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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辛南一听了宁柠的话，出去抽了根烟。他没有烟瘾，只是偶尔思考的时候会抽一两口。
他打了个电话给辛赫：“叔，我不想要那两个老师教那几个丫头了。”
“为什么？”辛赫不知道是哪两个老师教Q&P，他最近已经被辛南一折腾得有些烦了，而且公司的事务又多，他脑子被搅得紧绷发疼。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怎么在意，后来我越看他们越不顺眼。”
“怎么不顺眼了？”
“长得也太丑了，看着辣眼睛。本来我带的那六个丫头已经够胖够丑了，再多两个受不了。”
辛赫听着他的说词，冷笑一声，他还担心个什么劲儿，辛南一还是那么不懂事理，只是换了个法子作，没什么好忌惮的。
“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烦。”
辛赫依旧对他百依百顺，他道：“那好，我会让Simon和那两位老师说清楚的。”
辛赫刚想挂电话，就被辛南一叫住：“等一下。”
“又怎么了？”
“那个韩老师炒了吧！我听到他在背后骂我死胖子了，老子什么时候被人骂过，必须炒了他，太岁头上也敢动土，嫌我们辛禹工资太高啊！叔我以后不要在公司里再见到他了，好了就这样。”辛南一说完就挂，完全不拖泥带水。
“……”辛赫脸色黑了一度，也把电话挂掉，辞掉那个韩老师他是没有意见的，那个韩老师的业务不过关，本来就要被辞退了，只是辛赫真的不喜欢辛南一和他说话的语气，尽管这样说话的语气是他惯出来的。
现在的辛赫已经陷入了一个矛盾中，他既希望辛南一像往常一样当个不懂事到处闯祸心无城府的软虫，又希望他能对自己点头哈腰恭维尊敬处事圆滑。
他叹了口气，难做啊！
辛南一回去后在微信上找到八卦人。
“滴滴，在吗？”
“毛事啊？胖子。”
辛南一不以为意地一笑，他就知道八卦人会主动去调查他的。
“我想知道你那里有没有能力强教学好，同时也缺钱缺工作的舞蹈老师可以给我介绍一个。”辛南一这次完全是靠运气去碰碰死耗子。若真有这样的舞蹈老师，早被各大娱乐公司、舞蹈工作室抢光了。
“……”八卦人先是发来一个省略号，良久又发来一句：“我还真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那么牛？”这巧合巧到辛南一都觉得这八卦人是上天给他开的大挂了。
“哥就是那么牛逼！”
“请问价格多少？”
“诶，我先说好，这个人虽然符合你的要求，但是在外的名声有些差。”
“？？”
“沈澈，你知道吗？”
“知道。”
“哈哈！你果然是老油条吧！说正事，她名声不好，现在经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你确定要……”
“我要她的联系方式，多少钱？”
“痛快，老哥！你的富二代人设稳稳滴，给我打个十万就好，反正这个消息不抢手。”
辛南一痛快地转了钱过去，得到了沈澈的联系方式。
沈澈这个人曾经是舞蹈界的一个传奇人物，擅长new jazz、hip-hop和reggae。
她未出道时就两次参加全国编舞大赛，获得一金一银。她二十二岁时以个人solo出道，随后又给多个偶像团体编舞，她的多个编舞都大热火到国外。只可惜，在她最后一次参加编舞大赛时，她的编舞与泡菜国某个没什么名气的新团的舞蹈动作高度重合，被告抄袭，还被剥夺了参加比赛的资格。
那段时间她真的是被全网黑，连门都不敢出。大多数粉丝都脱粉回踩，微博也把她的微博号封号了。经纪公司承受不住压力单方面解约，并且让她负上了高额赔偿。
后来她反告该新团剽窃抄袭，只是这跨国官司不好打，网友们也只当她垂死挣扎。
沈澈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她把自己的房子车子全部变卖还了赔偿。还借了父母的钱，租了一套房子开了一个舞蹈工作室，招收学生进行舞蹈教学。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她那里学舞蹈，后来事情的风头慢慢过去后，工作室就逐渐招到学生了，而且学生越来越多，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也被她办得风生水起。
“八卦人，这次沈澈又遇到了什么事？”
“诶……她还真是个命运多舛、多灾多难的女人啊！沈澈一直都有一个男朋友你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那男的不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吗？”
“我屁！他艹这个好男人人设，艹得还真好！什么不离不弃，他那是要压榨完沈澈的剩余价值。”
辛南一皱了皱眉，发了个疑问的表情过去。
“那个叫黄阑海的凤凰男就是陷害沈澈抄袭的元凶。”
“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个黄阑海是个典型的狼心狗肺的凤凰男，他和沈澈谈恋爱后，他全家人就像是吸血鬼一样，恶形恶色地强抢豪夺。他们还没有结婚，黄阑海那没钱没素质的穷爹穷妈就搬进了沈澈买的房子里，还带上大伯小叔小姑嫂子孙子孙女，一家人都是不要脸的。挣钱养家的是沈澈，黄阑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每个月的收入都不及他女朋友的十分之一，但他爸妈就是颠倒是非说是沈澈依靠着自己儿子过活。”
