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都弯了，在线发糖

　　“这一次，我们班成绩很不理想！”班主任老丁走进来便道，端着脸目光如炬，“年级前十只有六个，前三十才十七个！优秀率不到百分之六十三，竟然还有人不合格……”

　　窗外淅淅沥沥落雨，雨水被风吹打到玻璃上，滑落一道道扭曲的水痕。莎莎雨声下，教室里除了班主任使劲儿压低在喉咙的训斥，所有人低着头或不敢说话，或暗自嬉笑做小动作，只有一人看向窗外走神。

　　“我不管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家里多有钱，”老丁扬高声音说，“既然进了这个班，你就得拿出成绩来让我满意——下面我来宣布一下成绩，这次年级最高分是叶渡，总学分第一，主科总分第一，比第二名高三十三分……”

　　他说话时，前排的同学偷偷回头去看最后一排的男生，完全是看天才的惊叹目光，又有些见怪不怪的淡定。

　　老丁继续往下报成绩，同学们也回转过去，只有几个女生仍然好奇地留意他。

　　男生的外形极好，黑色短发，脖颈修长，普通的校服被他穿出随意却整洁时尚的气质，无论他在哪里都极为醒目，尤其吸引异性的目光。

　　此时，他低头看向桌面，由于身材修长显得桌椅束缚，背脊弯成一道漂亮而有力量的弧线。

　　他单手搭在桌面，正在……斜对面的女生用力看了看，由于男生旁边没有人阻挡，她终于发现，他在玩一只纸折的……呃，青蛙？

　　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在小学三年级以下的手工课上才会出现吗？

　　可是男生似乎玩的很投入，手指拨动青蛙的尾部，纸青蛙有生命一样一蹦一跳，跳到了旁边空着的桌子上。

　　叶渡手指一顿，把青蛙捉了回来。

　　讲台上的声音成了嗡嗡的背景音，他的视线落在空座椅上，也许连自己也没注意到，此刻眉毛拧起，表情仿佛很不悦。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有事耽误上课，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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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前。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灯一关，房间便陷入完全的黑暗，只有屋顶的角落里闪烁着两点红光。

　　房门忽然打开，灯光随之亮起，照出房间里简单齐全的摆设，有一套书桌书柜，床，沙发和电视，以及屋顶的监视器。

　　白亮的光过于刺眼，陆然不得不抬手挡住眼睛，眯起眼看向门口一堵高大的深色身影……对方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那个人居然是……严警官？

　　“为什么不开灯。”严警官身穿笔挺的制服，踏入这个房间。

　　陆然适应了光亮，坐在沙发里没有动，任由他打量自己，回答道：“我不喜欢被人监视。”

　　两个人都认出了对方，曾在云上锦州酒店，因为叶渡而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比起陆然仅仅知道面前的警官姓严，对方了解他更多。从更早的时候，严惊春办公桌上便出现了他的资料。

　　经过昨晚，这份资料补充的更加详细。

　　严惊春看看身后跟着的两名警员，停下脚步：“因为情况紧急，所以临时在所里安排了间房。环境一般，只能委屈你一下。”

　　陆然不置可否，难得皱起眉：“能说说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昨天凌晨这些人突然出现，陆然是被外婆叫醒的，老人家觉轻，大半夜听到敲门声就去开门了，眼看着他被带走。外婆现在一定担心得不行。

　　“你不知道原因？”严警官挑眉反问。

　　可惜陆然没有寻常以外的任何反应，淡淡道：“不知道，我想我没做过违反信安局规定的事情。你们关了我一天，难道不应该给个解释？”

　　“不要误会，我们没有关押你的意思。”严警官笑了笑，“你看这也不像是牢房吧？”

　　陆然垂下眼，不答话。

　　气氛逐渐凝滞。严惊春比个手势，示意门口的警员关上房门，然后坐到陆然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出一沓资料。

　　“13岁就读某大学少年博士班，3年修完所有学分并进入著名的圣尼安实验室，导师霍恩是西方物理学界的大牛，北美理论物理学派的领导人之一，曾和西部军方、北美联合军事研究所有过不止一次的合作。你在他的实验室待了一年半，不过我们并没有看到你参与对外的项目……嗯，很不错的履历。”

　　严惊春漫不经心翻阅资料：“我很好奇你会在这时候选择回来，很明显，对你来说继续留在圣尼安实验室更有前途不是么？聪明人怎么会做得不偿失的选择呢。”

　　“这是我的私事。”

　　严惊春点点头：“抱歉，职业病又犯了。我佩服你很有自己的想法，能够拒绝那么多人的邀请，包括钱振林。他们的邀请在华夏可是很有分量，多少人挤破头也想得到这个机会，你却不屑一顾。”说着，他抬眼看向对面。

