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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的套路
太平坊,春桥流水,云芳阁。
“怜儿,你呢,到我安娘这儿也有两月余了,今日我便与你说说咱们这儿的规矩。”唐安安卧在塌上,对梅怜儿道。
“平日你唤我安娘就成,不必叫我妈妈,懂吗?”唐安安吹着指甲,道“春桥流水虽然也是青楼楚馆,不过,我唐安安并不大张旗鼓地迎来送往。寻常就只是客人们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那都是些上流人物,以后你遇上了,不可轻易得罪!知道吗?
我手下也不止你这一个丫头,不过看你生得齐整,娇艳欲滴,偏爱你几分。偏你年纪又大了些,没那许多功夫任你抛费,再晚便过时了,所以平日安排你学什么,你就乖乖地学,知道吗?”
接连两句知道吗,唐安安又顿首道,“看你平日举止,想来家里甚是富裕,琴棋书画可都学了?”
“知道了。是的。”梅怜儿站在下方答道。昔日母亲为了让她不要跟着兄长疯耍,着实是拘着她狠学了的。
“那好!省事多了。你先去弹两首曲子来听听,等会儿我再同你手谈两局。”
梅怜儿往外间走去,不一会,便响起按音细腻、柔润而略带忧伤的人声。
“安娘,方才大人传信说,让你今晚到府一叙。”平儿进来小声道。
……
用过晚饭,其他人都出去消食了,刘家父子端坐书房。
“毅儿,歇过这两日,我——”刘林沉吟着开口,似是有什么顾虑,说了一半,又止了口。
“阿爹,有事您就吩咐,对儿子您还有甚不能说的?”刘毅道。
看着儿子清亮的黑眼,稳重的举止,刘林放下顾虑道,“《礼记》有言,男子成人,冠而加字。此后便要肩负起父母家族的期望,或出将入仕,或辛勤一生,为家族付出自己的努力,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每一个男子一生的责任,汝认为对否?”
“自然是对的。”
有付出便有回报,有舍才有得,父母亲人辛苦养育孩子二十年,难道孩子长大成人就当作理所当然,不思回报了吗?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尚且孝亲敬老,回报恩义,人却做不到,那岂非太凉薄,太可笑。
他刘毅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受了刘家多年养育、疼爱之恩,以后出息了,刘林和花氏老了,当仁不让要对他们负责,为他们养老,把刘家发扬光大。至于出将入仕,不用刘林要求,也是他自己早已定好的目标,不算什么。
“好。”刘林赞许道,“你如今已经是本科茂才,同科交际,鸿渐于干,也算是一只脚踏入仕途的人了。为父早有想法要为你取字,只是,”
“只是什么?”老爹大人终于肯给他大人的待遇了,何故又迟疑开来?刘毅急忙踮脚问道。
刘林苦笑,“孩儿莫急,你低头端详自己,我儿志向虽高,可是你今日身高才不足五尺,连成童都算不上,叫我如何忍心把千斤重担与你道来。”
刘毅整整衣衫,起身站立,手指发髻对刘林道“儿子劝阿爹莫要伤心,阿爹您瞧,”他伸手指指自己头顶,“您且看,儿子头上。”
自从夏日接了秀才的喜报,刘毅就自己自作主张改换了发型,把从前头旁两侧的总角梳拢至顶部,束发为髻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况且,传说文王十二而冠,孩儿早就盼着能为您分忧了。爹,您就放心说吧。”
就是知道你有这份心,有这份力,为父才会如此决定,否则,任是你再要交际,我再如何担心世事不测,也不敢把重担现在就给你呀。
刘林莞尔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以后可不能对着我叫苦喊累。”
被套路而毫不自知的刘毅斩钉截铁,“不会。” 哼,阿爹真是小瞧人,他就不信了,凭自己吃过的二三十年大米还不能应对区区古代。
“如今身在异地,将近年关,我又要备书温习,人忙事多,冠笄吉日便定在明年二月之期。所以我已经同你阿娘说好了,就咱们一家人在自家简办,正好可等为父出场亲自为你加冠。”
刘林摆开笔墨纸砚,又道,“业精于勤荒于嬉,书不可一日不读。我要为春闱准备,你去把你的书拿来,咱们父子一起学习罢。”
花氏端了茶点要给刘林父子送去,从窗口经过,看见父子二人各坐一边,都是一样的神态,手捧书本,如痴如醉,那架势,好像要跳进书卷里一般。
花氏抿嘴一笑,也不去敲门了,眉眼弯弯地往回走。
四娘是她的跟屁虫,好奇道“夫人,咱们不是要去给老爷他们送茶吗?”
