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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情话
大热的天气,褚白带着青蛙耳朵的绿色发箍,他蓬松的头发显得本来就小的脸蛋更加窄,整个人精致好像洋娃娃。
他最近开发了新营生——罐子金鱼。
一定是要摆在小孩子很多的广场夜市,发散着柔光的金鱼被装在盒子里,像个礼物。
褚白靠着这份营生,赚来了摆摊回利后的第一桶金。
也有人学褚白摆摊卖金鱼,但没有人比他卖的更好。
因着这张脸,不光小孩子来买,漂亮的姑娘男孩都喜欢。
买褚白的金鱼可以免费享受摸摸脑袋上的青蛙发箍。
褚白其实没能想到,原来离开职业婚恋师的行当也要靠出卖色相来赚取生活费。
这天是很平常的一天,一个意料之中又预料之外的人出现在褚白的摊前。
他永远亘古不变的合体西装,清冷干净的像一轮高悬天边的月亮。
从来偷懒不查摊位手续的城管忽然清场。
摊贩四散,褚白也想推着自己的小车走。
面前递过来一打钞票,褚白蜷着手,好像假装没有看见。
容旗说:“买你所有的金鱼,够不够?”
*
再次回到寓所。
褚白不着痕迹的打量环境,最后发现和自己离开时没有两样。
油然升起的愉悦不合时宜地占领了褚白的内心,但只有一瞬,褚白就醒过来。
他不能再做天真的猪梦,幻想着自己是童话里可以迎娶美貌公主的王子。
他是一只癞蛤蟆,变成王子的机会已经被用干净。
想到这里的时候,短暂的快乐就已经消散,相反,他开始唾弃自己的卑鄙不堪,好像已经料到容旗会问的话,低着脑袋,很老实。
容旗问:“这些天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礼节性询问。
褚白拘谨答:“还行?”
容旗点头,又问:“有地方住吗?有钱花吗?”
褚白不明所以,斟酌回:“有。”
容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褚白面前,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声线华丽干净:“那有没有想念过我呢?褚白。”
他直接叫出褚白的名字,残忍揭露褚白骗他的事实真相。
褚白不知道他知道到哪一步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好办,容旗从那张愁容满面的脸蛋上就已经发现他的想法。
容旗从柜子里取出一份资料。
他掀开第一页,念:“褚白,男,汉族,年二十四岁。”
褚白抠着指甲,点头。
容旗继续道:“从业多年从无败绩。”
来了来了,褚白就知道容旗已经知道这个了。
他正等着容旗的发问,对方却率先不说话了。
他落座褚白对面,双腿交叠,气定神闲:“说说,招惹了人就想跑么?”
褚白咬着嘴唇,决定先发制人:“不是。”
他声音很轻:“是你出轨在先。”
容旗竟然也不恼怒,点点头:“继续。”
褚白说:“既然你已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对我说这样的话。”
褚白说着,眼眶已经湿润:“如果你已经做出决定,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找我?”
褚白喋喋不休:“难道我是插足者,是小三,是随叫随到的情人吗?”
容旗问:“说完了?”
褚白嘴巴有些干,容旗在这个时候贴心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容旗连回想都不用,人赠外号女性绝缘体的荣书记,来往最密切的女性也就只有容娇女士了。
这个点,容娇那边才刚刚亮起太阳。
不过得益于容旗无事不给容娇打电话的习惯,对面很快接起来。
声音懒散,还在睡觉。
他招招手,叫褚白过来。
容旗把手机对准褚白的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褚白没有反应过来,容娇更觉惊悚。
“容旗!”
“是这个?”
容旗没有理会视频一端的惊呼,在得到褚白肯定点头后,他说好。
然后让褚白离远一点。
他说:“转一圈。”
褚白呆呆转一圈。
他说:“叫姐姐。”
褚白乖乖叫姐姐。
这不能怪容娇,实在是褚白生了一张男女通杀的脸蛋,在他乖乖喊人的时候,容娇已经发出尖叫。
容旗问:“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褚白歪头。
容旗将视频和自己并排摆在一起:“你就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长得格外相像吗?”
褚白原地石化。
好像为了印证容旗说出的话,对面视频中出现两个可爱的小脑袋,金发碧眼,说外语,在叫容娇妈妈。
褚白觉得丢人。
好像把这辈子的人都丢光。
没有等容娇寒暄,容旗挂断视频。
他示意褚白继续讲。
褚白
褚白无话可说。
可能他顺坡下驴的速度真的很快,也可能脸皮早已修炼堪比城墙,褚白思考片刻后,走到容旗面前。
他将脸蛋搭在容旗手心,刻意展现自己美丽脸蛋。
他说:“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让我为你戴上戒指吗?”
容旗笑了笑。
褚白声音嗲嗲,叫老公。
容旗平静下来,将那牒资料掀开到褚白面前,读给他听:
“婚恋大师?”
“业界百佳人才?”
他笑了笑,啪嗒合上资料夹,褚白下意识颤了三颤。
容旗说:“从事职业婚恋师多年,拥有丰富经验,被数位委托人赠予锦旗,哦对了——“
容旗继续:“为我设计的结局是替我挡刀,感动我回归家庭不然你会死后受道德谴责?”
