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剑三]花哥的自我修养

　　离砚的计划实施得很容易，因为无争山庄确实还在给他们的少庄主寻师父。虽然对于离砚微有些质疑，但是他们还是把人领到了原东园面前。
　　“原庄主。”离砚微微颔首，算作问好。
　　原东园却没有说话，上上下下来回巡视了离砚好几眼，才道：“你好，你的眼睛……”
　　对于要来教导自家孩子的人是个瞎子，心怀质疑并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地方。离砚微微笑了笑：“我虽然眼睛不大好，但是并不会妨碍教导东西。如若原庄主不信，现下就可考校于我。大可亲自试上一试，我是否当得上教导令公子一职。”
　　“不不不！”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激动，原东园平复下来情绪，缓声道：“不，我并不是质疑你是否有教导随云的能力。”他的语气格外的温和：“我相信你。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眼睛，是怎么了？”他的语气就像是跟小辈聊天一样，和蔼而自然。“如果不想说，不说也无妨。”他甚至还很体贴。
　　这个态度……离砚心中寻思，表面上仍旧没有表现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到底给了一个理由：“因故失明。”虽然快好了。但是他跟原东园无亲无故，也不熟，就没有必要告知他这一句了。
　　原东园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有些难受，他闭了闭眼道：“随云他也是……如此。”语气中满是复杂和苦涩，还有另一种难言的情绪。
　　嗯？？苦肉计？？拉拢人心？？离砚眉眼微垂，道：“天赋超群之人，便是眼瞎目盲，也能比那些耳聪目明的人活得更好一些。”
　　“你说得是。”虽然他这样应道，但是声音里面忧虑不减。原东园又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李枕砚。”离砚应道。既为李园的地而来，那他就是李枕砚。
　　“李枕砚……李枕砚……李……砚……”原东园重复了好几遍李枕砚的名字，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我让下人去给你安排住处。至于月钱……一万两可好？若是觉得低了可以再加。”
　　……李枕砚更加深刻的体会了无争山庄真的不差钱这一点。看来原东园对这个独子，确实是无比重视了。李枕砚摇了摇头：“不需要月钱……”
　　“那需要什么？需要什么尽管说便是，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原东园神色温和道。
　　李枕砚：“……”原东园是不是有点热心得不正常？还是只是错觉？但是鉴于见面以来，原东园的态度一直温和得过分，也许人家就是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呢？
　　李枕砚揉了揉额头，也许是自己见惯了尔虞我诈，人心险恶，所以对于陌生人的好心就总觉得怪怪的？
　　“谢谢。”不管怎么样，先把谢道了再说。李枕砚说起了那块地：“原庄主愿意把地卖给我，就已经很好了。”
　　“嗯……”原东园沉吟了片刻，道：“你是想在上面建一间府邸？有图纸吗？”
　　还需要图纸吗？李枕砚自然不会说没有：“我脑子里已经有了具体的图纸。如果原庄主想要，立时就可以画出来。”
　　“那画出来给我一份吧。”原东园道，说完这句他又问道：“能画出来吗？”
　　李枕砚点点头。
　　立时就有下人送出笔墨纸砚来，离砚执笔渐渐画出李园的图纸，因着住了十几年，他对于李园的熟悉也非他人能比，下笔时仿有神助，没有半分凝滞。
　　“泼墨阁……”原东园看了之后全局之后，点了点头，目光落于一处再也不动，他轻声问道：“这是你父亲住的地方吗？”
　　李枕砚沉默：“不是。”他眉眼低垂，难以看清神色：“家父过世多年。”便是没有过世，他们也决计不可能认识。
　　“是……”原东园似乎还想再问，然而似乎又觉得有些冒犯，因此他住了嘴，道：“你去看看随云吗？”
　　李枕砚点点头：“好。”见一见原随云是必要的，便是从小二那里，已经知道了原随云天资聪颖，但是他对于这个人脾性等等，还是一无所知。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这一趟，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以天资逼走数十位教导他的先生的孩子，便是同花满楼一样目盲，又怎么可能会是花满楼那种温和良善的人？哪怕，他的父亲性情看起来也极为温和，却不代表原随云也是这样一个人。
