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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柳蕊辞怎么可能听柳箐箐的话，她现在急死了，凭什么柳箐箐跟沈司尧有小秘密，自己还不能知道了？！
她到了逐月轩，只见这大门紧闭。问了几声门，无人应答。
“小姐，这沈公子怕是不在吧？”风吟小声提点道。
“不可能，柳箐箐还刚从这里离开！”柳蕊辞有些气，可是忽然清醒了一点，不会是不想见自己吧？
若真是这样，那......
柳蕊辞几乎要哭出来，脚一跺：“凤吟，我们走！”
沈司尧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远，这才偷偷推开院门看了一眼。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徒增谣言和烦恼。更何况陆秋白在柳家的身份，这种事说出去只能是柳陆两家的丑闻。
以及陆秋白和柳蕊辞的关系那本就紧张的关系，这件事就更不可能让柳蕊辞知道。
沈司尧只觉是自己的错，不能好好护着他们，还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有些怀念多少年前，光几个孩子，不分地位，不谈情爱，无拘无束玩做一团的日子。几个弟弟妹妹都那么听话可爱。
沈司尧想着，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浅笑。可是，终究是回不去了。
大家都长大了啊……
-
柳箐箐找不到问谁哭去，也不敢跟素袖讲，心里头乱成一团。晚上去找东方少卿和月白，多喝了一点，就趴在桌上涕泪横流起来。
“柳箐箐？起来！喝多了在这儿哭像什么样子！”东方少卿看不下去，拿扇子戳戳柳箐箐的脸。
“东方……别烦……”柳箐箐一把将东方少卿的扇子挥开，一个猛子坐了起来，还把认认真真观察她的月白给吓一跳。
“箐箐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我就是难受，心里头堵得慌。”柳箐箐一抹眼泪，抓起酒杯正想再来一杯，手腕却被人捏住，是东方：“那你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听沈司尧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能喝。”
柳箐箐不说话，就愣愣地看着东方少卿把酒杯拿走。
“箐箐姑娘，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能跟我们讲讲么？”
月白看她没反应，又保证道：“我们必定不会说出去的。”
“这…… ”柳箐箐决断了一下，又快速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她现在急需找个人发泄一下。
“你们啊，对断袖一事如何看？”
柳箐箐看着二人脸上渐渐浮起的匪夷所思，意识到他俩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不不不，不是我！别乱想啊！”
“我就是闲得无聊看了个话本，额......是两个男子的爱情啦......只是虐得心口疼，缓不过来缓不过来......”
东方少卿无语地扶额，月白也只是笑道：“箐箐姑娘还真是个性情中人。”
“......”
东方少卿用一种“你怕是个傻子吧”的表情看着柳箐箐。相处久了，她发现东方简直就是个看着好看实则内心黑暗的腹黑男！一身白衣，手上装逼地摇着一把扇子成天摇啊摇，整个人看着闪闪亮亮仙气飘飘，然而完全是个分切黑！
柳箐箐又倒了回去：“本来我对于断袖这种事，一点没有概念。为何同性可以在一起相亲相爱耳鬓厮磨？”
她也不是说一点不能接受同性恋，只是相当难以理解，有些不支持。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
“只是爱上一个人，不管其是男是女，爱的只是那个人而已啊，又无关性别。”月白淡淡地开口了，说的话有些虚无缥缈的，“如果说一定要确定了，所爱之人必须是个异性，或者说，为了传宗接代而如此，那是不是有些太有目的性了？如果都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多少可悲啊。”
“或者说，那只是种遵从内心的、自然而然的判断，无关任何主观或客观选择，若是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只能毫无反抗的去接受或者拥有，这是直觉，自然而然的，甚至......改变不了的。”
柳箐箐：？？？
“就像......我会从两个条件相近的二人之中，只选择一人，其实是没有理由的......对么？”
“别把这些细节看得太重。”东方听了柳箐箐的理解，浅浅喝了一口酒，“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喜欢了便是喜欢了，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你又何必在乎性别男女？家境几何？没什么是对的，没什么是一定错的。光看对错，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没有关系的......”他越过杯沿偷偷看了一眼拨弄手上三线琴的月白，眯了眯眼。
这个人......