“那么过分！”
八卦人越说越起劲，后面嫌打字太慢，加了变声效果后用语音来发信息：“沈澈抄袭那事原来是黄阑海妹妹在酒店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从泡菜国那边过来的男人，搞过之后怀孕了。那个男的原来不愿意娶他妹妹，后来不知在哪里听说了她和沈澈的关系，就要求给他录一段沈澈跳舞的视频，还说什么他是沈澈的粉丝。黄阑海见妹妹非那个泡菜男人不嫁，又禁不住父母和妹妹的痴缠，就在沈澈的舞蹈室装个录像。没想到那个男人就是那个泡菜新女团的经纪人。最后，那个泡菜男也没有娶他妹，直接带着沈澈参加编舞大赛的新编舞录像就跑回了自己国家。”
他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发语音：“他们一家人害得沈澈那么惨后还责怪她没有用，那么大的房子都要被她卖了还债。沈澈知道一切后，本来是想分手的，但是那个男的因为感到愧疚了，不愿意分手，在她租的房子外面跪了一天两夜，沈澈心软了，又复合了，之后又开了个舞蹈工作室去养那一大家子吸血鬼。本来沈澈熬过那段时间后，生活已经慢慢好起来了，但是那个黄阑海又不知在哪里遇到了一个假千金，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他父母嫌贫爱富，也被那个假千金骗了，对沈澈万分刻薄，逼着他们分手。沈澈分手后才发现，他们吃人不吐骨头的一家子连同那个假千金把她仅有的一点积蓄都给卷走了，黄阑海还以她的名义借了一笔高利贷。后来因为沈澈心灰意冷，那些借高利贷的又天天来捣乱催债，她的工作室也开不下去了，过给了别人。现在她的生活是穷困潦倒，人也是身心俱疲。”
辛南一听完后沉默已久，有些犹豫了。这样看来，沈澈在感情方面过于优柔寡断，还识人不清，不懂及时止损，一味委屈求全的样子和他手下那几个妹子很像，但是就是因为这么像让他犹豫了。他需要的是能正确引导Q&P的老师，无论是在舞蹈上还是在思想上。
辛南一在跑步机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这个曾经的舞蹈天后。
他拨通了沈澈的电话，听筒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很是疲惫的女声：“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辛南一微蹙的眉头松开，沈澈在现在这种状态听电话时还能保持着礼貌和风度实属难得。他沉吟一会儿，道：“你好，沈澈女士，我叫辛南一，现在是辛禹公司的一个经纪人，我想代表我个人和你谈一项合作。”
尽管沈澈现在头脑发胀，思绪混乱，但是她还是敏锐地抓到了对方话中的关键词：“辛禹？个人？”
“对，具体情况我们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现在，我想确认一件事，你有意向和我合作吗？”
沈澈一愣，然后对着话筒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吗？代表个人也好，代表公司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条活路。”
辛南一弯起嘴角：“那好的，女士。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三天后等我电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给你预付一笔定金，当作我们合作的保障，请问你方便给一下你的银行账号吗？”
沈澈有些惊愕，头脑中的思绪像烟花一样炸开，她还从来遇到过这样人傻钱多的经纪人。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就不怕我拿着钱就跑路吗？”像她的前男友一样，拿了钱就跑路。
“不会，”辛南一的声音温和沉稳，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魔力：“我相信你。”
四个字，如见曙光，不自觉地，沈澈的眼角流下一滴泪，她多久没有得到过别人的信任了，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曾经怀疑过她，现在她竟然从一个陌生人身上得到了信任。她干裂脱皮的嘴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他不是人傻钱多，他是善良。
挂了电话后，沈澈就把桌面上的那瓶安眠药全部倒进这个小旅馆房间的马桶里。幸好，有人及时拉了她一把。
待她出来时，手机信息铃声响起，她看了一下，是银行的信息，转入了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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