　　这次陆然又让他失望了，他直接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惊春失笑，难得的在职业生涯里感到挫败，敞开了话抛下炸~弹：“好吧。在和你见面之后的第二天晚九点，钱振林在办公室遭到枪击。”

　　“……”

　　陆然愣住，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死了？”

　　“没有。凶手瞄准胸口，但幸运的是子弹射偏，钱教授目前正在icu病房，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所以你们怀疑是我……”

　　“不，请别误会。”严惊春立即打断他，微笑着说，“不放过一切与案件相关的线索，这是我的职责，在真相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不会对任何人定罪。”

　　“那么，接下来请跟我谈谈那天和钱教授见面吧，你们两个所有的谈话内容。”

　　见他拿出录音笔，陆然顿了一会儿，慢慢将那天的交谈复述一遍，他记忆力好，想要复现一个场景时，甚至能不错过任何细节。

　　这令人叹服的天才能力，曾让他一遍遍坠入噩梦。

　　严惊春亲自做笔录，最后停笔问道：“确定没有遗漏吗？”

　　这话似是而非，陆然便道：“你可以去问钱老师的助理，我们谈话的时候他也在。”其实当时在场的有四个人，陆然下意识把舅舅的存在淡化了。

　　“哦？”严惊春放下笔，偏起脑袋定定看他，“忘了告诉你，助理在钱老师遇袭的当晚失踪了，目前生死不知。”

　　这个消息又是一枚炸~弹。

　　陆然隐隐感觉到情况对自己不利，心跳蓦然慌乱了几拍，强自镇定下来：“严警官，能不能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你刚才故意说起霍恩老师，难道你认为和他有关吗？”

　　“太多的调查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起先我们的确想到钱教授遭袭击和你们的谈话有关，会不会是有人担心你泄露圣尼安实验室的机密。不过后来我推翻了这种可能，”严惊春敲了敲桌子，“如果是出于这种动机，他们一开始就不会让你有机会回来，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陆然闻言，闭眼松了口气：“没错，老师不可能做这种事。”

　　严惊春深深看他一眼：“除了钱教授受到袭击，现场还失窃了一份重要的机密文件——案件太过复杂，涉及到重要机密的事件，所以才一直没让你离开。不仅是你，目前所有相关的人都在研究所里。”

　　“既然已经排除了我……”陆然说着，慢慢领会到他的意思，“你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你很聪明。”严惊春发出赞叹，随即收起笔录，调整为一个更加端正的坐姿，“据我所知，钱教授邀请你加入他的实验室，其实另有原因。”

　　陆然万万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还是和自己有关，可是星期五的晚上，自己拒绝了钱老师以后，他没提起过任何别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场合并不合宜？

　　“在一周前，我们局里受到军方的委托，将截获的一段黑匣密码交给南方研究所，希望他们能在一周之内尽快破解黑匣。钱教授自己就是从事密码学的研究，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有能力做到。但是没想到破解迟迟没有进展，而且任务紧急，所以他在云上锦州举行研讨的那天，想说服你加入。”

　　“可惜你没有答应，一周的时间也到了，黑匣完好无损。我们还不清楚敌方怎么获得的消息，总之昨晚钱教授在自己的办公室被袭击，黑匣也被盗走——”

　　陆然见他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沉下声音：“幸好，我们的研究员早就预想到这种可能的发生，已经将黑匣锁定在系统网络中。只要锁定不被解除，被盗走的黑匣就只是备份。”

　　“能难倒钱老师的黑匣密码，应该不是传统的加密方法，否则通过量子计算机用算法轻轻松松就能够破解。”陆然接过他的话，“这个黑盒是用量子密钥加密，甚至可能更加复杂……”

　　难怪钱老师会找到自己，霍恩老师的实验室拥有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设备，他本人少年时以量子理论物理扬名，从场理论、原子理论到如今最受欢迎的凝聚态物理，都是他所产出成果最多最高的领域，甚至圣尼安实验室恰好以量子信息高速而广泛的研究扬名……

　　作为他的学生，必定跟随老师对此有过深入的学习，而且积累了比别人更丰富、更珍贵的实验经验，这种情况，不找他找谁？

　　严惊春紧接着：“正如你分析的，我们只有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对方现在一定也在尽全力破解！”

　　陆然霎时明白此时情况有多紧急，正如大火之中抢救一缕头发，动作稍慢便化为飞灰。

　　量子密钥打造的黑盒不仅极度复杂，真正令人棘手的是，它内里隐藏的密文如同一次性便笺，阅后即焚。一旦被窃走黑匣的人先一步打开，那么就算系统网络里的黑匣还在，中间也没有任何信息存在了。

　　陆然：“你要我做的事情就是……破解黑匣？”

　　严惊春站了起来，坚毅而笃定的黑色眸子望向他，并对他伸出手来：“是的，我请求你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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