褚白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
他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容旗问:“所以我结婚七年出轨八次,还有三个私生子?”
褚白哆哆嗦嗦不敢回答。
他像个鹌鹑一样,差点缩到沙发底。
褚白诚恳地,“原谅我,容先生。”
容旗冷笑。
他淡淡:“怎么,我那么大的私生子去哪儿了?”
“还是说,你发现自己找错目标人物所以选择迅速离开?”
容旗拍手给他鼓掌,赞叹:“好精明的算盘。”
褚白觑了他一眼,忽然凑过去,双手搭在他膝上,身体前倾,是一个索吻的姿势。
他闭着眼睛的时候,好像让人想到要靠王子亲吻才能唤醒的睡美人。
容旗却往后退了一些,没有让他得逞。
褚白眯着眼睛看他的时候,容旗的手摁在他的头顶。
容旗笑了:“教过你怎么解男人的皮带,对不对?”
容旗跟他咬耳朵:“通常情况下,求得别人原谅是不是应该好好表现?”
二十四摄氏度的房间
空气颗粒却都燃烧起来。
褚白张着嘴巴,与他双手交握。
他伶仃的小腿作为支撑,软软的肉被容旗挟持。
他的脸上似有痛苦,但开口就成嗲嗲的撒娇。
容旗咬着滤嘴,朋友反应巨大,但面上却不动如钟。
褚白哆哆嗦嗦,浑身热的吓人。
但容旗是打定了主意要叫他吃教训。
褚白成了被掐掉声带的鸡,连叫声都破音。
嘶哑
倒像野猫。
“想想。”容旗说:“想想是你真正的名字吗?”
褚白卖乖,点点头,很诚恳。
容旗漂亮的手夹着烟,褚白很上道的凑过去亲他。
容旗这才展现强硬攻势,一下一下,进攻凶猛。
褚白的声音被吞进喉管。
容旗将他咸鱼一样翻了个面来。
继续说:“你晓不晓得,在春天的时候,野猫就是这样。”
他拍拍褚白的屁股,轻轻声:“要撅起来,叫的好听才能引来公猫。”
猫咪在春天里发情,但现在已经快要入秋。
在这荒唐的天地里,伴随褚白的,只有一个恶劣凶蛮的容旗。
眼泪不听话,一颗一颗掉下来,最后他真的是怕的要死,容旗稍重的呼吸都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褚白觉得
如果再有一会儿,可能就真的要永远见不到容旗了。
暗暗的天地里,容旗烧起来的红眼睛紧紧盯着褚白。
他很好脾气地说:“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如果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容旗这样说,但褚白已经感觉到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上凉凉的戒圈。
他实在有些凶,握褚白手的力气大的吓人,攥的好像骨头都在想。
褚白毫不怀疑,如果今天说出半个不字来,绝对会被搞死在这张床上。
但迄今为止,还好容旗还能维持绅士皮囊:“但如果你已经选择留在我的身边,就不要再妄想逃离。”
褚白突然想到些什么,喏喏:“那天你讲,说会给我后悔的机会。”
“假的。”容旗干脆利落。
他摩挲着褚白戴戒指的无名指,慢条斯理地:“你是十七岁的时昭昭吗?还要信这样骗小孩子的话。”
褚白撇嘴:“那你还要讲。”
容旗说:“可能为了骗你吧,如果真的不想接受我,起码还能再看到你。”
褚白有些眼酸。
容旗将他抱在怀里,从未有一刻如现在餍足安心。
他没有说出的话其实是,后悔的机会无非是让褚白选择主动回到他身边和被迫回到他身边而已。
但一个专权蛮横的爱人通常情况下得不到伴侣的芳心,在褚白还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容旗不介意披上人皮,扮作一个完美爱人。
继那晚容旗在褚白面前暴露真心之后,容旗多疑而诡异的时不时就会试探褚白的态度。
他会习惯性的在出门后反锁房门,纵使他亲自将钥匙交给褚白,却仍旧疑神疑鬼担心他哪一天的突然离开。
像之前一样。
除此之外,容旗在其他方面堪称完美爱人。
立秋过后没多长时间就是国内的情人节。
相传牛郎织女会在这天相会。
褚白准备给容旗惊喜,他在没有告诉容旗的情况下独自出门,街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氛,成双成对的爱侣牵手在街头。
在这一天,花店的生意达到巅峰。
以至于褚白出来时已经买不到很鲜艳漂亮的玫瑰,剩下几支不那么新鲜的,他全部包了起来。
褚白在庸俗贺卡上写寄语,提笔是爱人容旗:
“亲爱的容旗先生,如果你对想想朋友这段时间的表现还算满意,那么请接着往下看。
他绞尽脑汁,奈何肚子实在没墨水。
于是写:
你愿不愿意和想想同志建立起伟大革命感情,给想想同志一个可以成为家人的机会。
铺陈太过平白,褚白自己都觉得毫无新意,他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落笔其实羞耻,但写出来觉得蛮写实:
你来时冬至,但眉上风止,开口是:“我来得稍稍迟”。
大抵知心有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
结尾落笔:爱你的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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