　　原东园把图纸收了起来，领着李枕砚一路走过，缓声介绍着。路过安排给李枕砚的住所时，他刻意带着去推开了门，让李枕砚认路，道：“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李枕砚默不作声的记下。“缺什么东西，你直接叫下人要便是，不要拘束。”原东园补充道。
　　“好。”
　　又走了没几步，原东园停了下来，道：“随云就在里面。”原东园给他安排的房间，竟是和原随云的房间相邻不远的。
　　“随云……”原东园轻声喊道。里面并没有任何声响。
　　“随云？”原东园有些疑惑道。
　　以李枕砚的耳力，自然听得见里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他们不回答，当然也不是没听见，瞎子的耳朵总是要比其他人更好一点的。那大约是……不想回答吧。原随云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这是……在对他不满？
　　当原东园疑惑的话出口，门就突然打开了：“父亲。”这个声音清脆，微带了少年的稚嫩，便是声音沉稳，却也知年纪不大。
　　他把头转向李枕砚，微扬了下颌，道：“这位，便是父亲新给我请的先生么？”
　　李枕砚微微一笑：“如果没有意外，那便是我了。”
　　“你会些什么？”原随云问道，他的脸上又有些歉意，表现了一个世家子弟良好的风范：“我希望我的先生，要比我厉害，这样我才能学到东西。”算是对前一句的解释。
　　李枕砚唇角勾了勾：“你想学什么样的东西？”
　　“我想学什么样的，你都能教吗？”原随云仰起头，仿佛天真一样问道。
　　“那当然不是。”李枕砚也很是温柔的笑道：“自然是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
　　原随云敏锐的从这样温柔而无害的语气里读出了什么，他也笑了起来：“好啊。”一个很是乖巧懂事知礼的孩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原东园笑了起来：“你们能够相处得好，我就放心了。随云，对先生要尊敬一些。”他竟是没有看出这样和平一幕下的暗流，反而说出这样一句话。
　　也就是在原东园话音落下那一瞬，原随云的神情一变，他以极其微小的动作碰了碰身后的丁枫，丁枫就抬起头，目光一动不动仿佛钉子一样盯着李枕砚看。
　　原东园微微皱起了眉头：“丁枫，不得无礼！”
　　丁枫就收起了目光，垂下了头。
　　原随云出来打圆场道：“父亲莫要生气，我定会好好管教于他的。对待先生尊敬些，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样子十分自然，仿佛一切皆是出自真心。
　　然而他心里却知道，之前被羞辱而走的数个先生，没有一个，是由原东园送到他的房门口，并且说出：“对待先生要尊敬一些”这样的话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李枕砚也笑了笑道：“原庄主放心，我必好好教导少庄主。”他心中寻思着原东园的态度，把那丝怪异压在了心底。教导孩子这种事，他倒不是没经验，只是像原随云这样的，倒是头一次接手。
　　原随云也道：“我定也会十分认真同先生学习。”他这样道，然后李枕砚道：“我即刻就可同先生学习的，却又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李枕砚笑了，倒也配合得很：“并无任何意见，何时授课都可。”
　　原东园似乎有些想出言阻止，但是见李枕砚点头应是了，他也就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们好生相处，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两人皆是点头相送。
　　待原东园走后，原随云问道：“先生会下棋吗？”
　　李枕砚点头：“会的。”
　　原随云却又笑了：“那先生，会下盲棋吗？”
　　这便是下马威了。毕竟天下会下棋的人多，会下盲棋的，少之又少。
　　“先生不会吗？”原随云似有些遗憾：“若是不会，那先生不必蒙眼，我们来下一局吧。”
　　若是一般的私塾先生，听了这样的话，也该羞愧掩面了。
　　李枕砚笑了笑：“自然……是会的。”他道：“少庄主若是想要下，便叫人摆上棋盘来，我陪少庄主手谈一局。”
　　听得此言，原随云微愣，笑道：“好！先生会便好！丁枫，摆棋盘！”
　　丁枫去房间里面，端出棋盘来，两人坐在了院中石凳上。棋盘放下，丁枫又去沏了茶，分别放于两人手边。至少在于礼数这方面，原随云是绝不肯落人口实的。
　　李枕砚拈起一枚棋子，微笑道：“我既为先生，便让少庄主先行。”
　　原随云神色一沉，又恢复的温文尔雅翩翩少年的模样：“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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