“老爷他们忙着呢,不差这一壶茶。咱们娘儿俩自己喝罢。”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来来,舅兄,满饮此杯!妹婿先干为敬。”刘林为大舅子斟满屠苏酒,抬袖先敬。
今日除夕,大家都在聚宴守岁,欢度佳节,刘林也暂时放下了书本,和家里人一起凑趣。
本来还叫了张大虫,刘黑子等一起热闹,反被他们拒绝了,说是身为护院无论何时都不可放松警惕。花氏便整治了好酒好菜送到前院,让他们休息时也能感受一番过年的快乐。
花氏捧着小瓷杯,喜笑颜开,“夫君说的不错,大家满饮此杯,惟愿咱们一家人身体安康,百邪不侵;菩萨保佑,长长久久。愿夫君今年心想事成,步步高升。”
花大舅、刘林、刘毅,仓蚕及四娘都很给面子地捧杯,“同祝。”
酒过三巡,一桌人都喝嗨了。花大舅使劲拍着妹夫的手臂叫嚷,“刘子常,你这个夯货(即蠢蛋)!混账!枉为人父!”
花大舅一直不同意刘林提前给外甥加冠的想法。他想着,外甥是中了秀才没错,可他人小啊!现在正是在书院读书的年纪,怎么能让他小小年纪就承担成人的责任呢?可明面上,刘家一家人都同意了,当事人自己还高兴的不得了,他舍不得教训妹妹和外甥,现在是逮着机会就教训刘林。
和醉酒的人讲不通道理,看来大舅子要来好一顿折腾。刘林被舅兄拉着袖子一通数落,刘毅、仓蚕和四娘在下首吃吃地笑。
花氏给他们两个小的一人挟了一筷子蒸鱼,“还笑,再笑菜就要凉了。到时候不准你们再吃。”说着看了一眼夫君的狼狈相,自己也忍不住转头低低笑起来。
……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除夕的热闹里。
诚意侯府后角门。
“开门哪!有没有人!快开门——”平淡装束的女子在后门处一阵狂乱拍打。
天哪!她已经颠着脚跑遍了侯府的几个角门,都无人应答。侯府从来不会缺人的,看守角门的下人到底去哪儿了?人呢?
“老天爷,你快让他们来开开门吧!”女子不禁跪下祈求老天爷。
仿佛是老天爷有了回应,那后角门吱嘎一声探出了半个头,“你谁呀你!大晚上的在我们侯府门前号——号什么呀?”
女子连滚带爬地上前,“我是二娘子的贴身侍女,你去禀报大夫人,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
元日年节众人放假,然而书生们却不能放假,若是心神松懈,那么这考试结果就就悬了。
二月初九日,一家人送了刘林进贡院,花氏心神不宁地来回唠叨“你爹爹他上次乡试回来就趴下了。这次又是九日,这可怎么好?不然,娘还是回头让他出来吧?咱们一家人不愁吃不愁穿,哪里还要他辛苦受累。”
刘毅无奈,“娘啊,你可别添乱。考场上可是有主考官呢!你去了,当心考官把爹爹的功名给一撸到底了。再说了,您不是每天都给阿爹……喝那什么了吗?”
花大舅也道,“妹妹放心,我看妹夫的身体你补得很好啦!这次不会有事的。”
花氏前几日不知在菜市上听了谁家妇人的小话,回来居然还给刘林炖了十全大补汤,把他补得鼻血直淌,全家人都笑翻了。
想到这件乌龙事,花大舅这话可不好接,四娘帮着花氏转移话题道“夫人,老爷考试反正也出不来。初一贺新年,府尹大人开放了关扑三日。再过几日就是上元灯会,听说还有官府的节目呢!咱们想想怎么玩耍吧。”
“四娘说得是,我小时候啊在灵县老家,可没有在京城热闹。只有元夕灯节的时候可以和爹娘出门看看花灯。听说,京城的灯会要张灯五夜呢!”花氏携着四娘渐走渐远,把煞风景的舅甥俩撇在身后。
只有隐约的话声传进风里,依稀仿佛是花氏要教四娘做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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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洪荒之力爆发,终于下笔了耽美双性文,晋江有喜欢的兄弟姐妹(大概没有不喜欢的?)可以来看《双性帝王的穿越之恋》好色公公×英俊帝王,福利多多!不过由于我们的严肃纪律,福利当然要在群里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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