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里洗白自己

　　季雅妈干不过郭家嫂子，就把气撒在栅栏上，栅栏原本只是倒地，扶起来重新插好，再用周围的泥土好好掩盖住，其实很容易就能弄好。可现在却被弄得断开好几截。

　　季现东不在乎栅栏好坏，他只是气不过季雅妈欺负她闺女，刚要开口说上两句，郭家嫂子直接一脚踹在季雅妈的屁股上。

　　“我是让你来修栅栏的，不是让你来搞破坏的。看到现东家那?头没有，你沿着栅栏原先的位置刨坑，刨深点，再把栅栏放进去，用土淹埋，用脚踩实。这点活都不会干，嘴皮子倒是上下一动，挺会扯瞎话。”

　　季雅妈只好老老实实拿起?头干活。

　　她一点也不想干，奈何实在没有和郭家嫂子对战的实力。

　　栅栏外面仍旧散落六七个看热闹的村民，娱乐设施稀缺的年代，季雅妈估计要成为村里人好一阵的谈论对象。

　　季楠看着季雅妈，故作出一副天真懵懂的表情，询问旁边的林娟。

　　“妈，我以前混我知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有的混事我先前没做过，也是被人诬陷，替人背黑锅呢，就像季雅妈这样，自己做坏事，转头就对别人说是我干的。”

　　季楠长得漂亮，今日又恰好出季雅妈这件事，周围人看向季楠的眼神，多少对这话产生怀疑。

　　季现东觉得自己闺女说的简直对极了，一脸怒气，说话嗓门大起来。

　　“咱以后不做坏事，但若有谁再往你身上扣屎盆子，小心我扛着?头打上门，我季现东再窝囊脾气再好，被逼急也是有血性的。”

　　季现东原本就不是窝囊的人，奈何养个闯祸精女儿，三天两头对着人家赔礼道歉，这时间久了，不卑微，不窝囊都难。

　　季楠见围观的人低头窃窃私语，相互间在评判季楠和季现东说的话，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经历这一出，以后再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都得掂量掂量。

　　她从现在不作，村里人不再泼脏水，她季楠的名声才能真正好起来。

　　“爸，妈。我饿了。”

　　季现东心疼：“走走走，咱去厨房吃饭，弄这么一出，把我闺女饿的午饭都没吃，再等下去成午晚饭啦。”

　　郭家嫂子满脸歉意：“都怨我，没搞清楚事情，被大祸害一挑拨，就……依我看，这大祸害比你们家祸害季楠还坏，实在对不住。”

　　季楠眉眼放开，嘴角挂着浅浅梨涡：“大娘，您以后能不叫我祸害季楠吗，您说季雅她妈是大祸害也就罢了，总是喊我祸害祸害的，您这样做简直是……人家想改掉以前坏习惯，好好做人的积极性都被你打击的没劲啦。”

　　郭家嫂子赶紧用手堵住嘴：“都是大娘的错，大娘以后改。季楠这孩子现在是真有礼貌，都会用您这个词。”

　　季现东，林娟也高兴，拉着季楠进厨房吃饭。

　　季楠是真的饿了，满怀期待坐到饭桌，看到林娟端出来的食物，玉米面糊糊，粗盐吧搓香椿叶，地瓜面煎饼。

　　季楠拿起一个煎饼认真吃起来，想，这种饭菜偶尔吃几顿无碍，若是天天这样吃，她还真受不了，她现在丝毫不怀疑季现东说做野兔能把舌头吞下去的想法。

　　先撇开季现东的厨艺不说，每天吃只能饱腹没有美味的食物，偶尔见顿肉，谁都会吃得狼吞虎咽。

　　林娟：“楠楠，怎么才吃一个煎饼，再来一个？”说着又拿一个煎饼递给季楠。

　　季楠推手拒绝：“有点硬，嚼起来费劲。”

　　林娟和季现东都以为她闺女矫情劲又犯了，是留着肚子馋那只野兔。哪里知道此季楠非彼季楠，她是真不习惯咬这地瓜面的煎饼，即便看起来摊的很薄，和一张纸差不多，可卷在一起，她就是咬起来费劲，累的腮帮子疼。

　　三人吃饱饭也没出去，就直接坐在厨房里面，免得成为外面看热闹的村民的谈资。

　　坐在这儿实在无聊，季楠便开口谈起她挣钱的事情。

　　“我想弄张网，趁着现在大多数人家麦子还没割，我们把网支在麦田一端，我们从另一端呼赶，说不定能逮到兔子。”

　　林娟收拾饭桌，抬头望着季楠：“馋孩子，想天天吃肉，这野兔狡猾着呢，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季楠继续说她的想法：“妈，你不想天天吃肉？天天吃肉不得需要钱。我想捉野兔，是想趁这节骨眼上捞点钱。万一我们能捉二十只野兔拿出去卖，也是一笔收入。”

　　林娟觉得女儿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想吃肉想玩就直说，还拐这么大弯。

　　季现东深吸一口鼻子底下的旱烟，神情严肃：“楠楠说的这事，我觉得可以一试。现在一斤猪肉七毛钱，野兔肉不及猪肉，一斤按五毛算，一只兔子怎么也得有四五斤，咱们就按照四斤算，一只兔子能卖两块钱，若是真能捉到二十只兔子，我们就能赚四十块钱。”

