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妩

作者:西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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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拜月节祭祀


      按照奎狼族的传统,每年的八月十五即是拜月节。而这个拜月节,正是每年月华最浓醇的时机。苏妩听她爹说,妖在此夜修炼,即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因此狼族都会在拜月节入夜时,汇聚于月天洞内,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透过天洞吸收月华,提升修为。祭祀规定:狼族满五岁即可参加,而今年苏妩刚好满5岁。
      苏从南向女儿强调:这处月天洞是在鸣山吸收月华的最佳地点,但能进入的却只有狼族。原因很简单,这鸣山是狼族的领地,山内的其他族类只能另寻他处,这也体现了妖族内以实力称尊的原则。
      这天,太阳刚要落山,苏从南就牵着苏妩出门了。这是苏从南第一次带苏妩参加狼族活动,也是苏妩第一次出远门。不过说“出远门”也只是相对而言的,毕竟和家门外那几条小道相比,横跨半座山对苏妩来说,是挺远了。
      而苏从南为了更快到达月天洞,直接摇身一变,成了一头威武凶猛的白狼,小小的苏妩直接被他一叼,放到了自己的背上。于是,苏妩就伏在她爹毛茸茸的背上,快速穿梭于草木之间。因为入夜的原因,丛林里气温下降的很快,凉飕飕的风打在苏妩身上,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妩只得紧紧的抱住自己老爹一层暖和的皮毛,吸取着温度。
      这座原始丛林里植被极其茂盛,苏妩从微弱的光中望去,周边只看得见绿色。树木参差高大,枝叶繁盛交叉,还未干枯的落叶在地上积了一层又一层,鼻息之间,浑然是草叶混杂着泥土的清香。
      苏从南因顾及女儿的身体,尽量选择枝叶较少的山路,但仍旧有不少枝叶划过苏妩裸露的皮肤,留下了浅浅的划痕。苏妩没有注意自己被枝叶划伤的皮肤,倒是注意到:除了狼族,不少族类也在争先恐后地往山头跑。看来这夜的月华的确令人垂涎,不少平时苏妩见都没见过的妖,都在今晚通通露面。
      “爹,它是什么?”苏妩指着不远处一只同样在奔跑的生物,惊奇问道。
      苏从南特地放慢了速度,往苏妩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妩妩,你指着的方向什么也没有啊?”
      “爹,你仔细看。明明有一只长得像狐狸的小鹿!”
      苏从南眯了眯眼睛,还是什么都没看见,“妩妩,他不会是被你给吓跑了吧?”
      苏妩转眼一看,那只像狐狸的小鹿果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真是我把它吓跑了?苏妩疑惑。
      这只是爬山一个小插曲。没过多久,父女两人已经到达鸣山顶的月天洞了。
      苏妩跟着她爹,沿着一处仅容得下半人的洞口往里探,却是越走越宽阔,越走越明亮。等走到最里处,苏妩看见一个偌大的口子出现在洞顶,倾泻而下的,是澄澈的月光。一个宽阔的青褐色高台垒在洞中,接受着月光的拂照,正对着的,是上头那倾泻月光的口子。高台的地面上,雕刻着古老的图腾,散发着悠远又神秘的气息。苏妩凑过去仔细一看,那图腾不正是她爹屋里放置的盘瓠图的石雕版吗?
      此时,众狼正集聚在高台附近,等待祭祀的开始。
      已入夜,按照程序,祭祀开始。
      不远处传来铃与鼓混杂一响的声音,主持祭祀的萨满,身着七彩萨满服,脸戴盘瓠面具,腰系腰铃,左手抓鼓,右手执鼓鞭,出现在高台上。他跳着某种奇怪的舞蹈,嘴里哼着苏妩从未听过的旋律,而台下端坐的狼族众妖,以专注的神态,投入了萨满唱跳一体的节奏当中。
      在萨满不绝如缕的哼唱中,苏妩朦胧地看到一群勇猛的狼族战士们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的场景,迅疾的动作带着鲜血飞舞,杀气冲天,不死不休。转瞬间,又是一个片段浮现,一匹孤独的狼矗立在寒风中,望着四周他部族的尸体,低头舔舐着他脚下气息奄奄的狼身上不断渗出的鲜血,发出了令人撕心裂肺的嚎声……
      “以吾之命,兴吾族类。”萨满朝天一拜,喊道。
      “以吾之命,兴吾族类。”台下狼族跟着齐喊,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月天洞内,苏妩不自觉间已燃起一股热血。
      不知不觉中,祭祀已经进行到“请神”环节了。萨满在台上迈着节奏奇异的舞步,被八个狼人围绕着,八个狼人分别站在八个方向,往图腾处注入红、橙、黄、绿、青、蓝、紫、白八种不同颜色的妖力。
      “苏长老,请移步。”一位驼着背的老妪拄着拐杖,对苏从南说道。
      苏从南听言,放开了苏妩的小手,摸了摸苏妩的脑袋,说道,“妩妩,在原地等爹爹一会儿,爹爹马上回来。”
      苏妩乖巧的点点头,目送苏从南往高台上走去。
      “哞尼哞卡死瓦达……神啊迪卡古拉斯……附身……”萨满念完这一段冗长复杂的请神咒后,终于虚脱的跪倒在地上,几滴汗从脸颊处滑落。苏从南站在高台的正中央,吸收着八位狼人的妖力,微卷的发丝无风自动,他显然有些不适,皱起了眉头,小麦色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
      没想到她爹居然是族里的长老,而且还是这次作为先祖附体的狼人,苏妩有些担心的看着台上,怕她爹出现什么意外。按照以往她看小说的经验来看,被附体之人通常都会出现一些意外,或者对身体产生某些不良的影响。只希望她爹能安然无事吧!苏妩祈祷。
      片刻后,苏从南睁开紧闭的双眼,面色平静,眼中一道幽蓝的光一闪而过。
      这是请神成功了!萨满瞬间容光焕发起来。
      族长面色虔诚,朝苏从南缓缓道:“望祖庇佑吾族,灵气长存,济人才于世,沿百世福康,开万世太平……”
      苏从南微微点头,便是一扬手。一瞬间,浓郁的妖雨似细密的牛毛一般,在洞内纷纷扬扬。苏妩不自禁的伸出舌头,想尝一尝雨的味道,瞬间甘甜就从舌尖晕染开,像一朵炸开的蘑菇云。同时,苏妩只感觉浑身就像被暖阳照耀一般,极其舒服。若仔细一看,可以瞧见,苏妩尾巴上的毛色似乎更明亮水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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