-
晚上，柳箐箐做了个梦。
梦到一个人，是陆秋白。看上去面容没多大变化，一身厚厚的衣裳。自己和陆秋白坐在廊上，看着院子里的堆雪，围着火炉，温着酒，下着棋。
“诶我说，柳箐箐，柳陆两家联姻这事，你就答应这么爽快？”
自己落了一没黑子：“你不也答应这么爽快？肯定陆老爷子一说你就答应了，不然怎会领着你来陆家提亲？”
“那我不是没办法。就我拒绝了你，他也会给我换别家的姑娘。那这么比下来，还不如就你了。”
柳箐箐只觉得这个“自己”惊讶了一阵：“我们只是朋友，我们这么熟，怎么可能在一起？你好歹也为自己想想。而且你知道，我……”
“你跟他这不是不可能么？”陆秋白笑得贱贱的，自己差点要上去往他头上敲一把，他一躲，正了正神色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不过我不知道说了你会不会连朋友都不要跟我做了。”
“什么？”自己催着陆秋白下了一颗字儿，自己正要再下，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陆秋白把棋盘上的字儿尽数扫落，黑白两色一个一个挑分开：“你输了。”
自己跟他一块儿挑：“我知道，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其实我……是个断袖。我……我也喜欢沈司尧。”
梦里的陆秋白，笑得很苦涩。柳箐箐只觉得自己愣了，却听他继续说道：“那我不是更不可能？我跟你成亲，跟谁成亲，其实并无分别……不，跟你成亲，我还有能更加顺理成章的找理由去见他。”
柳箐箐看着这梦里，每一个细节都这么清楚。而且，她几乎能感受到那微寒的风和温热的活路，眼前人说话时眼中的无奈和苦涩，以及自己内心的那份吃惊与豁然。
柳箐箐意识到，这个梦不是简单的梦；或许，这个是以前的柳箐箐的回忆。
真实情况，原来是这样的么？
“柳箐箐”的段位明显比自己高多了。柳箐箐没有察觉到她有那种难以置信，不能理解，甚至说是……有点怪异的感觉，那份豁然更是让人难以理解。可是人家就是如此的形象高大。
“柳箐箐”内心没有任何不适，一巴掌拍到了陆秋白头上：“断袖就断袖，露出这么个表情给谁看，等着我嘲讽你说你恶心瞧不起你还是干嘛？可怜你啊？喜欢男的女的又不是你的错……不，这本来也不是一个错啊！”
“你……你不觉得…… ”
“觉得什么？对，你恶心，你真恶心！居然跟老娘抢男人！”
陆秋白呆了。
“怪不得你老爹成天对你那么凶！这么怂的啊！上战场对敌人这么怂试试？！朋友不做了！我没你这么个怂朋友！”“柳箐箐”话说得决绝，但是柳箐箐没觉得她又一丝一毫的愤怒，反倒是有点……开心？
“不过谅在你肯跟我讲这种事，说明你还是信任我的，姑且先承认你跟你三爷爷的朋友关系。”
“……”陆秋白一句话都没说，眼神里含了很多东西。柳箐箐差点觉得他要哭出来，结果他却四平八稳地来了一句：“老子不怂，老头对我那套纯属是变态。”
酒杯端起来轻轻呷了一口，却被烫了个正着。
柳箐箐听得出来，他其实很高兴。
原来陆秋白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只是朋友。柳箐箐心里头有点苦，原来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跟陆秋白呆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没有，很好。
要是有的话那真的超尴尬的啊！
只是她有点怀疑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的属性。
自己不是女主么？为什么会有男角色不喜欢自己，还要跟自己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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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少卿对月白的态度还是不冷不淡的，看看月白近来练的字，也只是微微一点头：“好。”
他又选了几篇简单的文章，一边教月白认字，一边讲其中的内容。柳箐箐看着二人这幅样子，好生羡慕。
看看自己家里头那个傻子，再看看月白，这差距，啧啧……
“要是柳蕊辞有月白这么乖就好了……”她无意中这么感叹了一句。
“乖么？”东方少卿头也不抬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蘸了些墨水，“还说什么我若是不带着他便写不好字，偏要我带着；一碰着手却又躲得跟我要吃人一般。哼，真是搞不懂了。”
东方少卿轻笑一声，在旁边小声念字念的很认真的声音忽然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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