　　林娟放下手里的动作，惊讶开口：“她爸，真能挣这么多，四十块钱，都赶上在县城砖窑厂的正式工工资，我们村那个谁他儿子在砖窑厂当学徒，一个月才18块钱呢。”

　　“我们捉野兔也不是长久之计，也就这两天功夫，再过几天，村里人开始陆续割小麦，野兔就跑到别处，咱们再想捉也就不容易。还有，这活我们要是干，就赶紧干起来，也别主动去外面嚷嚷。”

　　林娟拍大腿：“对，可不能让别家抢我们的钱。”

　　季楠也不是不想让村里其他人发财，主要这活没技术含量，村里人若真都卷进来，还有她什么事，她先让自家日子过好才是正事。

　　“爸，这事情得赶紧张罗起来，这网我们去哪里割？”

　　季现东也不再吸老汉烟，神情无比认真：“这网一亩地大概需要三十米左右，这么大的网，咱们村真没有，但我知道朱芦村一老汉家有这东西。”

　　季楠条理清晰：“捕捉工具解决，接下来要解决的便是盛放工具，咱们捉到兔子总要有东西装吧。”

　　林娟迅速回答：“尼龙袋，咱家有的是尼龙袋。”

　　季楠眉头微微皱：“数量少的话，可以用尼龙袋，若是捉到的多，尼龙袋就不如笼子用起来方便，笼子透气性好，野兔不容易憋死，状态好，也更容易卖出好价钱。

　　季现东笑：“楠楠，你这脑子一会好用，一会是真笨。咱家不是有手推车的篓子吗，大大的，长长的，到时候咱们把上面用尼龙袋扎起来，捉到野兔，就掀起一个小角，把野兔扔进去，拿出来也同样。”

　　季楠哪知道用植物藤条编制的篓子什么样，季现东见她还在犯迷糊，用手指向厨房门口正对的墙边放着的手推车，手推车两边各有一个篓子。

　　季楠会意，言语中透着兴奋：“爸，咱们现在就去你说的那个朱芦村去买网子吧。”

　　林娟望着已经站起身的季楠，言语满是疼爱：“急什么，赶紧让你爸把家里的野兔收拾干净再去。”

　　季楠：“妈，时间等不得！”

　　季现东：“听你妈的，我这就去把野兔处理干净，处理干净你妈做饭，我们去买网子。”

　　三人走出厨房，栅栏围墙已经被修好，季雅妈连看热闹的村民早已散去。

　　季现东开始收拾野兔，季楠在一旁负责倒水，帮助季现东把兔子清洗干净。

　　季现东：“楠楠，把咱家院子石榴树下扒个坑，把兔子内脏放进去。”

　　季楠边刨坑，边自言自语：“石榴树给你加点营养，今年你要好好结石榴给我们吃。”
　　林娟在旁边笑。

　　季现东把野兔收拾干净，又把野兔入锅，把重要步骤几乎都操作完，剩下的步骤对着林娟反复交代三四遍这才放心离去。

　　季现东蹬车，季楠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爸，咱们弄到网子后，今晚就行动？”

　　“可以。不过爸得提醒你，可千万别弄倒别人家的麦子，走路走田梗，否则别人家割麦子时候费劲。”

　　“爸，你放心。我知道农民种地得辛苦：“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赶上点旱涝灾害，一年相当于白忙活。”

　　季现东是真感到欣慰，她从未奢想过闺女会说出如此懂事的话。

　　“楠楠，你若是早这么懂事就好了，时旌肯定会喜欢你，也不至于……”

　　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出口，他是真担心闺女和时旌的日子过得不顺遂。

　　季楠赶紧打断季现东的话：“我现在懂事也来的及，若是我以后再犯浑，你们也不能事事由着我，该批评批评，该……动手动手。”

　　说不定她啥时候就回去，真的季楠就回来，做父母的，也不能一味什么都依照孩子想法来。

　　俩人一路谈心，大约骑四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季楠后座坐得腿都麻木，扶着墙咬着牙，跟在季现东后面来到卖网子的人家。

　　卖家：“宽一米，长三十米的没有。我儿子从厂里弄出来的都是残次品，一般也就三四米，咱们农村在院里院外搭个鸡窝，围个墙啥的，那么长的真没有。”

　　季现东：“楠楠，要不咱们就多拿几块短的，到时候拼接起来用。”

　　季楠点头，没办法，本来就是个急活，这东西拼凑起来应该也能用。

　　正说着，卖家儿子扛着一捆网子进来，季楠眼睛瞬时瞪大：“这是一个整体吗？”

　　卖家儿子一眼就明白季楠俩人是来买网子的，点头：“一个整体，别人托我弄的，你若是想要，可以匀你点，但最少100米起卖。”

　　季楠：“一百米可以，不过您得给我们稍微便宜点，毕竟我们买的多，这一百米可不是少数。”

　　卖家儿子也是痛快的人：“就和家里那些散装断块一样价格吧，一米一毛二，一百米收你们十二。”

　　季楠：“可以。爸，给钱。”

　　季现东付钱，最后还差一角钱才够十二元，卖家也没计较这一毛，直接爽快给他们一百米的网。

　　回去路上，季楠抱着网子，季现东蹬车。季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竟然穷困到这种地步，季现东可是把家里所有钱都带出来。

　　“爸，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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