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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小狗
容旗第一时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在说什么?追求?容旗走过半生,没有见到过哪个孩子敢在他面前明目张胆提追求。
视线掠过他手里的东西,容旗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那是一只用健身传单折起来的爱心,一面还有不完整的字,能看出什么“值得拥有”这样的宣传语。
褚白注意到他在看,也看向手里的爱心,他腼腆笑笑,大言不惭:“对,没错,是时昭昭,您值得拥有。”
很好,容旗今天第一次无语气笑贡献给了他。
他刚想说些什么,对面那孩子先冲他讨好笑笑,说:“好了、好了,这么晚了,荣先生先休息吧,慢走不送啦!”
他一下跑开,想起些什么,又一个急刹,小火车一样冲到面前,甜腻腻的香冲入容旗鼻间,他听见时昭昭讲:“晚安,我们明天见!”
容旗不准备给少年人的天真幻想而以实施的机会,他在心里回,再也不见。
转头就吩咐人将他拔出小区。
容旗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
第二天的时候,他打开门,穿橙黄色清洁服的时昭昭已经站在门口。
他笑的灿烂,说:“容先生,早上好。”
这个时候,容旗其实是有些纳闷他的来历了。
俗称
产生了好奇心。
在他思考间隙,一小捧修剪漂亮的玫瑰花递到眼前,再看,玫瑰后面是一张美丽小脸,他说:“昨晚是开玩笑啦,今天才是礼物。”
容旗拎着公文包,面不改色地径直绕过他。
褚白并没有跟上去,他在后面摆手,声音敞亮:“荣先生再见,上班顺利呀!”
容旗觉得他有点大病。
傍晚容旗开车回住所的时候,天已经飘起细密小雨。
容旗不合时宜地想起今天早晨那捧玫瑰,如果玫瑰被雨水打湿,花瓣会不会被吹的四散。
等车停进小区,暴雨已经灌顶。
天阴沉的可怕。
容旗的裤脚都无可幸免地被溅上污水,他有些躁,打了把伞,要找钥匙开门,却先看见一颗小脑袋。
他可能是怕被人发现,容旗的眼睛扫过去的时候,他一定要跑。
起先,容旗并没有能够认出来,他攥着对方的胳膊,往回拉,然后看见那张醒目的小脸。
雨下的太大。
褚白的嘴巴开合,可能是在解释,但无奈被灌进一口雨水。
容旗拧着眉,将他一把扯进了屋里。
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落雨声,容旗衣冠楚楚,褚白却像只落水小狗,狼狈无法自顾。
“当啷”
钥匙被扔在玄关口。
褚白肩膀一抖,自觉往后站了站。
容旗也并不管他,先去里间冲了个澡,换好家居服出来的时候,看到褚白还站在门口。
他回想少年的名字,开口问:“时昭昭?”
褚白脑子一个激灵,收腹站直:“在!”
容旗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容旗为数不多的耐心应该已经全部贡献给了他,但褚白显然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听到容旗在问自己,嗫嚅着,说不出半句话。
容旗轻轻叹了口气。
褚白立即道:“对、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他转身,要推开门。
褚白在内心读秒。
三
二
“时昭昭。”男人说:“把地毯一起丢掉。”
褚白低头,脚底下是进门的玄关毯,此刻已经被他身上滴落的雨水打湿。
褚白宣布
这次看来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好的。”褚白随和道:“垃圾袋呢,要一起丢出去吗?”
背后长久的没有回答。
褚白的手落在门把上。
他回头,发现容旗在以一种近乎锐利的眼神在扫视他。
似乎想透过这幅皮囊看到他心里去。
褚白艺高人胆大,不怕人看。
他推门,准备明天重新制定攻略计划的时候
容旗出声:“手里拿的,是什么?”
