离开。
两人同时伸手,紧紧将对方搂入怀中,以至于双方行动限制,齐齐重心不稳,掀倒在了地上。
源博雅抱人的力道足,他后背朝下摔在地上,把安倍晴明往自己怀里一带,让他摔在了自己的身上。
“嘶。”源博雅搓了搓安倍晴明的脑袋,“你乱动什么呢。”
安倍晴明赶紧从源博雅身上下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如实道:“我怕你会冲进去。”
“过来之前,神乐和那小孩跟我讲过任务的规矩。”源博雅揉了揉胸口,“里面在上演凶案现场,得避着些。”
安倍晴明点了点头:“我们走。”
两人走了一段,源博雅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女的有问题,故意跟她进去喝酒的?”
安倍晴明:“不知道。”
源博雅问道:“那你好端端喝什么酒?”
安倍晴明淡淡道:“就是渴了。”
源博雅:“……”
源博雅面无表情道:“那女的会些身手。”
安倍晴明脚步一顿,问道:“到什么程度?”
“程度可说不好。”源博雅道,“不过喝酒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女的腰上带了刀,手劲很大,走路姿势一看就是练过的。”
安倍晴明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源博雅一顿,“以为她就是平时运动量……大,所以……呃,带个刀么,防身什么的。”
安倍晴明:“……”
“我和夏目在你们来之前被人跟踪过。”安倍晴明没理会源博雅的胡说八道,皱眉道,“这件事还没个头绪。”
“嗯,你提到过。”源博雅道,“但从任务角度看,你们与历史线无关,可能只是跟错人。”
“这才麻烦。”安倍晴明道,“我们被牵扯进了历史线中,就说明历史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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