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惊心

　　第四章
　　安诚与徐东旭从老板的办公室出来，有的员工赶快忙碌起来，有的凑在一起讨论。霍冰拿起一沓材料夹到文件夹里，径直走向案发现场附近的金左的工位，途径安、徐二人，微微点头经过，与金左谈论起来。安诚望着她的背影，暗自思索着。

　　丁亚芳的工位在警方的要求下维持原样，一应物品、材料皆在原位。
　　办公桌相对整齐，左手边是一个简易书架，上面码放着几本书和一些文件夹，书架前面是一些办公用品：一个计算器，几支中性笔，一个订书器，一排订书钉，一盒回形针，几枚图钉散落在桌面上。办公桌右边是电脑、鼠标键盘和一个黑色保温杯，电脑上贴着几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一些工作上的事宜。除此之外，办公桌上再无它物。
　　安诚站在办公桌前一遍观察一边思索，徐东旭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找着。
　　“哎哟，小冯，这饮水机又快没水了啊。”办公室中年龄稍大的一个员工来这附近接水，发现饮水机上的水桶只剩下一个底的水，召唤前台的小冯给送水的公司打电话。
　　安诚看了看她们，突然眼睛一亮，他再次用目光扫过整个办公桌，又拉开抽屉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接着，他把在一旁关切着他们动向的金左叫到一旁，低声问道：“今年过年你给丁亚芳送了什么东西吗？”
　　“这、我不是说过了吗？”金左一愣，说道。
　　“没事，我就是再确认一下，送了吗？送的什么？
　　“我给亚芳送东西，人家根本看不上，现在人不在了，之前送过什么能怎么样。”金左眼眶一红，转过头去。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现在能做的就是帮助警方，尽快破案，还丁亚芳一个公道！”
　　“唉，话是这么个话，可是……算了，都是废话。”金左揉了一下眼眶，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今年过年，我送给亚芳一套办公室用品，之前送别的她不收，这次因为是过年，这些办公用品又是她当时正想买的，就收了，之后还一直用着。”
　　“你过来看看，你送的东西，是那几件。”
　　金左走到丁亚芳的工位前，纳闷道：“哎，不对啊，我之前送给亚芳的东西她明明都用上了啊，怎么不见了。”他扭过头对着安诚说道，“她经常要用到那些小零碎的东西比如订书钉啊，小图钉什么的，我就给她买了个笔筒，又看到有卖无线鼠标的，就加了一个瓷杯子，凑了个三件套送给她了。她好像挺喜欢的，第二天就用上了，怎么不见了。”
　　“你送给她的杯子是什么样的？”徐东旭插嘴问道。
　　“就是一个普通的咖啡杯，带一个小勺。亚芳一到下午就困，经常喝咖啡顶着，她之前要么到楼下去买，忙起来就冲一个速溶咖啡，她之前的杯子是一个保温杯，就是桌子上的这个。”金左指着桌子上的黑色保温杯说道，“这种保温杯喝喝热水还行，但要是冲过咖啡就特别不好洗。”
　　“那你再看看这桌子上，大概都少了什么？”
　　“我看看，我给买的笔筒和杯子没了，这儿还应该有个照片，”金左指着办公桌的角落说道，“那是一张亚芳24岁生日时候的照片，一直摆在这桌子上。”
　　“还有别的吗？”
　　“噢对了，这个鼠标也不对，我给她换了无线的鼠标，这个鼠标就不用了，下面没插着电脑。”说着，金左把有线的鼠标拉起来，果然没有连接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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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其他的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近期请不要外出，我们有需要会联系你。”

　　从逸安医疗器械公司出来，安诚和徐东旭开车回警局。
　　“有什么想法就说，憋着不难受啊。”安诚看着欲言又止的徐东旭，笑着调侃道。
　　“安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霍冰对金左不太对劲。”徐东旭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说？”
　　“霍冰是丁亚芳生前最好的朋友，金左是丁亚芳的追求者，按理说这两个人对案件的关注程度应该不相上下，可是你看霍冰，见到我们来，就只是点了个头就过去了，也没问案情发展到哪一步了，也没有表现出难过的样子，还是依旧谈笑风生。而金左，一提到丁亚芳，眼圈立刻就红了，这对比不是很明显吗？”
　　“霍冰她是报案人，又与丁亚芳生前关系密切，我们对她的排查很详细了，黄琳也拿到了她当晚去参观的艺术展览的票根；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霍冰确实有点反常。这样，你让董超带两个人，看看霍冰的日常生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汇报，要注意用生人，接触过霍冰的人都要避开。”
　　“是！”

　　回到重案组，探员小吕带回来了一份报告。
　　“安哥，技术科那边传来消息，逸安医疗器械公司的监控出了点问题，案发当晚，也就是3月9日晚上八点到3月10日早上七点的监控被3月2日晚上八点到3月3日早上七点的监控覆盖了。也就是说，有人用前一天的监控替换了案发当晚的监控。”
　　“所以，凶手应该是公司内部的人，或者与公司内部有交集的人了。”安诚思索着，点点头。
　　“安诚，”许愿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报告，“我们排查了全市所有的牛排店，案发当晚，丁亚芳是在这一家名叫“武陵人”的牛排店吃的饭，而与她吃饭的人，你猜是谁。”
　　“金左！”

　　审讯室。
　　金左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局促不安地看着对面的安诚与徐东旭。
　　“姓名。”安诚开始了基本的询问。
　　“金左。”
　　“年龄。”
　　“29。”
　　“职业。”
　　“逸安医疗器械公司业务员。”
　　“3月9日下午下班之后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我去了我父母家。”金左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几点去的？”
　　“下了班就去了。”
　　“你再好好想一想。”
　　“我，真的去了我父母家，你们不信可以问。”
　　“你很聪明，撒了谎还知道圆谎，”安诚笑着说道，“可是你父母毕竟年纪大了，第一次蒙混过关，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金左开始有点慌张。
　　“我们听说你家庭条件不错，平时好像喜欢吃西餐？”安诚突然转换问询方向。
　　“是，偶尔去吃一次。”
　　“那你最近一次去吃是什么时候啊？”安诚依旧笑着，“我们当警察的，工资不高，也没那闲情逸致，我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西餐，还吃得一片狼藉。”
　　金左的头上开始冒汗。而安诚恍若未见，依旧笑着说：“我听说有一家叫什么，什么人来着？”
　　“武陵人。”徐东旭在一旁帮腔。
　　“对，武陵人，你说一家西餐店，起这么一个古代的名字，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啊，你说呢，金先生？”
　　“啊，啊，是，是啊，还真是有点奇怪。”金左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心理防线逐渐瓦解。
　　“我们前两天啊，给丁亚芳做了个尸检，发现丁亚芳生前吃了一顿牛排，还喝了红酒，而金先生这么喜欢吃西餐的人，如果请喜欢的女孩子吃饭，应该也会选西餐吧？不知道武陵人这种档次的西餐厅，入不入的了金先生的眼啊？”
　　“够了！对，那天晚上我没回我父母家，是我和亚芳吃了饭，就在，武陵人。”金左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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