褚白
褚白酒等着他问呢。
褚白从袖子里将那支花的花头部分小心拿出来,给容旗展示:“白玫瑰。”
他说:“我想,您既然没有收下我送的红玫瑰,一定不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那我再换个颜色送啦。”
容旗有些讶然于他的天真神志,又怀着满腔恶意地想褚白是怀着别的目的来的。
为了这份目的,什么苦都能吃的。
容旗点点头,自顾回了房间。
主人家不留客,褚白自然再没有理由待下去了。
他推开门,雨这时已经下的稍微小一点了,但细细密密的,落在身上时,还是扎人的冷。
褚白的脑子反而冷静下来。
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孙姐保住店面的央求,那么现在倒是十足的兴趣了。
不只是对这位太太的丈夫,他的攻略对象。
更是对容旗这个人,产生了无尽的好奇心。
事件一度陷入僵局。
褚白决定,先不出现在容旗面前了。
直到某一天
其实容旗都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这次出现的很巧妙,巧妙到让容旗嗅到了些许阴谋的味道。
容旗的车子在打火出门刚刚走出两公里的时候自燃,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到。
是时昭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一旁窜出来,他已经刹不住,容昭昭被车撞飞,又翻滚到下坡。
容旗迅速开车门下车。
时昭昭躺在地下,气若游丝的时候,突然发力,一把将容旗拉到自己身后。
那辆车凭空自燃了。
时昭昭还有力气跟他侃大山,可怜兮兮地:“容先生,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在车上存放打火机。”
他说的仿佛容旗是个智障一样:“你有没有学过,打火机是易燃易爆物品,尤其是在太阳毒辣的夏天,如果车内放置打火机,会有......‘嘶’”
容旗打断他的话,将他拦腰抱起,往上颠了颠:“先停止说话好不好?”
他其实已经算有礼貌,没有直接叫褚白闭嘴。
CT结果很快出来,骨头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是脚踝扭伤,皮肉也有些挫伤。
时间像金钱一样宝贵的荣先生坐在病号旁边,削苹果像签文字一样优雅。
看的褚白呆呆的。
直到他在褚白面前打了个响指,褚白回神,他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褚白调整好表情,说:“正好路过的呀。”
容旗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褚白落下阵来,心有戚戚:“好吧,我每天都目送你上班。当然!”他首先声明:“绝对不是跟踪。”
容旗问:“为什么呢?”
褚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容旗指了指他包了纱布的伤。
褚白顺坡下驴道:“容先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容旗示意他讲。
褚白说:“英雄救美是一个男人的天性。”
容旗在心里为他添上一句,应该是美救英雄。
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叫时昭昭的年轻男孩子究竟想要干嘛。
容旗双手交叠,声音温和,拿出谈判的姿态:“说吧,你想要什么?”
褚白看着他。
容旗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于是率先讲:“房子,车,还是钱?”
他在误会褚白,任何一个单纯少年此刻都会恼羞成怒,但褚白却一反常态,问他:“你要不要听?”
容旗问,听什么?
褚白说:“告白。”他定定看着容旗,眼中的清澈让容旗感到有些惧怕,他说:“你想听告白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再跟你讲一遍。”
容旗的脑袋嗡的一下。
他可能将这归于时昭昭无可匹敌的魅力,也可以说是时昭昭的一颗真心太过赤诚,但是他唯独不能承认,在这一刻,他的心里里放起了小火花。
噼里啪啦
炸的他脑子都一下转不过来。
他第一时间回神,问出口的时候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褚白心里的想法藏不住,全都表现在那张脸上,笑的跟个白包子一样,连声说:“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同意试试吗?”
这一年,在褚白伪造的时昭昭身份牌里,他十七岁整。
容旗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他体贴,温和,除了有些时候表现出的超强占有欲外,堪称完美爱人。
褚白出院没有几天,容旗就提出了次卧装修风格褚白应该会喜欢。
他明目张胆搬进了容旗的家。
褚白开始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在前几天还算收敛,让自己的私人物品一点点充斥容旗的家。
到了后来,看容旗管也不管,干脆将漫画书木吉他一顿乱放,甚至无理取闹到不让容旗收拾。
褚白美名其曰:“它们现在就是在自己该放的地方呀。”
容旗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一长,恋爱中该有的想法自然就会冒头。
做饭的时候,容旗在炒菜,褚白蹲在地上看吐沙的蛤蜊。
容旗让他抬头
男人拿掉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深悠悠的瞳孔暴露无疑。
他抚着褚白的后脖颈,唇已经碰到了他的嘴角。
褚白一下往后退,慌张道:“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容旗问:“为什么?”
褚白讲,妈妈说未成年不能跟男人亲嘴。
他慌里慌张,忙作一团,其实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褚白是典型的只假戏,从来不跟任务对象产生任何肢体上的不单纯接触。
之前的那些男人被他骗的团团转,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宝宝单纯又小,纯的要死。
每个都遵守约定,什么不结婚之前不能干这样的事,什么亲嘴就会怀宝宝。
褚白自认为,自己哄人应该还是很有一套。
直到被容旗摁着后脖颈,嘴巴里伸进来一条舌头。
褚白一时间都呆住了。
容旗在他耳边轻声:“接吻会怀宝宝是吗?”
褚白呼吸不能,
容旗说:“那就生下来,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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