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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十
形势不算太好。
塔里看着粗布绘制的地图,凝神沉思。
对手像地痞无赖一样神出鬼没,又有正规军的训练有素,让人一刻也不敢放松心神。
年轻的王单腿屈膝坐地,重剑被随意放在附近的地上,其上的血肉与人魂已经被擦拭干净。明明是放松休憩的姿势,却危险得不容接近。
当他把目光移向被风掀起一角的厚窗布,看见澄净无边的黑暗中那一轮独一无二的圆月,他又像风遇见了水,放下些许长路的尘埃,柔和成了一地碎影。
那是他的花,就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
心怀花朵的人,就像有了一个自成的非凡的世界。他会开始注意美的姿态,收起一切野心和利刃,但作为代价,他的心也会变得狭窄。正如此时,当看到月辉流转的时候,那种温和的美感也会染上那个人的气息。
碎叶花影,风林夜露,无不似她。
当然,笨拙的人注意不到这是怎样一份心意,更别提拿辞藻修饰它。他只是按住胸膛,一心一意地,忠诚地,思念着种下花朵的那个人。
“啊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的沉默。
“敌袭!”
十一
塔里亥克有种花叫缨求花,花期不长,春开夏败。索菲亚说,它的花语是“我热烈地追求你”。
大军走的时候,它开的正盛,现在它已经落光了。
时瑄记得有一个下午,当她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塔里不在之后,她的工作效率就高了不少,偶然瞥见窗外的缨求花,登时出了神。
心随意动,她拾起一些花瓣,捣出花汁,用它染了指甲。
那是带着暗金的色调,时瑄也没想到会呈现出这么奇特的颜色。但那一瞬间,心像被风吹落了一块,泛起阵阵凉意。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就有缨求花的色调。
十二
塔里回来了。
时隔两月,王师雄心勃勃地走,又意气风发地凯旋。王骑着最高大的马,穿过夹道的民众的欢呼,直抵王宫。
他在宫门口看见他的黄莺正笑盈盈地望向他,并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得到了美人的拥抱和亲吻。
然而接下来的故事就没那么顺利了。
“脱!”属于英雄的小美人气势汹汹地命令,瞪圆眼睛。
英雄可不那么容易就范,他还试图挣扎着向她要一个拥抱。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见他不知悔改,时瑄立即气哼哼地上手脱他衣服,“你还装什么装,看你那脸色这么差,肯定受伤了。”
他没办法反抗她,只能任她像个强盗一样扒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精壮胸膛上那道斜穿而过的狰狞刀疤。
时瑄怔怔地看着它,心像被什么人揪起来,酸得鼻子都红了。当初爬树被树枝划伤手都会疼哭的人,哪里能想象这条深长的伤疤究竟有多痛。
她掉眼泪了。
这条信息反映进他脑子里,就让他空白一瞬,接着惶然无措地抚上她的脸,试图抹去那些让人心碎的泪痕。
“不,不哭了,我不痛的......”
时瑄一抹眼泪,抽抽搭搭地哭得喘不过气,一边很慢很慢地低下头。
在那条伤疤上落下一个吻。
十三
等时瑄缓过劲儿来了,她开始认真地安慰她男人,无所不用其极。
她翻过他的大手,细细瞅了一会,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塔里浑身一绷。
她还无知无觉地哄孩子一样边亲边说:“还有哪里疼?”她又是一口亲在那只手腕上。
白嫩的脸和红唇白齿,覆在麦色的肌肉上,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冲击,这绝不是二十出头,没一个女人的王能承受住的。
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忍不住挺直身体,让气氛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时瑄敏感地察觉到了,她抬头脸红地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但这回带了私心。
她一手抚在那八块腹肌上,完成了她自从第一次仰视他时都在臆想的事。
哇......这个触感!
她又大着胆子,心跳得快极了,双唇碰上她宵想已久的胸肌,感受唇下起伏激烈的胸腔,又忍不住咬了一口。
下一秒,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蠢货就被用力抱进怀里。
“哇!你、你冷静冷静,别、别舔我脖子,衣服!衣服不要扯!呜噫噫……我错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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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说be当然是开玩笑的,大家不要慌
然后有一件事想问一下姑娘们,我要写短篇的话,是写独立的还是短篇集好呢?
如果是短篇集的话,我可能就取个简单粗暴的名字比如《世界男友图鉴》这样
对,似乎很多妹子都喜欢结局三,我写一下:
“小姐,我们到了。”一只手撩开车帘,素衣薄衫的一位姑娘微微低头,从马车上走下来。
时瑄抬头,一瞬间,久违的喧闹涌入五感。嘹亮又绵长的吆喝声,细嫩莺啼,往来笑谈,便是所闻;小家碧玉的妇人,精壮的挑担汉子,围在糖车前叫嚷不停的孩童,即是所见。
半年,秦淮万象传承百年,当然不会有任何大变,所以一切如故。
一切如故。
这一刻,时瑄才像是一个找到归属的孩子一样,又委屈又安心地湿了眼眶。
我是属于这里的啊。
我是一个秦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