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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说
黑暗,无尽的黑暗。
空白,令人绝望的空白。
水槿在记忆空间中寻找着儿时的记忆,发现除了黑暗,就是空白。
她在家中翻出了儿时的相册,四五岁的自己在舞台上笑靥如花,脖颈上赫然挂着洁白的“阳玉”。
只是关于这些事的记忆,不知何处去了。
她疯狂地翻阅儿时的照片,希望能找到记忆的突破口,可是记忆的闸门犹如铜墙铁壁,任她如何撞击,都只能遍体鳞伤。
她无力地瘫坐在床上,一夜辗转难眠,心如乱麻。
上天竟要连这仅有的线索都堵死。
她闭上眼深呼吸,整理纷乱的思绪。发现自己除了毫无进展的这条线索之外,竟是一无所获。
她忽然很好奇自己做这件事的动机。本就是与自己不相关的人罢了,何必如此努力?不过是为了那所谓的“历史不可更改”的真理罢了,自己何苦呢?
洛夏寒明明对她说过她根本不可能做到,自己为何要如此执着呢?
都是为了她那么崇敬的荆轲啊。
她怎么能够看到他胸怀天下却在这里虚度光阴?她怎么能够看到本该仗剑天涯的他却被囿于小小易水?她怎么能够看到他落寞地望着那把阴阳玉青铜匕呢?
她想起那个黄昏荆轲哀伤的双眼,那之后他藏起悲伤,但他孤独的背影总是闪现在她的脑海。21世纪不是他应该存在的世界。
荆轲应该只存在于传说、史料中,被人赞叹和敬仰。她在心中呐喊。
“如果一个人想要记起他儿时的记忆,该怎么做呢?”水槿拨通了她一直在听的一个夜间电台的热线电话。
夜深人静,主播的声音在空气中透出让人心安的力量,“不需要被想起来的,就不会想起来。”
“可我很需要啊。”水槿双眼无神,抓着电话喃喃道,“这很重要。”
主播顿了顿,温柔的声线通过电波传入她耳中,“那就去找找自己儿时的玩伴,或者儿时的物件,说不定会想起什么。”
“儿时的玩伴……”水槿脑中闪过颜萧子的笑脸,有了一丝寄托,“我试试好了。谢谢您,主播。”
“不必客气。”秦阳摘下耳机,目光悠长,“一切都会好的。”
颜萧子一脸疲倦地打开门,迎面是水槿深色颇为淡漠的面容,身后跟着满脸不情愿的洛夏寒。
“阿槿,快进来。”颜萧子侧身道,“洛夏寒怎么也来了。”
水槿把自己扔在柔软的沙发上,答道:“我带他来的,想问你点事。”
“说吧。”颜萧子打开冰箱,丢给他们俩两盒果汁,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们四五岁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水槿期待地问他,“记得多少”
颜萧子望天想了一会儿,嘟着嘴道:“不大清楚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说罢还瞪了一眼自顾自打开电视的洛夏寒。
“我来解释下吧。”洛夏寒耸了耸肩,眸中有份无奈,“具体来说,是这样的……”
颜萧子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在得到水槿、洛夏寒两人点头肯定后惊诧地瞪大了双眼,看了他们半晌也没有看出丝毫撒谎的痕迹,嘴角不禁抽搐,“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现在线索断了,事情刚开始就卡住了。”水槿叹了口气,摊了摊双手,颇为失望与无奈。
“那我加入你们吧!说不定有了我的帮助,会好很多呢!”颜萧子脸上是跃跃欲试的表情,双手握拳,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水槿点点头表示同意,从衣兜里取出那枚勾玉的项链给她看。
“哇好漂亮!”颜萧子接过项链,眼神羡慕,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笑着对水槿说:“阿槿,这同你儿时的玉很像啊。”
水槿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急忙追问:“你还记得那块玉?”
“当然了,你一直带着呢。”颜萧子认真地答道,她家做古董生意,她因此对此了解格外多。她翻来覆去地看那块玉,不住地感叹着,“我从没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
水槿不顾她还在欣赏,一把抓过她的手问:“你还记得它在哪里吗?”
颜萧子一下子被问住,皱眉思索了半天,而后摇了摇头。
水槿失望地低下头,这时,颜萧子赏玉时脸上的喜爱与欢悦却突然闯入她的脑海,掀起一片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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