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花子小姐

　　塔矢亮提议的睡觉绝对是健全单纯的，属于闭上眼就到第二天的那类。所以风平浪静地躺下对于浅田花子也是情理之中的，意料之外则在于她怎么都无法平静的心情。
　　两人像这样共处一室并非没有过，那些寄宿在塔矢家的时日更是每晚必经。在和室里他们还存在不同被褥的距离，但在现代风格的卧室里，真的就验证了“同床共枕”一词。
　　她曾经还能那样心平气和地倒头就睡，如今在漆黑的夜幕中，心思全在枕边人身上，就连不经意的翻身与细微的一呼一吸都是心悸的缘由。他们是有一起午睡过的，但黑夜好似暧昧的催化剂，无论时间如何推移都没法冷静。
　　到头来还是花子第一个扛不住，没忍住冒出句：“睡不着。”
　　“……我也是。”
　　她猛地坐起身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考虑到再这样待下去她真的可能会做出不妙的事，连忙准备离开，“我、我要去暗房坐会儿。”
　　“不行，花子一专注工作就不注意时间，”塔矢亮一把拉住想要起身下床的她，耐心地挽留道，“我明早会叫你起的，到时再去工作。”
　　“我才不是因为工作过去呢，这样下去我们谁都睡不着的。”她欲哭无泪地解释，仅靠窗外些许月色注视他困扰的神情。
　　“那也不行，”他才反对，又觉得自己过于嚣张了，立即软下声道，“我很喜欢跟花子这样相处的，有你在身边也会很安心，但是自从还在家时，你搬到客卧后就没像这样一起睡了。”
　　她微愣了下便陷入迟疑，强烈的占有欲让她忽略掉了一部分纯粹的接触。他今晚提议同睡时除了不想让她熬夜外，就是单纯想像以前那样平淡地共眠吧。

　　花子怀有罪恶感地重新躺下，双手相扣置于胸前，绝对禁欲地合上双目，可刚才塔矢亮软软的嗓音依旧余音绕梁让她想吧唧他几口。
　　花子妥协的速度过快，反倒让塔矢亮感到疑惑，他侧过身望着过于安稳的她，不免失笑几声。
　　他将手小心翼翼搭在她的腰上，脑袋却从容地抵在她的侧肩，从而拉近两人的距离，他轻声笑道：“不用那么拘谨的。”
　　这种欲迎还拒的感觉过分强烈，让她很是难耐，但她还是尽量往健康的方面想，侧身就把靠着自己的他一把搂住。
　　“花子？”他讶然出声。
　　花子在短暂的静默后缓缓将手滑入他棉质的睡衣，手指从后腰一直抚向背脊。她虽然能感觉到他渐渐僵硬的身躯，但却没听到他一句抵抗的声音，可就是这样的忍耐让她总想多戏弄他一下。
　　“阿亮真的好瘦啊。”她轻声抱怨道，指腹快速地从背柱沟滑下，随着自己腰侧的衣服被他攥紧就更意犹未尽了。
　　他没有对她突然的撩拨表达看法，而是问道：“不喜欢吗？”
　　她抽回手轻拍他单薄的背，笑答：“这样就好，嗯，健康就好。”
　　兴许是花子进了一步的关系，塔矢亮忽然也放开了，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环住她的腰就将脸埋在她胸口，呼吸着她的体香。
　　真是不可思议呢，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跟谁关系这般要好。

　　花子面对怀里乖巧的塔矢亮，欲言又止地拍抚着他柔顺的直发，心想就这样什么都不考虑地睡下就好。可他却拉开了些距离，凝视着枕边的她轻喃：“被喜欢的人做那些事自然是会高兴的，”他说着又觉得不好意思地垂眼，“花子要是现在想做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
　　听完他的想法，她顿悟般地轻触他平时被头发遮住的耳朵，软软的、微烫。她稍稍起身靠近他耳畔低语：“我想对阿亮做很多很多过分的事呢，但真的做的话……不就要熬夜了嘛，本末倒置了呢。”
　　他望着侧身躺好的她，抬手掩住自己发烫的脸：“好难为情。”

　　花子轻笑着拿开塔矢亮遮遮掩掩的手，等他看向自己时便道：“我只要一个，good night kiss。”
　　塔矢亮赧然地伸手轻触花子的嘴唇，忽地靠近吻住她的唇，强势中尚存绵长的温柔，但在愈演愈烈后他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低身舔舐啃咬着加重这个吻，长驱而入掠夺甜蜜的津液，简单换气后就不顾她会不会经不起折腾而致密地纠缠深入，竭尽所能品尝恋人的香甜，感受她因他而起的战栗。
　　花子被吻得浑身发软，眼睛里起了雾水，压抑着的热情在他的挑衅下决堤。她红着脸低喘着，心中的悦动并不想就此停下，可理智还是让她打了退堂鼓，只是她竟一时看不清坐在她身上的恋人的神情。
　　她稍稍缓过劲才羞涩地说道：“最普通的就好了。”
　　他柔情似水地抹去她眼角的生理泪水，指腹最终停留在湿润的嘴唇，他毋容置疑地说道：“我对花子的想法可不普通呢。”
　　她没能开口询问他话里的深意就再次被吻住，所有的疑惑在他的热情下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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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子起早了会帮忙做早餐，她跟塔矢亮一起做饭耳濡目染久了，一些简单的菜式还难不倒她。
　　自那晚过后，花子跟塔矢亮的相处模式有了更为自然的变化。晚上一起睡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平静地度过，即便做了什么也不会再因过分亲密的接触而羞赧太久。两人的相处添了更多的从容，好似对方就是自己的半身，已经没有再遮掩自己欲求的必要。
　　想到这花子总是忍俊不禁，根本不敢试想自己要是没有遇见塔矢亮，她人生的美好又将是什么。
　　“笑什么呢，小亮才走一会儿就想他了吗？”花子起早才得以偷闲的浅田惠子边翻阅着杂志边调侃自家女儿。
　　花子没有因一言中的而慌乱，只是抿抿唇道：“什么走啊，他只是去接家人的电话罢了。”
　　“这次的电话比平时都要久呢。”就连浅田纪一都开起了玩笑。
　　“啊对，说不定在跟明子谈搬回去的事呢。”
　　花子郁闷地盛起煎好的鱼，不再理会这对一唱一和的夫妇。

　　等到花子把早餐弄好塔矢亮才回到客厅，他为难地欲言又止，直到坐下才说道：“等下我爸妈会过来一趟。”
　　“诶？”正要做餐前礼仪的浅田氏三人异口同声。
　　塔矢亮进一步解释：“他们是过来谈订婚的事。”
　　此话一出，就连客厅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不明白情况的人都在等他一句“玩笑话”。
　　“什么订婚啊？”惠子第一个从这爆炸性的发言中反应过来，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夫妻二人再望向自己的女儿。
　　完全不知情的花子，只得摊着手跟惠子问了同样的问题。
　　塔矢亮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才不好开口，他斟酌片刻才道：“家父是很传统的人，自从知道我跟花子求婚后，就没有跟我说过是否同意。突然说要来登门拜访商讨订婚的事，确实唐突了。”
　　“什么求婚，我怎么不知道？”惠子忽然严肃起来，揪着这个话题就往下说，“我说你们关系怎么比以前都好了，原来是瞒着我私定终身了吗？花子，我是不是让你太自由了吗，连这种事都不告诉我？”
　　花子自认理亏地垂首，可惠子的反应着实把她吓到了，她很少看到妈妈较真生气的样子。
　　“还是说，小亮已经让你看不到其他了？”惠子略显咄咄逼人地接着问道，此话一出，连塔矢亮都蹙起眉。
　　“惠子阿姨，这事你应该从我妈妈那知道了吧。”塔矢亮看不下去地拆台。
　　结果整个客厅屡不清情况的就只剩花子而已。
　　演不下去的惠子哀叹着靠向身边的纪一，“小亮，你太宠花子啦。”
　　“彼此彼此。”他沉着应对，对于自己偏心花子这点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了解情况后，花子不是不懂惠子为什么会突然整这一出，她老老实实认错：“妈，下次再有让我高兴的事，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惠子沉默地看着自己逐渐成长独立的女儿竟有些惆怅，但她还是立即摒弃没来由的忧伤笑着起身捏捏她的鼻子，“瞧你得意的。”

　　塔矢行洋与塔矢明子到得很准时，表明来意后双方家长就隔桌而坐聊起自家子女的近况。谈到关键话题的时，浅田纪一反而让塔矢亮带着花子先上楼，之后是大人的谈话。
　　上楼后花子并没有乖乖进房间，而是跟塔矢亮一起坐在二楼的楼梯口倾听楼下渐入严肃的对话。
　　浅田惠子一改平时玩闹的态度，正经地开口：“恕我无法接受这样仓促的决定。”
　　塔矢行洋稍感意外的挑眉，平日里惠子是很开明的人，没想到在这事上会第一个推辞。
　　“是犬子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吗？”
　　“没有，小亮很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职业棋士，最近十九连胜的成绩甚为喜人，相处下来也知道他是个非常可靠的孩子，但是他们年纪还都太小了。”
　　“正是年纪小，我才考虑到订婚的事。既然已经求婚，若不缔结婚约实在不妥，也显得我们很是失礼。”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清楚，现在就订婚可不是好事。这也算是我个人的私心，我想留给花子后悔的空间。要是以后喜欢上别人，也不用被订婚的事框死；要是一切照旧，结婚与否都是他俩的事，我也主张不了。”
　　“……”
　　“……”

　　坐在二楼偷听的花子如坐针毡，她能听出妈妈是为她着想，但措词上很有惠子本人的风格，完全不委婉，直接又开放的态度都让塔矢行洋跟明子小声议论起来。
　　花子偏头想问塔矢亮对这事的看法，就发现他一直抱着双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会意后她连忙低声说道：“不会喜欢别人的啦。”
　　“喜欢也没关系，”塔矢亮说着靠上膝盖，任凭过耳的直发倾斜，沉静的眼眸暗含波涛，“反正我是不打算放手了。”
　　她即便察觉到他的发言很危险也没说什么，而是抬起靠近他的那边手，“那可牵好了。”
　　他微愣地眨眨眼，而后便莞尔地牢牢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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